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

前世,侯夫人不喜歡她,定遠侯漠視她,侯府的下人一個個見風使舵,幾乎都去討好白凝雪,根本不顧白昔悅的死活。

隻有若畫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她,哪怕最後她死了,若畫也不肯離去,硬是拖著她的屍體去了一處無人打擾的地方下葬。

若畫葬下她便走了,不知去了何處,也不知過得如何,不過她想,再怎麽樣也比在定遠侯府要好。

“你是我的貼身丫鬟,代表著我的臉麵,以後不要動不動就害怕,聽見了沒有?”

白昔悅決定要好好訓練若畫這個丫頭,這樣萬一她不在,若畫也能獨當一麵。

【你還挺會玩兒。】

去去去,什麽叫玩兒,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任務!

【好好好,天大地大任務最大,你繼續,我去睡覺了。】

“聽見了!”

若畫呆呆的傻站在那裏,白昔悅看著她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

“白昔悅!”

院子裏傳來侯夫人的聲音。

白昔悅眉毛一挑,來得還挺快,看來她這個生母很關心春月那個丫頭嘛。

“一定是春月跟夫人告狀了,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若畫曾經領略過侯夫人的手段,春月囂張的性子多少隨了她的主子。

“不是說了讓你別動不動就害怕嗎,站直身子,跟我出去。”白昔悅也板起臉來,若畫這丫頭不嚇唬不行。

“是,小姐!”

若畫替白昔悅打開房門,就見侯夫人帶著劉嬤嬤和四個丫頭氣勢洶洶地站在她們麵前。

春月兩邊臉都腫得老高,見到白昔悅出來條件反射般往侯夫人身後躲去。

“見過母親。”白昔悅麵上依舊保持著波瀾不驚的微笑,讓侯夫人看得很不舒服。

“你還當我是你母親?我問你,春月到底做錯什麽了,你要這樣罰她!”

侯夫人眉頭緊皺,她早該想到在農家長大的白昔悅能有什麽出息,隻知道拿下人出氣罷了!

白昔悅看了看盛怒的侯夫人,心下了然,她這是覺得打狗也要看主人,打了春月,自然就是在打她這個侯夫人的臉。

不過,現在還不是跟侯夫人撕破臉的時候,還是先采取懷柔政策吧。

“娘……”

白昔悅的表情忽然變得委屈起來,她眼眶發紅,把渾身的氣勢一收,抬頭間眼角滑落兩滴眼淚:“娘認為我沒把您當母親?香雲把我抱走後,就從未管過我什麽,除了給我一口飯吃讓我餓不死之外,我從未在她身上感受過一絲母愛。”

“娘您知道嗎,當我第一次見到白凝雪,我就羨慕她,羨慕她有一個這麽疼愛她、關心她的母親……”

白昔悅的眼神特別真實,裏麵透露著一絲不太清晰的渴望,表示她想要但又不敢說。

侯夫人怔怔地立在那裏,眸中顯出了一抹愧疚。

“娘,您能不能也像對待白凝雪一樣對待我,我真的好想好想能有一個親娘疼我!”

白昔悅見侯夫人有了內疚和悔恨的情緒,就上前去靠近了她,眼淚如決堤而下:“可是,這個丫鬟她說我隻是一個野種,根本不配得到娘的寵愛,還說我的出現是在給侯府抹黑!”

白昔悅抬起手指著愣在原地的春月,渾身都在顫抖,好像想起了什麽不願意去想的事。

“春月!”

聽見侯夫人嗬斥春月的聲音,白昔悅就知道這事兒成了。

侯夫人麵上怒氣盡顯,但不是對著白昔悅,而是對著背後的春月。

“夫人,奴婢沒有說那些話,您要相信奴婢啊!”春月見侯夫人動了怒,連忙跪地磕頭,否定自己做過這件事。

白昔悅哪能這麽容易就放過她,便又添了一把火:“你怎麽能……你明明說過,你還說娘早就不受寵了,早晚有一天會被趕下堂,你收了鳳姨娘的好處,她的目的就是叫你離間我們母女之間的感情,讓我爹對我娘失望,她就可以趁虛而入了!”

“不!夫人,奴婢真的沒有……”

春月想解釋,但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因為她真的收過鳳姨娘的好處。

白昔悅看過整個劇情,對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自然是一清二楚,隻要涉及到定遠侯和鳳姨娘,侯夫人一定會信的。

她爬過去抓著侯夫人的裙角:“夫人,求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沒有這樣做過……”

混亂中,有人發現從春月的衣袖裏掉出一樣東西,就撿起來遞給侯夫人看:“夫人。”

“這不是侯爺賞賜給鳳姨娘的東西嗎,怎麽會在春月手裏?”劉嬤嬤認出了玉鐲的主人。

“夫人……不,不是您想的那樣,奴婢的確收了鳳姨娘的東西,可……”

“劉嬤嬤!”侯夫人突然出聲打斷了春月的話。

“老奴在。”

“把這個賤丫頭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然後發賣出去!”

“是,夫人!”

“不!夫人,奴婢真的沒有……夫人!夫人!”春月還想掙紮,卻被劉嬤嬤按住。

劉嬤嬤跟隨侯夫人二十多年,辦事特別利落,直接用帕子堵住春月的嘴巴,叫人將她拖了出去。

“是娘錯怪你了。”侯夫人罕見地對白昔悅表達出些許善意,似乎是因為剛才她不分青紅皂白就問責白昔悅的事感到內疚。

“沒事的,娘。”白昔悅抹了一把眼淚,將內心的笑意收起,再抬頭時,便隻剩一臉希冀。

侯夫人拉起她的手,深深地看著她說:“好孩子,娘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

侯夫人走後,若畫就看到原本強裝笑顏、眼含淚水的白昔悅完全變了一副麵孔,她的臉上哪裏還有這些情緒,分明隻餘一絲嘲諷的意味。

“小姐,您怎麽……”

白昔悅回頭,對著天真可愛的若畫微微一笑,道:“你剛剛不是還害怕我會被侯夫人責罰嗎?”

“嗯……”

“這就是我要教給你的第一件事,在某些人麵前,適當裝一裝柔弱也是可以的。”

白昔悅覺得若畫這個小丫頭悟性挺高,就是缺一個好老師,那她就勉為其難充當一下老師的角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