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二人消失,杜晴嵐這才感覺到怪怪的,轉頭一看,晏清正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盯著自己,叫她毛骨悚然。
她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往後靠了一下:“幹什麽?你這是什麽眼神?”
“你這鐵公雞萬年不拔一根毛,竟然舍得把物資分一半給她倆,為什麽?”晏清直接問了出來。
他們帶出來的物資本就不多,遭遇搶劫後又少了大半,隻剩這四個背包,可她居然願意送給人家兩個?
她是什麽人?見了金子跟見了**一樣,張口閉口小錢錢,發精神病都在跟觀眾要打賞!
什麽時候這麽大方了?
杜晴嵐被他看的背後發毛,故作鎮定地說:“你有點覺悟好不好?人家兩個小姑娘孤苦無依,給點東西怎麽了?大家都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幫扶一下很正常吧?”
“你不要把什麽事都跟錢掛鉤,這友情是無價的,懂嗎?別太庸俗!”
晏清不信她的鬼話,他們兩個人之中隻有一個人最庸俗,而這個人不可能是他。
既然杜晴嵐不打算說,那他也就不問了。畢竟聽一耳朵謊言也沒什麽意義。
正準備發車離開,突然兩個人都感覺到車身正在猛烈地震動,杜晴嵐不得不抓住扶手才能勉強穩住身形。
“怎麽回事?!!”杜晴嵐叫起來,慌亂地打量著四周。
晏清將車窗開了一條縫隙,皺著眉頭去聽外麵的動靜。
巨大的機械聲傳來,和電鑽一樣,但是要比電鑽的動靜大好幾百倍,以至於整個地麵都在劇烈的顫動。
聲音太大了,野外遊**的喪屍逐漸顯露身形,一會兒功夫晏清就看見了十好幾個,而這動靜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
“他們在鑽井?!”杜晴嵐拍了拍晏清,讓他看遠方的一個碩大的機器。
由於距離很遠,加上基地的彩鋼房遮擋,他們剛剛並沒有發現鑽井機,更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在這種時候,還能想著鑽井。
“我們先走。”晏清一邊說著,一邊迅速關窗,將車子發動。
喪屍越來越多,就算晏清想要避開,也是避無可避,隻能一腳油門踩下去,往喪屍少的地方撞去。
哐!
車子沒停,擋風玻璃上留下了一堆黑乎乎的粘液,還有一個喪屍的肢塊掛在觀後鏡上,惡心得杜晴嵐快吐了。
晏清也露出嫌惡的表情,打開自潔功能,車窗上噴出玻璃水,雨刮器也運作起來。
那粘液不好去除,車子已經開出了鑽井機的波及範圍,玻璃上還有薄薄一層,無論雨刮器如何努力,都沒辦法徹底清除。
“往那兒走。”杜晴嵐看了一眼地勢,指了一下一處高聳起來的土堆。
為了尋找基地,他們已經偏離高速公路很遠了,甚至連普通公路都看不見。幸虧這輛車適合多種地形,否則這種忽高忽低的黃土坡還真不一定能上來。
晏清沒有多問,直接一打方向,朝著杜晴嵐指著的地方開去。
土堆越走越高,可是卻戛然而止,形成了一個斷層,車子無法向前行駛。
“下。”杜晴嵐打開車窗,伸了一個懶腰,指著下麵的斷層給晏清看。
“這裏是老一輩人挖的窯洞。”她環顧四周,對自己選的地方很滿意,“中間低四周高,我們就在這兒待著,喪屍來了給他搞下去,他們就上不來了。”
“而且現在大部分喪屍都被鑽井機的聲音吸引過去了,我們在這兒休整很安全。”
晏清點頭,兩個人坐在車裏打開門透氣,盤算著之後的路怎麽走。
他們對於官方基地根本沒有任何線索,現在要去哪個方向都是未知之數,如果走反了走錯了,代價就是消耗掉剩下的汽油,然後隻能徒步。
“我不明白。”杜晴嵐用力撓了撓頭,頭上的毛茬紮得她手疼,“這些人明明知道聲音會吸引喪屍,為什麽還要鑽井?還有他們的鑽井機是哪搞來的?”
晏清深吸一口氣,緩緩說:“在古都,或者說在整個省,能有這個實力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傅升乾。”
“傅升乾?!那個富三代,房地產開發商,還在那個什麽排行榜上位居前列?”
晏清點了點頭:“就是他。他家時代搞房地產,到他這兒的時候突然開始轉型,又是搞汽油又是投資科研,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根本不知道他想做什麽。”
“當然,他的家底也支持他這樣亂來,以至於現在不說古都,就是放眼全國,都有他各行各業的資產。”
“甚至有很多東西都是在賠本虧損的狀態,但他從沒打算拋手任何一個,反而越買越多,越買越誇張。”
“業內很多人都說他是個敗家子,傅家三代的基業,都會毀在他手中。”
杜晴嵐眉稍一揚,賊兮兮笑著,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你對他很了解嘛!”
晏清話少,對他沒有用的廢話很少說,可提到傅升乾,他竟然能一口氣說這麽多話,還非常詳盡。
不是有仇,就是有愛。
晏清眸色一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避開了這個話題,轉而道:“隻有他,能在這種時候啟用如此多的彩鋼房和鑽井機。”
“不,不能說是啟用,我覺得更有可能是,本來就在這兒。”
杜晴嵐看著他的神色,摸了摸下巴,心下了然。
看來是有仇。
怪不得他不願意去基地。
隻不過晏清的產業一直都在娛樂圈和互聯網方麵,跟傅升乾根本不衝突,就算傅升乾莫名其妙在其他行業插手,也絕對插不到晏清這兒來。
這仇從何來呢?
隻不過晏清擺明了不想說,杜晴嵐也就不打算問了。
“可是你還是沒有解釋,他在這種情況下,使用鑽井機的原因啊。”杜晴嵐攤手,“就算他想搞石油,就算他有工具有能力,再退一步,就算這裏真的有石油,他這會兒開采,圖什麽呢?”
石油是有用不假,未來工業逐漸恢複時,依舊會成為人人趨之若鶩的黑金子。
可是現在人人自危,百廢待興,他開采石油幹什麽呢?
“如果他開采的不是石油呢?”晏清皺著眉頭看她,“如果是有什麽東西,非現在開采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