那欠扁又高傲的聲音響起了,習以為常地道:“我餓了。”

“請問您想吃什麽呢?”譚笑笑的步伐一頓,乖乖地轉身問道。

“隨便。”那人頭也沒回地說著,趴在了沙發上。

世界上最難理解的答案,無非是隨便。

譚笑笑呼了口氣,用酒店內的座機訂了送餐,認認真真地思考了下,挑選了幾種資料上顯示主角喜好的菜色。

乖乖地在門口等著服務員送上門……

幸好酒店的服務很周到,很快就送上門了,將一樣樣美味的佳肴端到了周俊衍的跟前。

譚笑笑見服務員退下後,她禮貌地問了一句:“請問還有什麽工作分配嗎?”

周俊衍瞥了眼滿桌的美食,眼底掠過了一絲驚訝——沒想到這新手小助理這一次倒是將他的喜好記得很清楚。

“討好我也沒用。”周俊衍坐起來,伸手拿起了筷子,夾了塊梅菜扣肉,一口吃掉,然後又斜睨了她一眼,道:“坐下一起吃。誰讓你點這麽多了?”

譚笑笑一頓,在這一天她終於體會到了一點點善意了!

“謝謝……”她小聲地道了聲謝,扶了下黑框眼鏡,拿起了一雙筷子,端著一碗飯,坐到角落邊吃。

周俊衍這才抽空看向了他這位剛剛上任沒多久的小助理——不超過一米六的身高,幹癟的身材,亂糟糟的頭發,還佩戴一副黑框眼鏡,全身上下唯一的優點就是臉小。

再總結成一句話就是——嚴重營養不良的丫頭。

想想以後還有一段時間要跟這家夥接觸他就沒興致,也不知道這一次的新助理能堅持多久呢?

周俊衍吃完後就站了起來,轉身走進了臥室,頭也不會地道:“收拾幹淨了,這一餐算你請客。”

譚笑笑嘴裏的肉瞬間就卡在了喉嚨裏!

臥槽!!!

好不容易脫下了,她整理幹淨了桌子,悲傷地走到了酒店大堂,然後才知道一切費用都計算在住宿費上,也就是說——周俊衍耍她!

譚笑笑拖著一天的疲憊和滿滿的幽怨,回到了髒亂差的城中村,走進了深巷裏的小小出租屋,躺在了原主自己鋪的地毯上。

“我希望,下一個世界,能夠對我友好點!”譚笑笑由衷地感歎著。

丘比特233的聲音就幽幽冒出來,“很快就可以啊!宿主您將成為新一代閃亮的巨星,頂著那俊美的容顏,住在那高樓大廈之上,吃好喝好!”

譚笑笑對著那灰黑的天花板,有力無氣應答道:“是啊是啊……你倒是給我個女人的身體啊靠!”

丘比特233的聲音明顯弱了下來,“這不是……要弘揚咱們的宗旨嘛~”

譚笑笑想象著一根一根拔掉丘比特233身上羽毛的畫麵,道:“嗬嗬,咱們啥宗旨?你倒是說說?”

丘比特233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顫著聲音,可憐兮兮道:“咱們的宗旨是……不走尋常路,讓他們說去?”

譚笑笑呼了口濁氣,摘下了眼鏡,起身練武,練的是曾經學過的武術——空手道。

順便~泄泄火氣!

打完後才放鬆了下來,一身汗水躺下了,躺在了地毯上,休息。

這時手機剛好響了,她伸手接過來一看,是一條簡訊。

明天五點,叫俊衍起床化妝,六點有綜藝節目的突襲鏡頭,晚上八點到《武道盛行》拍攝現場。

(一張圖表)

來自經紀人楊珍。

圖表上是周俊衍這周具體的行程安排,譚笑笑挑了挑眉,腦海裏自動篩選出這個經紀人的資料——

楊珍,業界內金牌鐵腕經紀人,最會塑造討喜人設,計劃和行動力都很強的女人,身高一米七,身形微胖。

譚笑笑放下了手機,站起身,拿了套睡衣就進浴室洗澡了。

出租屋的浴室和廁所雖然是分開的,但寬度和高度也就容許一個營養不良的她轉身而已~

次日清晨四點,譚笑笑起床洗漱打理,四點半出門,五點準時抵達周俊衍的房門外,將房卡“嘀”一下,就推門而入。

“周先生,起床了……”譚笑笑走到了臥室,敲了敲門,沒人回應,又想起了楊珍吩咐的事,不敢耽擱,就準備開門而去。

一開打門,還沒踏進一步,一雪白的枕頭從天而降,直接往她臉上砸去!

譚笑笑迅速一把抓住了枕頭,握緊了拳頭,深呼吸——周!俊!衍!

她深呼了一口氣,然後一字不漏一口氣地說道:“周俊衍先生!請您起床了!六點有某綜藝的突襲鏡頭,您若是想要以一副邋遢難堪的麵容出現在鏡頭前,崩塌人設的話,請您盡管地睡,我會如實稟報楊珍姐的!”

“啪”地一聲,另一個枕頭飛來,譚笑笑還是伸手接住了,拿開了枕頭,對**那昏昏大睡的魔頭微微一笑,“給您十分鍾整理,十分鍾後會有化妝師預約到這裏,謝謝合作。”

**的周俊衍還是半睡半醒,隻是他明顯地察覺到——今天的小助理,有點不一樣了。

然後他……又一次倒頭睡著了。

十分鍾後,譚笑笑走進來,不論他醒沒醒,直接讓化妝師駕著他去浴室洗漱一番後,塞到了化妝台前。

雖然周俊衍的臉,確實是俊得不需要化妝,但……還是難掩睡不飽剛醒的憔悴,更何況楊珍經紀人力求他無時無刻都保持著最完美的狀態,自然不容許有一丁點的憔悴。

淩晨五點三十分時,周俊衍再一次倒在了**,這一次他已經清醒了。

他望著那新來的小助理背著那巨大的包,艱難地走出了臥室時,他不由得有些出神了——

那個新來的小助理……有點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次又一次地爬起來。

想象著穿著小強外殼的譚笑笑一步步努力向前走的模樣,周俊衍就忍不住勾起了那好看的唇形,笑了。

“所以,這一次,能堅持多久呢?”

那一聲高傲而任性至極的低音緩緩響起,卻隻有他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