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祁書硯曾經祁家小廢物的名頭,是不會有人邀請他去幫忙完成任務的,不過他數月來任務完成得又快又好,雖還有很多人嘴硬不肯改口,但也有不少人開始對他另眼相看了。

等到了約定的時間,祁書硯到的時候發現現場人數不少,祁連成竟然也在其中。

等拿到任務牌確認信息後,祁書硯才發現自己竟然被騙了,這任務竟然是之前祁雅接的被淩瑤調換的那個。

祁雅知道自己出麵的話召集不了這麽多人,便假意示好喜歡她的祁世榮替她出麵召集幫手,並且還虛構了任務內容。

她要求祁世榮將祁書硯邀請在內,意圖報複,為了這個任務她可吃盡了苦頭,她祁雅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這就是原劇情裏祁書硯被殺死的那個任務哦~】

“你不早說?”

【說了也沒用嘛,天道會想辦法讓這個事件發生的,防不勝防哦~】

垃圾天道。

突然轟隆一聲,平地一聲驚雷,就在眾人疑問怎麽晴天要下雨嗎的時候,又無事發生了。

天道這麽小氣的嗎?不就說了一句。淩瑤腹誹。

係統:我的小姑奶奶啊!統統求你長點心吧!統統不想被天道一道雷劈沒啊!

看著祁書硯一臉陰沉,淩瑤連忙傳音安撫:“放心去做,我會護你周全。”

總歸有她淩瑤在,絕不可能讓祁書硯出事,自己的任務目標,哪怕是個菜雞,也得寵著!

除了祁連成,其他人也都發現自己竟然是被騙過來的,不過雖有怨懟,但族中長輩在,祁雅地位也不低,眾人敢怒不敢言,隻好捏著鼻子認了。

祁書硯也沒多說什麽,他習慣性地降低存在感,在場既沒人招呼他,也沒人像以前一樣譏諷他,像個小透明一樣,跟著祁雅隊伍本身在內的十幾個人一起出發了。

這次的任務地點在鄰市,委托者是一家房地產公司。這家公司在開發一處樓盤挖地基的時候,挖到一個約兩層樓高的碑,據說碑上都是不認識的奇怪文字,碑的材質是純黑色,還隱隱散發著黑氣,靠近者會被凍傷,隨後會重病不起。

碑看似堅硬無比,但在挖出的第二天突然碎成粉末,再無蹤跡。

自此,這個樓盤完全無法動工,挖的地基,起的磚都會倒塌消失。

在靈異世界裏,遇到這種事當然是找驅鬼人士了,畢竟在這種世界裏,鬼魂的存在已經被公認了。

祁雅之前來的時候還是帶了好多個家族裏驅鬼能力不錯的人來,甚至還求了一個長輩同來,但都沒討到好處,雖未傷到根本,但也回去躺了快一周才好轉,狼狽不堪。

外頭日頭正盛,淩瑤待在祁書硯的荷包裏,在靠近任務地點的時候都感受到了一股極其濃烈的鬼氣,竟然讓她有一種想要靠近的衝動。而祁書硯這些正常人隻覺得陰冷,並不會有這種感覺。

淩瑤麵色凝重,趕緊讓係統把這股鬼氣屏蔽了,她才好受了一些。

祁家安排任務是會篩選的,難度過大的任務會讓祁家老一輩去做,留給年輕人的都是些有挑戰,但不會傷到性命的任務,畢竟他們想要的是小輩在曆練中成長,而不是讓小輩去送死。

但麵前這個任務,明顯超過了限度,別說這些小輩,就是祁家家主來了也得吃不少苦頭,甚至可能送命,隻能說這一切把祁家的人都騙過了。

日頭正盛也做不了什麽,祁連成他們隻仔細詢問了房地產方的代表人,盡量詳細地了解相關情況,又去找一位因為砌牆而陰氣入體生病住院的工人仔細詢問,但那名工人記憶已經模糊,沒什麽參考價值。

臨走前他們還在現場布置了觀陰陣和鎖魂陣,前者可幫助他們隨時了解現場的陰氣變化情況,後者可以把裏麵的好兄弟困住,同時不讓陰氣外泄傷人。

作死啊!淩瑤搖搖頭。

這地方本來就已經陰氣過剩了,再把陰氣都鎖住不讓散逸稀釋,等到夜晚他們來的時候,怕是要團滅。

“小道士,晚上來的時候,你走最後麵,一定要保持警惕,裏麵非常非常危險。”淩瑤在不觸犯規則的限度裏出言提醒道。

祁書硯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見祁雅和那個召集人交頭接耳地說著話,還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被他發現後迅速恢複了正常。

司馬昭之心,簡直是明著告訴他要害他了。

他明白,不隻要注意鬼怪,更要注意這些人。

……

距離夜晚還有好久,已經決定劃水的祁書硯也不想過多進行布置,在酒店略休整了一下就打算帶著淩瑤出去逛逛。

不曾想在距離酒店不遠的路邊碰到了祁連成,祁連成戴著口罩和鴨舌帽,與一個同樣打扮不起眼的女子在角落裏交談著。

一看就是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易。淩瑤想。

【這是安家的二小姐,安家也是驅鬼世家,但是擅長的是馭鬼之術,為所謂正道所不齒,所以安家現在也低調下來了,這位安如雪也是個戲份不少的女二,是男女主感情磨合的工具人呢~】

祁書硯知道這位祁家天才本就看不慣自己,他不想多生事端,直接裝作沒看見扭頭走了。

祁連成若有所感地抬頭正好看見他離開的樣子,眼底陰晴不定。

淩瑤暗中歎了口氣:果然是小炮灰,這樣都被男主逮住了。

在周圍逛了逛景點,時間過得很快,太陽落山,夜色顯現,祁書硯在酒店**躺著休息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四周安靜了下來。

絕對的安靜,連空調微微的嗡嗡聲也沒了,祁書硯敏銳地意識到了不對勁,身體保持不動,但已經進入了戒備狀態。

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從廁所裏慢慢延伸出來,朝著祁書硯的位置就過來了,空氣變得潮濕起來,一股帶著水汽的腐臭腥味彌漫開。

在離祁書硯還有一步遠的地方,腳步戛然而止。

有身影正在浮現,是身著紅裙的淩瑤,白嫩纖細的手掌正掐住一個小鬼的脖子,將它定在半空,帶著它一起顯形。

這是一個被水泡得腫脹的小男孩兒,頭發稀疏,四肢短小而指甲漆黑,眼無瞳而全白,嘴裏長著密密麻麻的尖牙,正陰狠狠地“盯”著祁書硯,哪怕被淩瑤製住了,也掙紮著要朝著他的方向走過去。

祁書硯掏出法器將它裝了進去。

這隻是一個沒有任何自我意識的小鬼奴,被驅使著來攻擊祁書硯,也不知背後是何人。

淩瑤有兩個猜測,一是祁連成和安家那個二小姐,畢竟安家馭鬼術了得,二是今天他們去的那個鬧鬼地。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慘叫聲,祁書硯靠近門邊聽著,大概是其他人也遇到情況了。

看來應該是那個鬧鬼地的問題了,估計凡是去過那裏的人都會被詛咒。

祁書硯扯了扯衣衫,又揉亂了頭發,臉上換上了驚慌的表情,也拉開了門出去,嘴裏不停念叨著“救命”。

這時候當然是做跟大家一樣的事才不會被懷疑了,他還要做得更深,畢竟他是祁家的“小廢物”。

大家也自顧不暇,都尖叫著朝外衝。

酒店外,祁連成已經站在那兒了,他臉上被劃破了一道口子,流著暗紅色的血,衣服也破開了一道,雖然看著麵色鎮定,卻難掩怒氣。

祁書硯悄悄縮在角落,並不起眼,隻豎著耳朵聽著情況。

有兩人死亡,其中一人就是布置觀陰陣和鎖魂陣的,死狀很慘,是被生生嚇死,全身的骨頭盡數錯位,身體扭曲。剩下的逃出來的人中,也都不同程度受傷,甚至有自斷手臂的。

數人失蹤,包括這個任務的所屬人祁雅。

這時又有幾人慌慌張張地跑來,對祁連成報告:“有結界,出不去了。”

這個酒店就在那個鬧鬼地的旁邊,現在其他的所有出口、街道都已經鬼打牆出不去了,隻有通向鬧鬼地的路可以走。

後麵酒店處處危機,根本不知有多少鬼奴,前麵的路通向鬧鬼地也不知情況如何,屬實是進退兩難了。

這時,一隻慘白的手從酒店大門側邊伸了出來,隨後一顆,不,半個頭也伸了出來,灰暗的眼珠看著眾人。

一顆、兩顆、三顆……越來越多的頭顱從酒店大門伸出,有一個小鬼奴的手裏拿著一隻斷手,正哢嚓哢嚓地吃著。

祁書硯看了看那個斷了手的人,覺得自己的手也有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