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瑤離祁書硯稍微遠了點,不讓他看見自己的正麵。
燃燒魂魄的痛楚不亞於把你扔進絞肉機細細攪碎,全程還無比清醒,雖然有係統幫忙屏蔽痛感,但也隻能屏蔽掉最多一半。
隻見淩瑤的靈魂體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紋,滲透著深紅的血色,整個過程其實隻在眨眼間。
感受到體內洶湧著的精神力,淩瑤眼神一凝,直接掏出了一把通體泛著暗紅色光芒的長劍,隨即快速向前方移動,攻擊過去。
驚雷劈下,落在了淩瑤前一秒站著的地方。
“有趣。”那個聲音再次說話。
幾次攻擊後,對方停下了,淩瑤也趕緊將劍收了起來,畢竟一直被天雷追著劈的感覺也是不好受的。
係統解了祁書硯的禁錮,祁書硯立馬上前查看淩瑤的傷勢,見淩瑤甚至快維持不住身形了,立馬割開了手腕,讓淩瑤吸食他的鮮血。
淩瑤是他的戰魂,他的血對淩瑤來說是修複靈魂體的最好的靈丹妙藥,這是上次淩瑤受傷後,他終於找到的方法。
淩瑤隻輕輕舔食了兩口,像隻小貓般,感覺到這具身體不會立馬消散後,就立馬給他止住了血。
祁書硯眼睛都紅了。
【攻略進度百分之七十~】
淩瑤反倒歎了一口氣:“以後除非我問,否則不要再提示進度了。”
本以為這鬧鬼地的主人會出現,結果竟是個幌子,正在淩瑤身體感覺虛弱,稍微放鬆了一點的時候,隻覺眼前一陣晃動,轉眼間,淩瑤和祁書硯就到了一座荒涼的村落邊。
淩瑤喚了幾聲係統,係統沒有應答。
淩瑤不禁心裏暗罵了一聲,這是到了一個深層次鬼域結界了。
以她現在虛弱的狀態,不要說破開結界帶祁書硯出去了,就連維持靈魂不散都是靠著剛剛祁書硯的兩口血。
強行召喚紅劍不是不行,但是已經失了一魂一魄的她,必定要魂飛魄散了。
祁書硯大概也知道現在的情況,看見淩瑤從未見過的陰沉麵容反倒笑了笑,在這陰暗的環境中就像太陽一樣,讓淩瑤的心情也不禁陰轉晴。
淩瑤無奈地聳聳肩:“你還笑得出來。”
“放心,我們一定會出去的,之前都是你來保護我,現在換我來保護你吧,你好好修複自身。”
雖然他不知道淩瑤剛才做了什麽,但身為淩瑤這個戰魂的主人,他能感覺到淩瑤現在的狀態太差了。
淩瑤沒有出言反駁什麽,乖乖地點點頭。
本來祁書硯想讓淩瑤回荷包裏去休整一下,但她想著不方便幫祁書硯,也怕他一個人害怕,於是還是留在了外麵。
此時他倆正站在一條泥路上,泥路一頭通向外麵,一頭通向村子,祁書硯試著朝外走了走,不出意料的走不出去,就像是遊戲裏的空氣牆。
想來這結界沒辦法卡bug,隻有從中破陣,兩人隻得轉身朝村子裏走去。
眼前這個村落籠罩在一片迷霧中,像是黑色雲海裏的一座孤島,天光昏暗,寂靜無聲,目之所及沒有一個人。
當然,如果真有什麽“人”出現的話,那也一定不是人。
祁書硯手中緊緊握著桃木劍,小心地走著,路過了一座座泥瓦房。
這些泥瓦房就像是普通村子裏的普通民房一樣,看不出任何的不妥,從破破小小的窗戶朝裏麵望去,一片黑暗中隻能隱約看見幾件極其簡單粗糙的家具,看不到任何“活物”。
從這些泥瓦房旁邊走過後,淩瑤都會若有所感地回過頭,她從那門窗望進去的黑暗中,能看見兩點猩紅的光芒閃爍著。
淩瑤轉回頭,眉頭微微一皺。
每間房都是如此。
淩瑤湊近祁書硯的耳邊輕聲提醒,但祁書硯回頭什麽都看不見。
淩瑤想大概是自己現在本來也是魂體的緣故,可以看到一些被森森鬼氣遮蓋住的真實景象。
繼續朝前走了十餘分鍾,天色更進一步迅速暗了下來,村落裏陰氣更甚,祁書硯感到一陣心悸,這是身體本能地向他發出危險的信號。
很明顯當天完全暗下來後,在村落裏隨意遊**必定是危險至極。
祁書硯正想著現在該找一處地方藏身。
還未等他行動,天空驟然一聲驚雷,劃破眼前濃重的黑暗,晃得人眼睛條件反射地一閉。
再睜開時,一個看上去五六十歲的老頭憑空一般出現在兩人麵前。
這人麵容黝黑,嘴唇幹裂,眼眶發紫,一雙死氣沉沉的灰敗眼珠死死盯著祁書硯,木然的神情卻配了一張笑開了懷的嘴巴,嘴唇是猩紅的顏色。
像壽材店裏被刻意畫上喜氣笑容的紙人。
祁書硯不敢輕舉妄動,在原地站定,握緊了桃木劍。
約兩分鍾的寂靜後,那老者嘴巴一裂,露出尖細的牙齒,仍舊是帶笑地說:“兩位來我們神羅村玩兒的?”
聲音嘶啞,如鈍刀鋸柴,熱情的話語搭配著詭異的語調。
他眼神仍是詭異的死寂,透露出點點凶光,似乎隻要有異動,他便會暴起殺人。
祁書硯的心因恐懼劇烈跳動起來,但麵上沒有顯露,暗中深吸一口氣後緩緩開口:“是,請問您是?”
聽到他的回應,那老者眼裏殺人的凶光淡了點,仍舊熱情地說:“我是神羅村的村長,既然是遠道而來的客人,肯定要好好招待一下,請客人跟我來吧。”
說罷,不等祁書硯回答,自顧自地轉身離開。
隨著他的離開,陰氣從身後包裹而來,催促著他們趕緊跟上。
村長四肢僵硬,似乎關節處已經很難彎曲,所以走得踉踉蹌蹌,速度卻不慢,祁書硯隻得緊緊跟上。
又走了約十分鍾,村長才停下了腳步,祁書硯抬眼一瞧,麵前是一座簡陋但占地麵積不小的四合院,門上牌匾拿黑布擋著,不知是何處。
是一個根本不像是會出現在這個貧窮鄉村的建築。
四合院正中是一個巨大的黑色石磨,石磨旁是一張老舊的木桌,桌上滲透著暗色的痕跡,什麽都沒有擺放,也沒有椅子。
村長站在門邊等祁書硯進去,隱隱擋住了退路,開口說:“這是我們村專門招待貴客的處所,裏麵每間房都可以住,不過……嘿嘿,有時候不會隻有你們的,不要搶了別人的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