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眨眼便來到仙君下凡之日。
仙界的塵緣池邊有重兵層層把守,他們將在此恭送仙君下凡。
千意隱藏在角落中看著清風道骨的仙君,平日裏不近女色的臉上布滿了對那個賤人的關心。
她咬了咬牙,她愛了仙君那麽多年,有修為有美貌有才華,為什麽仙君就是看不到自己的存在,偏偏對那個卑賤的侍女情有獨鍾?
那邊仙君做出了最後的道別,又暗示性望了新任霞音仙君一眼,得到回應後才轉身向井邊走去。
風獵獵吹著,將仙君的衣袖灌滿,辭安了卻儀式,一個縱身躍入煙霧繚繞的塵緣池。
千意暗道正是好機會,她服下能維持記憶的丹藥,趁眾人不在意,一把將池邊的連畫推入池中,自己也想要跟著跳下去。
正在眾人驚呼,自己的計謀即將得逞時,一隻素手拎住她後頸的衣領。
知落一把逮住想要渾水摸魚的千意,毫不留情地將她摔到地上。
旁邊的侍衛立刻將她團團圍住,千意雙手被縛,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住知落,高聲咒罵。
知落不以為意,吩咐仙兵:“把她帶到天帝麵前定罪。”
仙兵領命離去。
知落將深色眼瞳對向塵緣池,原著中鳳凰血脈覺醒需得經曆凡塵一劫,現下時機剛好。
她伸了伸懶腰,心道這下可以去見自己的小徒兒了。
凡間
淩晝結束了一天的練劍,心裏盤算著師尊馬上就要回來了。
得為師尊準備好果脯。
他這樣想著,掛上自己儲物袋,決定下山一趟。
淩晝一身玄色窄袖袍,用的料子、繡的花紋在一眾小商小販之間顯得尤為突出。
他本人沒有多大感覺,頂著一張清冷的臉在果脯鋪前認真挑選,那張有些生人勿近的臉上也沾上些煙火氣。
但他挑選好了之後便感覺有兩個壯漢逐漸向他靠近。
並且身上散發著有些熟悉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怖氣息。
淩晝神態自若,巧妙避開了壯漢的圍堵,黑色的衣袂翻飛在大街小巷。
那兩個壯漢卻窮追不舍,遠高於淩晝修為的他們將他直直逼入一處窄巷子。
帶著兜帽的黑袍男人憑空出現在淩晝麵前,他隱隱感覺隔著兜帽的那雙眼睛在上下打量著他。
黑袍人四周裹挾著不祥的黑霧,突然的出場和深不可測的實力都讓淩晝認識到眼前的人絕非善類。
他緊繃住身體,做好戰鬥準備,不料那黑袍男人卻沒有出手,反而喃喃道:“像,太像了。”
像?像什麽?
淩晝有些錯愕,感覺下麵的事情不簡單。
兜帽之下是一道粗糲的聲音,聽了總感覺令人不適:“哈哈,不用害怕,我該怎麽稱呼你呢?前任魔尊的兒子?”
淩晝聞言動也不動,暗中蓄力,待敵人在自己的廢話中放鬆警惕,他便奮力一搏。
那黑袍男人仿佛突然發狂似的:“不對,你不是……你不是!你身上怎麽有仙族封印,你怎麽在修煉仙族術法!你應該修魔,你是我們魔族的希望!”
淩晝不適地皺起眉頭,並不是很想搭理這個有些不太正常的男人。
他將自身所有仙力注入縛魔陣盤,小小的陣盤陡然白光大盛,一下子將黑袍男人並兩個壯漢困住。
他自己則趁機逃離這裏。
隻是黑袍男人似乎並不是一般魔族,縛魔陣並不能困住他太久。
他隻是周身黑霧大盛間,陣法便肉眼可見地四分五裂。
而此時的淩晝仙力已被耗盡,不出幾米便被黑袍男人逮住,他舉起一隻散發著黑霧的手,直直往淩晝丹田抓去,想要破除這該死的仙族封印。
不料下一秒,淩晝的體內爆發出遠超於他自身的力量,一下子將黑袍男人和後來追上的兩個壯漢掀翻。
淩晝費力從地上爬起,有些不解眼前這一幕,之前在村子中一樣的力量,究竟是怎麽回事?
淩晝從前並不怎麽關心自己的身體狀況,可是有了在意的人,他便貪心地想讓自己活得更久一點。
隻是現下不便思考這些問題,他將在戰鬥中掉地的儲物袋係回自己的腰間,操縱著自己的劍飛回木屋。
那邊的知落早早回了木屋,卻久久等不到淩晝的到來,加上係統提示固魂符又被使用一次,有些心急。
固魂符咒一共隻有三次抵擋傷害的效用,三次過後,便作廢。
所幸知落趕向固魂符所在地的途中並沒有得到固魂符第三次使用。
她這才不那麽慌亂。
612也在幫助她一同尋找,是以她很快便看到禦劍的淩晝。
心中仿佛有一塊石頭落了地,她撤了仙法,落於淩晝麵前。
經過她這麽長時間的調理,淩晝總算不像當初那樣皮膚黃中帶黑,脫掉衣服隻見兩排排骨了。此刻的青年身體肉眼可見的強健起來,臂膀越來越寬敞,身材也越發高挑。
但是現在,青年衣服有些微微淩亂,感覺像是遭遇了什麽變故。
知落剛想問青年剛才發生了什麽,青年便像倒豆子一樣盡數說明。
她心中的怒火猛然被吹散,悶笑:“你倒是放心師尊。”
不料青年卻盯著知落認真地說道:“師尊是淩晝最重要的人。”
她當下就有些笑不出來,雖然世界在變,青年的容貌身份在變,但青年對她一顆赤忱之心卻始終未曾變過。
他對她從始至終都是無條件相信,無條件地坦白,毫無保留。
她歎了口氣:“其實我之前和你說的前世有緣是真的。”
不待淩晝說什麽,知落便喚出他身體內的固魂符。
甫一感受到固魂符和剛才爆發出來的力量散發著一致氣息,淩晝就信了知落的話。
青年的聲音有些嘶啞:“那師尊是為了尋我才追來的嗎?”
其實這個世界不是係統安排的下一個任務,她是跟著遲晝的時空漩渦才來到此處,這麽想也沒錯,於是知落點了點頭。
青年的眼睛明顯有些發亮:“既如此便好。”
像是不打算說些別的什麽了。
知落忍不住好奇:“你不想問我別的什麽?”就比如他身上的仙族封印是怎麽一回事。
青年卻搖了搖頭,坦白:“總歸師尊是不會害我的,不是嘛?”
知落聞言一怔,隨後帶著笑意點了點頭:“嗯。”
淩晝果真不再過問什麽,又轉向另一個話題:“師尊這次,是要呆多久?”
知落還真細細算了起來:“大概是凡人的一輩子吧。”等廣安仙君和連畫曆劫成功再回去。
淩晝此刻明顯雀躍,主動從儲物袋中取了剛買回來的果脯,經過剛才一戰,它的包裝也變得皺皺巴巴起來。
淩晝有些不好意思,但知落卻將它接過,直誇淩晝有孝心。
孝心?
淩晝一怔,神思恍惚了一下。
知落這次回來主要是帶淩晝實踐來著,青年的功法和劍術都練得差不多,唯獨缺少著實戰的機會。
而這實戰又是極為重要的,因為實戰可以加深所學,紮實基礎。
知落邊吃著果脯邊囑咐,臉頰邊鼓鼓像隻小鬆鼠“你收拾一下,過幾天我帶你去實戰,順便賺些銀兩。”
明豔的女子同現在的淩晝站在一起,大概沒有人會覺得他們是師徒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