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獲物或是送去做成了一道道美食,或是賞賜將士大臣們。

篝火燒烤的野味香氣撲鼻,一大碗一大碗的美酒下來,人們醉意朦朧了三分。

歌舞起,歡樂笑。

婀娜多姿的異族美人們,在火光下那銅色肌膚的魅惑,構成了美豔的畫麵。

譚笑笑跟那群男人們一樣,亮了一雙微醺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美人們曼麗的身姿。

卞冶石本來也是欣賞地頷首,正要拍手稱好,餘光就瞥見了那一抹色、鬼模樣的譚笑笑……臉頓時就黑了。

譚笑笑看上興頭,還小小興奮地拍了下手,又一臉欣喜地拿起碗喝了一口美酒——難得見一次異國風情的美色,她自然是滿心歡喜地欣賞著~

“……”

然而,將她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的卞冶石忍不住顫了顫眉角,幹脆盯著她看,也虧得她看得起興一點兒也沒注意到~

“咳咳咳……”一聲沙啞粗獷的咳嗽聲響起。

音樂戛然而止,舞女們愣是停下來看向了上位的王,而眾人更是瞬間酒醒了,膽戰心驚地向上看,看向了王。

譚笑笑也隨著眾人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卞冶石,隻見那一雙星眸盯著她緊緊的,嚇得她心都快跳出來了!

譚笑笑顫了顫弱小無助的身姿,努力鎮定地保持微笑——她又做了什麽嗎?她隻不過是安安靜靜地看了個異族舞蹈而已好嗎……

卞遊沙用扇子擋住了上揚的嘴角,而麗卡拉則捏疼了婢女的手,婢女紅著眼睛,又不敢大聲喊出來,隻得受著。

隻見坐在上位抓著眾人心思的王,揮了揮手,道:“撤了吧,本王看厭了。”

眾舞女驚嚇得紛紛雙膝跪地,顫著身子求饒。

卞冶石卻一點心思也沒在那舞女身上,侍從們上來將舞女們拉了下去,眾臣則惶恐不安地麵麵相覷。

麗卡拉歹念一起,提聲笑道,“冶石哥哥難道是想看中原的舞蹈了?”

卞冶石一頓,眼睛微微一亮,又悄無聲息地藏住了,輕咳了一聲,道:“族人的舞蹈美是美,但看久了也沒意思……”

麗卡拉眼睛裏掠過了冷笑,她悄悄地送開了婢女的手,笑吟吟道:“久聞中原女子的水袖舞可是美得令人讚歎!麗卡拉曾見過一眼,當真是驚鴻一瞥!”

“水袖舞?”卞冶石慢慢地念著這三個字,幽幽地望向了譚笑笑,“誰會?”

譚笑笑“虎軀一震”驚得埋頭假裝沒看到。

“永笑姑娘不就是會嘛。”麗卡拉的聲音宛如魔音繞耳,那雙銳利的瑞鳳眼一挑,嘲諷地微笑道,“嗬嗬~真讓人期待呢。”

譚笑笑:“……”看來對方就算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已經把她當死敵了……

卞遊沙收起了扇子,勾著那淡白的唇,笑道:“孤也有些期待。”

譚笑笑望了眼那卞遊沙,莫名地不喜歡這個病懨懨的二王,她低眸不語。

卞冶石瞥了眼興致勃勃的卞遊沙,不知怎的,他冷聲道:“罷了,本王不想看什麽水袖舞,上戲班子吧。”

眾人又是一頓——嗯?最近的大王有點難懂了!

一戲班子上了舞台,演的是曆代蠻王的英雄事跡,台下一陣叫好,倒也歡樂。

譚笑笑見卞冶石看得入迷,就悄悄地起身去醒酒、解手。

回來時,就見對麵有一白衣男子正靠著大樹賞月,看起來似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而譚笑笑則心下暗歎一聲——傻逼,大半夜出來喂蚊子……

心裏正這麽想著,對麵的男子就抬眸看向了她,月光正巧落在了那人臉上,照得那陰柔的俊臉輪廓分明。

譚笑笑定睛一看,是卞遊沙。

她隻得上前,乖乖地行了一禮,就想回營裏。

這時卞遊沙那偏細的聲音緩緩響起,溫柔地問候道:“永笑姑娘嗎?”

譚笑笑一頓,又行了一禮,低眸道:“回二殿下,是。”

“當日那一曲驚鴻,著實讓本王難忘。”卞遊沙執著扇,笑得溫柔地看著譚笑笑,“總想著有機會必須認識一下你。”

譚笑笑低下了眼簾,眼底掠過了一絲冷笑之意——好一個二王殿下……這可是真正的狠角色,先是溫柔地滲透原主的生活,而後利用原主對他的愛意,對付卞冶石,再偽造假信函騙卞冶石出戰前線。最後還榨幹原主最後一點利用價值,將她賣給了真族,換來了幾萬兵馬,圍攻卞冶石。

一石三鳥,可謂是奸詐之人。

如今這般行動,定是他的第一步了。

譚笑笑抬眸柔聲道:“二殿下謬讚了,永笑不過是一普通女子,擔當不起。”

“嗬嗬怎會。”卞遊沙走近了她,溫柔地抬起了她的下巴,似纏綿般地望著她絕美的容顏,道:“我與你,不過同為人罷了,無尊卑之分。”

譚笑笑心下暗歎妙哉,這二王殿下確實比大王情商高了不止一大截!若她是原主,定然也會被這個男人吸引了!

說是同為人,暗含著他尊重女性之意,又不分種族,進一步拉近了彼此的關係,讓原主鬆了些許防備之意,豈不妙哉。

然而,那輕抬她下巴的手,早已悄無聲息地暴露著這個男人居高臨下且自視男尊女卑的本性。

“永笑惶恐。”譚笑笑似害怕地後退了一步,實則是為了退離那一隻涼得令人發顫的手。

卞遊沙在她看不見的暗處,眯了眯眸子,似乎察覺到了譚笑笑的拒意,不由得奇了怪了……他的表現一直都還可以不是嗎。

這時,一侍從匆匆跑了過來,見是卞遊沙,慌忙地行了一禮,道:“奴才拜見二王殿下。”

“起來吧。”卞遊沙收起了手,似尊重得體地後退了一步。

侍從才向著譚笑笑,道:“永笑姑娘,快快隨奴才去吧,王已在等您了。”

卞遊沙一頓,暗處的眼睛亮了亮,似發現了什麽秘密一般黑暗得有些駭人。

“永笑先告退了。”譚笑笑自是察覺到了一絲冷意,她向卞遊沙行了一禮,便隨著侍從趕回營內。

入了營內,就見眾人已被遣散了,唯有那高大威猛的男人坐在上位,一個人獨自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