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守財奴刺客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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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的夜『色』裏,零零散散的星光照不亮無盡的黑暗,大街小巷的陰影處像是潛伏了吃人的野獸,張開血盆大口一口能吞掉不聽話的小孩,就像老人講的鬼故事裏麵說的那樣,其他書友正在看:無盡識海小說。
萬籟俱寂,帝都的百姓早已進入夢鄉。這時候突然響起的烏鴉叫聲雖然突兀,但是大家翻個身繼續睡了過去,沒人去留意。
除了一直等待的衛熙。衛熙來到這個世界,隻為了與一個人相逢。
烏鴉,我等你很久了。衛熙在心裏默念道,雖然我們素昧平生,但是我清清楚楚的知道你的故事呢。
烏鴉是刺客圈裏有名的高手,上天入地,隻要有足夠的酬勞,就能取人頭顱如探囊取物,從無失手。
他隱匿於不見天日的黑暗中,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相貌,獨來獨往,刀口『舔』血,接所有棘手的任務,攢下一筆巨款,據說比江南首富的全部身家還要多,因為人家做的是不見光的生意,省下不少稅錢。
至於這錢的去處嘛,有人說是花在了青樓裏,為了美人一笑在所不惜,有人說是劫富濟貧,悄悄的捐給了災民們。
隻有衛熙知道真相。烏鴉有一處宅子,得來的金銀珠寶都鎖在了庫房裏。每天晚上數一遍,保證能做個好夢。
是的,烏鴉作為才藝高超的刺客,隻有這麽一個愛好,數錢。別人賺錢是為了花,他是為了每天能高高興興的數錢。
點上昏黃的燈盞,開層層機關,心情忐忑興奮。
最近烏鴉覺得不對勁,連數錢都沒能挽救他糟糕的情緒。
他被跟蹤了。盡管對方十分小心,幾乎沒有留下痕跡,但是做刺客這行的,都有極準的直覺,烏鴉好幾次都是憑借直覺躲開了危險。
所以在衛熙帶著從『亂』葬崗隨便挑的屍體,扮作賣身葬父的可憐女子哀求烏鴉收留她時,烏鴉甚至鬆了口氣。
就怕她不出現,未知的人事才是最危險的,她出現了烏鴉反而放心了。
衛熙都驚歎於自己的好運氣,竟然能得到殺人如麻的烏鴉的憐憫,如此順利的混入了烏鴉的宅子。
在這個世界中,烏鴉在做任務時綁架了公主,被公主的善良單純動,不忍傷害她,隻把她囚禁在宅子裏,時間久了,他暗生情愫,可惜公主另有所愛,鬱鬱寡歡,最終烏鴉放走了公主,自己孤零零的過了一輩子。
衛熙來到這裏的目的,就是阻止烏鴉愛上公主,從而免於孤獨終老的命運。
烏鴉是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美男子,普通的布衣穿在身上空空『**』『**』的。抬起眼眸看你時,專注的好像你是他的全世界,周遭都安靜下來。
明晃晃的陽光讓他的輪廓都變得柔和起來,長期行走於黑暗,烏鴉不習慣白日的喧囂熱鬧,話不多,身上若是沒有淡淡的血腥味,看起來就是個內斂俊秀的書生。
對待衛熙這個走馬上任的侍女,他的要求不多:少食,少動,少話而已。
孤單的日子過的太久,隻要衛熙不蹦躂的太歡,烏鴉不介意讓她多活幾日,。
衛熙和烏鴉相處多了,發現這位刺客不僅賺錢厲害,省錢更是能手,一日三餐不見葷腥,衣服一直穿到磨破,現在有了她這個侍女,烏鴉『露』洞的衣服也可以讓她個補丁繼續穿,好看的小說:吞天劍神全文免費閱讀。
對待沒人權的衛熙,更是隻有清粥饅頭就鹹菜,換洗衣服是他多年前的舊衣服,洗的發白,仔細聞聞還有歲月流逝留下的悠遠的味道。
真是不辜負他守財奴的名號。
別看晚上冷清,帝都白日裏是天下一頂一的繁華,大大小小的店鋪裏擠滿了銀子多的沒處花的冤大頭,散盡千金可能隻為了買匹從西域來的稀罕布料,好在貴夫人聚會的攀比中小勝一籌。
帝都的百姓總是比較富庶的。芝麻大的官遍地都是,說不定街頭賣小餛飩的王老頭,都是三品官拐了好幾個彎的親戚呢。
帝都人民歡樂多。上到皇上最近的寵妃,下到今日的菜價,都能被風流才子編成順口溜,廣為流傳。
長寧坐在油膩的桌旁,津津有味的聽著王老頭講不知道哪聽到的八卦,小道消息經過好多人的轉述,添加了廣大人民喜聞樂見的愛恨糾葛,百轉千回,早就失了真。
煮著小餛飩的鍋開了,水咕嚕咕嚕的響,香氣勾魂似的鑽進路人的鼻子裏,撒一把香菜,翠綠點綴在小巧精致的餛飩間,讓人覺得腹中饑餓難耐。
王老頭的故事也講到了*,他『摸』了把胡子,晃頭晃腦,繪聲繪『色』,“都說這公主是因為被宰相家的大公子拒絕了,愛而不得,受了內傷,這才離開了傷心地,去避暑山莊療傷去了。”
王老頭眼瞅著長寧吃完了最後一口,賣了個關子:“要想知道後續,明天過來吃餛飩,咱們繼續嘮!”
長寧抹抹油亮的嘴,起身踱著步慢慢悠悠走遠了。
長寧就是故事裏受了情傷去了避暑山莊的公主,其實她隻是無聊跑出宮來體察民情,竟然能被百姓們編出這麽一個曲折的故事,比她以前看的那些才子佳人的話本還要有意思。
想想宰相家大公子那張書呆子一樣的臉,能讓她茶飯不思、情有獨鍾?長寧感覺到了來自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
而且避暑山莊是個什麽鬼?每次她溜出來收拾爛攤子的人都用這個理由遮掩,百姓們竟然都信了?
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她在故事裏還要去避暑,真是蠻拚噠。
高牆之內的日子真是無趣。每日看見的就是妃嬪爭風吃醋,千方百計吸引皇上的注意力,勾心鬥角,下毒陷害比比皆是;目光長遠有追求的大臣夫人帶著未定親的小姐們和太子展開各種偶遇的戲碼,太子已經好久沒敢去逛禦花園了,走一步能撿到好幾條繡帕和荷包,虎視眈眈等待著他的就有好幾群,脂粉香氣蓋過了花香,煩人的很。
就連長寧作為時不時有機會能見到太子的公主,被世家夫人小姐們捧在手心裏都怕化了,就求著她能在太子麵前多提點一句。
這樣的日子過了這麽多年,早就膩歪了。皇上和太子跑不了,但是長寧可以。從最開始驚慌失措,差點畫了畫像去通緝公主,到現在麵不改『色』的編故事,宮人們都習慣了。
隔三岔五,長寧不溜,宮人都會提醒她:“公主,最近外麵有廟會,您該去看看了。”
每個不靠譜的宮人都有一個不靠譜的公主,說起來都是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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