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想到她們兩個女人會因為他而吵架,他就又覺得自己的男子氣概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女人就應該這樣,待在後宅跟其他女人鬥,永遠都不要出去。

白昔悅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她也不會去探究,隻是說:“隨便你,反正你必須賠我一萬兩銀子。行了,我還有事,別來煩我,若畫,我們走。”

“是,二夫人。”

穆雲初見白昔悅就這樣要走,他沒來由地感到一陣的難受。

她為什麽總是不和其他女人一樣?

心嫵多好啊,又溫柔又體貼,一切以他為重,把他當成自己的天,天天等待著他回家。

反觀白昔悅呢,簡直就是一頭母老虎,不讓他進院子不說,還經常說不好聽的話來懟他,這是身為妻子該做的嗎?

可是他也不想想,他什麽時候做了一個丈夫該做的事了。

從一開始白昔悅嫁進將軍府,他就對他不假辭色,新婚當晚竟然跑到妾侍的房裏,第二天早上還把妾侍拉去看正宮敬茶,這是一個正常男人能做出來的事嗎?

不過即便這樣,穆雲初也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麽錯,因為這個世界就是男尊女卑,男人做什麽都不會是錯的,女人就應該以男人為天,依附男人而活。

……

到了定遠侯府,白昔悅在若畫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這會子倒是人齊了,想是看她怎麽這麽久還沒到,所以全都站在門口等她。

倒是比三朝回門兒那天熱鬧許多呢。

仍舊是白凝雪第一個上來表演姐妹情深:“昔悅妹妹,你總算來了,我剛才還擔心你呢。”

她伸出手來想觸碰白昔悅,卻被白昔悅正大光明地躲開了:“喲,這不是白凝雪嘛,哦不,現在應該叫你嚴凝雪。你怎麽過了這麽久還是摒棄不了亂認親戚的壞習慣啊,我可不是你妹妹,以後別再叫了,省得讓別人聽見了笑話。”

白凝雪的臉瞬間就青了,她沒想到白昔悅會這麽不給麵子。

“昔悅,怎麽跟你姐姐說話呢,沒大沒小的,你在將軍府就學會了這個?”

侯夫人顯然是最不滿白昔悅的,當年可是她為了留下白凝莫這個男丁,狠心把白昔悅換給了香雲,她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哪裏會顧念跟白昔悅的骨肉情。

這麽多年來,她早就給自己洗腦了,在她的內心裏,白凝雪和白凝莫才是她的親生骨肉,而白昔悅,隻不過是一個下人生的下賤坯子罷了。

白昔悅聽了侯夫人的話真替真千金不值,從這樣一個娘的肚子裏爬出來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怎麽,那些聽了流言的百姓不一定會相信白凝雪是假千金,但是母親你應該最清楚啊,她本來就是假的,她才是香雲的親生女兒,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白昔悅絲毫不懼,直接懟了回去。

若是真千金在這兒,或許還會顧念親情,但是她就不同了,她又不是侯夫人生的,怎麽舒服怎麽來便是。

“昔悅,怎麽跟你娘說話的,你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定遠侯黑著一張臉倒是挺唬人的,他也認為白昔悅說的話有些過分了。

侯夫人小聲地哭了起來:“嗚嗚……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竟然生了這樣一個不孝女……”

白凝雪適時地遞給她一條手帕。

白昔悅跟看猴戲似的。真千金才是造了孽吧,攤上你這麽個是非不分的母親。

“我沒心情在這裏看你們演戲。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回將軍府了,鎮國大將軍不日就將回府,如今我掌管府中中饋,自然要提早安排的。”白昔悅的話中不帶一絲感情。

似乎他們就是一群煩人的蒼蠅一樣。

“白昔悅,你竟敢這樣對父母說話,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是躲在後麵一直沒出聲的白凝莫。

此時他大跨步上前來,理直氣壯地指責白昔悅道:“爹娘他們可是你的生身父母,如今他們有事要你去做,你怎麽能拒不從命呢!”

“嗬嗬。”比起白凝雪,白昔悅更看不上的就是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便宜哥哥白凝莫,說什麽久富才名,實際上呢,就是一個隻會死讀書的草包。

“我想大家可能忘記了,昔悅自幼跟著穩婆香雲在鄉下長大,何時曾讀過書?書本對昔悅來說就是奢求不到的寶物。”白昔悅低下頭,落寞地說道。

“你……”白凝莫的話說不出來了,因為白昔悅說的是真的。

就連定遠侯的眼神也柔和了一些,似乎是覺得虧欠了白昔悅許多,便輕聲細語道:“是爹和你娘對不住你,日後一定會加以補償,讓你好好地過下半輩子。”

白昔悅不是那種一條路走到黑的人,她最擅長的就是隨機應變,見定遠侯也被她說動了,她就索性再跟白凝雪比一比誰更綠茶吧。

“沒事的爹,女兒不怪你們。當年的事是香雲一時鬼迷心竅,怎麽能歸咎到爹娘身上呢?要怪,便怪女兒福薄吧。”白昔悅低眉順眼地說著話,眼裏還滾出了淚珠。

若畫連忙遞給她一條手帕,跟剛才的侯夫人與白凝雪何其相像。

“如今女兒認祖歸宗,便是侯府的人,爹和娘想讓女兒做什麽,女兒一定盡力去做,畢竟,你們才是女兒的親爹親娘啊!”

白昔悅哭得梨花帶雨,聞著傷心聽者落淚。

白凝雪在一旁都看呆了,好家夥,白昔悅的段位竟然比她還高。

“好,果然是爹的好女兒,昔悅,這些年委屈你了。”定遠侯的眼中已經有了慈愛的光芒在閃爍。

侯夫人也想起了當年自己換孩子的事,開始感到愧疚:“好孩子,來,苦了你了,以後娘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白昔悅哭著撲進侯夫人懷裏:“嗚嗚……娘,女兒不苦,隻要能回來,女兒就心滿意足了!”

如此情真意切的的表演,讓腦子不怎麽好使的白凝莫也對白昔悅起了惻隱之心:“昔悅妹妹,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那樣說你。以後你出去就報哥哥的名字,他們沒人敢欺負你的,誰要是欺負你,我一定替你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