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恭敬的說道:“回公子,沒有拿錯,這些是蘇將軍事先挑好了的,說是這些布料首飾不允許別的男子有而司公子沒有。”

司熠含羞的說道:“那這也太多了。”

這世界的精巧物品哪是說全擁有就能擁有的。

像是知道司熠心中所想,又或者是蘇樣就是這麽安排的。

“司公子,蘇將軍說京裏的玩意兒她既然見到了,就不許別的男子比你的多。世間寶物不計其數,隻要蘇將軍找的到,就不許你沒有。”

司熠沒想到出個門也能被蘇樣的情感給感動。

見旁人已經圍觀上來了,連忙低下頭對著店家吩咐道:“她既已挑好了,便麻煩店家送到刑部侍郎府中罷,潯兒,我們回府。”

今日的街怕是逛不成了,司熠隻覺的現在想蘇樣的緊,十分想看見她。

“哦,好的。”司潯盯著滿桌的珍寶不知在想些什麽,等到司熠喊他時才回過神來。

司熠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沒有察覺司潯的不對勁,隻是拉著司潯的手坐上了馬車。

回去的路上,司熠還能聽見路旁的小販們已經在談論剛剛的事情了。

“你聽說了嗎?蘇將軍將整個毓秀閣的珍品包下,任由司家公子挑選。”

“天呐,司公子也太幸運了,能被蘇將軍這麽喜歡。”

……

幸運嗎?

司熠聽到小販的形容詞不以為意,不知為何,他潛意識裏就覺得蘇樣必定是喜歡自己的。

這不是幸運,這是命定。

司潯也聽見了,沉默在一旁坐著:“幸運嗎……”

回府後,司熠發現毓秀閣的珍品已經先自己一步到了府中,父親已經派人安放在了自己的閨房。

“公子,主君讓你回去後過去一趟。”

司熠朝父親身邊的貼身侍從綠林點了點頭。

“潯兒,你先回房,晚些時候我讓陶子將布匹給你送過去。”

隨後司熠便跟在綠林身後離開了。

司熠在去找父親的路上,大概猜到了父親的意思。

綠林帶著司熠走的,是去祠堂的方向。

司熠剛進祠堂,綠林便退下了,離開時將門給關上了。

司熠的父親鍾佳藝是個標準的大家男子,從小接受的教育實在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兒子如此的離經叛道。

待綠林退下後,便對著司熠沉聲道:“跪下。”

司熠低眉順目,將衣擺掀起,直直的跪了下去。

“知道哪裏錯了嗎?”

司熠端正的說道:“為男子者,應當素淡養性,奢糜伐德。”

鍾主君生氣的說道:“既然知道,還大庭廣眾之下與一名侍君爭奪貴重物品,這是其一。

其二是,身為男子,怎可為一時的虛榮哄得妻主為自己一擲千金。”

司熠依舊沉默著聽著父親的教誨,半點不為自己爭辯。

鍾主君滿臉懷疑的問道:“我平日就是這麽教導你的?怎麽你跟你弟弟一個賽一個的離經叛道。”

這時,門外響起了綠林的聲音。

“主君,有客人。”

鍾主君聞言,對著司熠說道:“你就給我在這跪著將男德給背個百遍。”

隨後便離開了祠堂。

“主君,來人是大皇女。”

綠林見鍾主君走了出來,小聲說道。

鍾主君眉頭一皺:“她怎麽來了?即將成婚的男女子應當避諱著些,大皇女怎麽來的這麽勤。

莫不是成為將軍後淨學了些痞子行為。看來熠兒變壞這位蘇將軍也出了一份力。”

說罷便趕往前廳去了,走時對著門口守著的另一侍從吩咐道:“讓熠兒背完一遍就回房等著吧。”

大皇女總不會是過來跟自己閑聊的。

踏進正廳時鍾主君已經將情緒完美的隱藏了起來。

“妾身是鍾氏見過大皇女殿下,殿下難得有空,綠林,怎的隻上了茶,不上點心。”

蘇樣朝著鍾主君笑著說道:“確實難得有空,想來我前些個日子給阿姨訂的禮物應該送到了府上,想來問問合不合阿熠的心意。”

所以麻煩別跟我嘮嗑了,我要進去找阿熠。

鍾主君自然不會讓蘇樣輕易如意:“你倆快成婚了,還是避諱著些好。

至於那些個貴重物品,太破費了。而且大皇女身為女子,應當管束男子,而不是縱容男子奢靡。”

“哪裏?不過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怎麽就奢靡了。

更何況,阿熠是我未來的主君,我生命的另一半,怎可管束?捧在手心都怕我一粗人將人弄傷了。”蘇樣麵色鄭重。

鍾主君表情一僵,隨後假笑道:“倒不知大皇女身為將軍竟是個會心疼人的。”

“哪裏,不過是之前遭了橫禍,母皇縱容了些罷了。阿熠應當回來了吧?”蘇樣不想再跟鍾主君掰扯了,不是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嗎?

怎麽自己這麽對司熠好,也不見這男人鬆口。

“熠兒估計已經歇息好了,就不攔著大皇女了。”鍾主君見蘇樣將女皇搬了出來,無奈,鬆口了。

“先走一步。”蘇樣朝鍾主君點了點頭,立馬離開了。

等蘇樣趕到司熠院子的時候,司熠已經在院前的石桌上等著了。

“阿熠!”

司熠早就瞧見蘇樣的身影了,卻還是會為蘇樣喊自己名字而感到開心。

“怎麽今日來了?”

司熠給蘇樣倒了杯茶,遞了過去。

蘇樣接過茶水,喝了一口便放置一邊了。

“我要是不來你可就得受罰了。”

“哪有的事。”

蘇樣不信,拉住了司熠的手。

“這次應該不是罰抄了,罰跪?”

蘇樣說完,見到司熠的表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那就是罰跪了,估計還有別的什麽,我剛剛見過了你父親,確實看著就像剛罰過你了。”

“沒什麽,就是背書而已,從小背到大的東西,算不得懲罰。”

司熠安撫著蘇樣。

“背書是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傳播的思想不好,你背著背著就跟我不親了。”蘇樣把玩著司熠的手掌,嘟囔道。

這副模樣將司熠逗笑了:“哪就那麽容易被人改了想法。”

“所以你喜歡嗎?”

“什麽?”

司熠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說,沒被改變想法的話,我送你的那些東西你喜歡嗎?”蘇樣解釋道。

司熠眨巴了下眼睛:“喜歡是喜歡,但是……”

“沒有但是,喜歡就好。我知道你怕我浪費錢,我說真的,那些都是小錢。

毓秀閣老板跟我有些淵源,開毓秀閣的錢都是我出了,這幾匹布,幾個簪子而已,算不得什麽。”蘇樣不希望司熠真被鍾主君洗腦,自己的錢而已,這不是隨便司熠花。

不然女人掙錢幹嗎?

不過那個毓秀閣的繡娘有點東西,看來也不是這個世界的女子。

這個任務世界被穿成篩子了吧。

見司熠還是一臉不讚同,蘇樣撒著嬌說道:“好了嘛好了嘛,我就是想送你,你要是不喜歡,我就偷偷送,不讓你父親知曉。”

“說的好像我隻是擔心父親不開心似的。”司熠賭氣的說道,“我隻是覺得這些東西還不如你給我繡的荷包來的珍貴,沒必要浪費錢財在這方麵。”

說到荷包,蘇樣來興致了:“你喜歡啊?我給你繡了個紅的,配你婚服用的。”

“不用……女子不應……”

“不是,我是說我已經繡了。”蘇樣將懷中的荷包拿了出來遞到了司熠麵前。

司熠呆呆的將荷包收下了:“你怎的又繡這些東西,有損你的名譽的。”

“怎麽會?我是大皇女,蘇國唯一的鐵騎大將軍,誰敢傳我的閑話。”

司熠撫摸著荷包上孔雀翎羽的紋路,麵露滿足。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我稍後再去找你母親說兩句,省的你父親再次罰你。”

蘇樣摸了摸司熠的頭發。

“行,我送你出去。”

……

蘇樣走後,司熠重新坐回了院子裏摸著蘇樣新送自己的荷包愣神。

“哥!回神了,在看什麽呢,這麽專注。”

司熠被司潯的聲音喊回了神,這才發現司潯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坐到自己的身邊了。

“沒什麽。”

司熠說著將荷包收了起來。

“我看見了!你不要藏了,什麽東西啊,這麽寶貴。”

說著司潯就要去搶奪司熠手裏的荷包。

“別搞壞了,這是蘇蘇親手繡的。”司熠著急的躲閃著。

司潯的動作緩慢了下來:“蘇將軍……親手繡的嗎?”

怎麽會有女子會願意繡荷包給男子呢。

司熠仔細看了下手中的荷包,害羞的點了點頭:“嗯,親手繡的,這已經是第二個了。”

“真好。”

司熠將荷包放好後才看著司潯問道:“你怎麽這時候過來?”

司潯聽到司熠這麽問就來氣:“還不是父親!他居然說等你成婚過後,我也要準備找個女人嫁了。”

“按照道理,兄長嫁出去後,身為弟弟,確實需要將這些事情提上議程啊。”

司熠不明白司潯生氣的點在哪裏。

“你不是已經有心上人了嗎,完全可以趁此機會,讓父親去探探路看看。雖說符副將人風流了些……”

“不行,不行!我才不想嫁給她!”

司潯反應如此排斥,讓司熠差異。

不是他說他喜歡符副將的嗎?

“潯兒?”

“哥哥!”司潯跟拉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攀附著司熠的手臂,“我也嫁給蘇將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