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白昔悅娶進門,才真的會讓人笑話。”穆雲初小聲嘟囔道。

到了吉時,穆雲初極不情願地跟蓋著紅蓋頭的白昔悅拜了堂。

白昔悅站在他旁邊都能感受到他那渾身的抗拒。

夫妻對拜的時候,兩個心不在焉的新人不小心磕到了腦袋。

“哎喲。”白昔悅下意識的叫道。

“哎……”穆雲初也想說“哎喲”,但是白昔悅先說出來了,他討厭白昔悅,所以他決定以後再也不說“哎喲”這個詞了。

拜完了堂,白昔悅就被送到了新房之中,而穆雲初則被自家老爹拉著去給人敬酒了。

將軍府的丫鬟似乎也是狗眼看人低的,知曉二少爺對這門親事不滿意,就幹脆晾著白昔悅,想給她一個下馬威。

白昔悅不禁心道一句“呦嗬”,這個世界裏的丫鬟可真是不讓她省心啊。

“小姐,奴婢無能,沒有拿到……”

若畫垂著頭跟白昔悅告罪,剛才白昔悅覺得有點兒餓了,就遣她去找點兒吃的回來,結果可想而知,將軍府當差的都不願意賣麵子給她。

“不怪你,倒是我仁慈了。”白昔悅抬手一下就掀了蓋頭,站起身來朝著新房門外走去。

“小姐,蓋頭是要等晚上少將軍來了才能揭的,您這樣不合規矩啊!”若畫沒想到白昔悅這麽大膽,若是在侯府也就罷了,可這裏是將軍府,保不齊少將軍會因為此事跟白昔悅生了嫌隙。

白昔悅卻不管這些,反正她也沒想真的跟穆雲初結為實質上的夫妻,最好是相看兩厭。

她打開房門大步往外走,若畫就跟在她身後。

見白昔悅話也不說就出來,守在房門口的兩個丫鬟不樂意了,上前攔住了她們:“白小姐,請等二少爺到了再出門。”

其中一個丫鬟跟見了鬼似的,指著白昔悅不客氣地說道:“哎呀白小姐,蓋頭可不能摘啊,要是讓二少爺看見了,可要說奴婢的不是了。”

瞧瞧,這一個兩個的,白昔悅冷冷地掃了她們一眼,說道:“哦,這麽說是你們家少爺定的這些規矩咯?”

“這……曆來都是如此。”

白昔悅的眼神讓她們有些打怵,但是一想到這裏是將軍府不是侯府,她們就又跟得了令箭似的,挺直了腰杆兒。

“既然是你們家少爺的規矩,我為何要遵守?若畫,我們走。”白昔悅冷笑道。

“是,小姐。”若畫也看不慣她們的為人,直接推了眼前的兩個丫鬟一把,讓出了一條路來。

兩個丫鬟見白昔悅如此難纏,互相看了一眼,可不能真的讓她就這麽走了,不然到時候二少爺或者老爺問起來,還不都是她們的錯?

“二夫人留步!”先前那個膽子較大的丫鬟名叫紙煙,因為怕被主子責罰,就跑去攔住了白昔悅。

白昔悅也不說話,隻是走路的速度慢了一點,就那麽等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二夫人需要什麽,可差奴婢們去取,二夫人隻管靜等二少爺歸來即可。”紙煙妥協道。

若畫挑了挑眉,心道還是小姐有辦法。

“小姐,奴婢想吃恭福記的糕點和友瑞家的燒雞,但是現在好像不好出去呢。”若畫假裝若無其事。

“有有有,二夫人且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采買。”紙煙是個聰明的,一聽就知道這是白昔悅不好說話,便讓若畫當這個代言人。

“可是,二少爺他……”另一個遲鈍一些的丫鬟叫做紙梅,相貌比紙煙好看,是穆雲初喜歡的類型。

紙煙對紙梅使了個眼色,紙梅就噤聲了。

雖說她們為難白昔悅都是二少爺吩咐的,可這個時候哪能把真話說出來?那不是打二少爺的臉麽。

“快走吧。”紙煙拉著紙梅風風火火地走了,白昔悅這才領著若畫回了房。

“這些挨千刀的,竟然對小姐如此無禮。”若畫還是不服氣,憤憤不平地說。

“行了,她們雖然蠻橫,卻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不然就憑她們兩個沒名沒分的小丫鬟敢這樣對待主母嗎?”

白昔悅顯然把紙煙和紙梅當成了穆雲初的通房。

【……】一直聲稱自己在睡覺的連沉想說些什麽,卻又閉上了嘴。

若畫說的吃食都很刁鑽,平時都要排老長的隊才能買到,這會子紙煙和紙梅恐怕還在排隊吧。

白昔悅這會子又不覺得那麽餓了,反而有些困倦,讓若畫把婆子們放在被褥底下的什麽桂圓紅棗的都清理之後,就躺下睡了過去。

等到再次睜眼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小姐,您醒了,這是那兩個丫鬟買來的吃食,要不要吃點兒?”

若畫小心地扶起白昔悅來,貼心地問道。

“嗯。”白昔悅下了床,身上穿的還是紅色的嫁衣,繁繁索索的,有點兒難受,“穆雲初還沒來嗎?”

“小姐,不可以直呼姑爺的名諱。”若畫提醒道,“姑爺這會兒應該快回來了。”

白昔悅不以為然:“要真按照規矩,你既然跟著我陪嫁到將軍府,自然是不能喊我小姐、喊他姑爺的,說不定……你還能混個小妾當當呢。”

白昔悅是開玩笑,若畫卻當了真,嚇得連忙否認:“二夫人明鑒,奴婢絕無此意!”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我逗你的。”白昔悅笑得前仰後合,這丫頭真是可愛,別人說什麽她都信。

若畫羞紅了臉,躲在白昔悅身後不吭聲。

白昔悅睡了一覺的確有些餓了,便打開恭福記的紅棗糕吃兩口。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穆雲初醉醺醺地進來,站都站不穩。

“我,我沒醉,還能喝,再喝!”

若畫見此就要去扶,卻被白昔悅攔下:“別管他,咱們吃咱們的。”

若畫想問,但是經過這麽多次**,她已經養成了白昔悅說什麽就是什麽的習慣,便退到一邊,沒有多言。

穆雲初看見了白昔悅,晃晃悠悠地朝著她走了過去。

其實他壓根兒就沒喝多少酒,此時虛浮的步伐自然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