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落見白成書落水,侍衛去救他之際,一把拉過遲晝:“你是什麽人?算了,不管你是什麽人,本小姐好心提醒你,最好不要蹚入這場渾水。”
“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
“愛慕你的人。”遲晝冷不丁冒出這一句,差點沒讓正扮作刁蠻小姐的知落沒崩住。
“什麽亂七八糟的,他是京城白家的少爺,奉勸你快快逃命去。”
遲晝推測白成書現在大概率不會再動手動腳,於是也不與知落爭論,一個飛身,就要離開這裏,不料剛才一時情急,原來恢複一點的靈力現下有些凝滯,竟突然向後倒去。
知落喊了句造孽,原本纖弱的身體竟突然爆發出一陣巨大的力道,將他放到船上的臥榻底下。
那侍衛總算是將白成書這個重量級十足的人物搬上了船,點了爐子給他取暖,一邊駕著船就要往岸邊劃。
侍衛在外麵,而白成書又陷入了昏迷,恰巧此刻驟雨,蓋住了天地間的喧囂。
知落這才悄聲和遲晝說話:“你還好吧,沒有暈過去吧,我看你靈力凝滯,根脈阻塞把這顆丹藥吃了吧。”
遲晝隻要略一打聽白家少爺,就知道他正在追求的是同為京城四大家之一的沈家二小姐沈知落,外界表麵懾於沈家的權勢不敢多說,實則私下都在討論這個二小姐空有外貌,就是一個修煉資質差,還刁蠻任性,高傲到目中無人。
除了她那個從小相依為命的大姐,誰的臉色都不給。
偏偏白家少爺就看上了這一款,就非鬧著白父白母定下這一樁婚事。
他也以為她高傲的性子不會屈服,可偏偏每次見她,她都在陪著白家少爺。
而且她此刻說話的神情,完全不像是一個刁蠻的人。
他回應道:“多謝。”
知落擺擺手,表示不要在意,有些驚奇剛才自己那一頓出手包括給遲晝的診治,竟然都沒有觸發係統的ooc警告。
這怎麽會呢?不是說在這個世界麵前都要維持那一份人設嗎?
不過不管怎麽說,她終於可以稍微低下一點總是高昂著的頭,心情都變得好起來。
和遲晝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你為什麽會接受這個婚事?”遲晝不解道,“其實你並不喜歡他。”
“你以為我現在的地位都是怎麽來的?還不是沈家那個老頭見我有利用價值,才給我這般的待遇。”知落終於不用維持那副矜貴,處處得體的體態,有些慵懶地坐在墊子上,吃起了點心,她早就眼饞好久了。
遲晝見狀有些好奇,他好像見到了一個旁人都見不到的沈家二小姐,隻是還有些惋惜:“可惜了。”
“惋惜什麽,那白成書被酒色掏空了身體,本小姐過去指不定是繼承財產的呢。”知落隨口道。
遲晝從來沒聽過這麽樂觀的解釋,竟然一時語塞。
“對了,等我們離開之後,你再從這裏出去,不要叫人發現了,就算是我帶來的那群侍衛也不行。”知落道。
遲晝應了下來。
外麵的侍衛經過剛才的那一番纏鬥,靈力大不如剛才,因此劃船的速度慢了許多。
知落繼續搭話:“我怎麽感覺你有點熟悉。”
遲晝頓了頓,她果然沒有想起他是誰:“那日在寺院,你……”
這麽一說,知落果然露出了然的神情:“你是遭到仇家追殺了嗎?怎麽流了那麽多血?”
“不是,我剛剛從一個地方逃離出來,很費勁,但我成功了。”遲晝就這樣將自己凶險的生活輕描淡寫地概括了。
知落道:“那你現在是無處可去咯。”
遲晝道:“……嗯。”
“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總感覺我很久很久以前就見過你,可我不記得了。”知落誠實道,雖然看起來有點像搭訕的話。
遲晝卻沒有別的意思,有些愣住,然而在腦海中思索良久也沒有想到什麽。
“或許吧。”他隻能這樣說。
知落用毛筆蘸墨,給他寫了一串地址,又給了他一塊玉佩:“看在這麽有緣的份上,諾,這是我娘給我的鋪子,就給你暫住一下吧。”
遲晝卻不想欠她的人情,想要推辭,手心卻被知落塞入那張字條:“不要推辭,我想日後還可能會打擾你的。”
白成書還在書院讀書,沈父就叫知落在附近的街上晃晃,爭取多偶遇幾次白家少爺。
知落才沒有那耐心,就在自家鋪子中坐著,看著白成書猥瑣地過來見她。
遲晝和知落都在鋪子中,這樣相處的機會就增加了。
知落的點子多,常常想出一些新奇的玩法,或者是帶給他新奇的東西。
在他麵前,知落甚至都不需要偽裝,這是她最滿意的地方。
但是好景不長,成婚的日子還是來了,知落被穿上大紅婚服,被嫡兄背著送上了花轎。
沈府四周設立了結界,隻有擁有通行令牌的人才可以自由出入。
因此,契約了鳳凰蛋的沈錦容隻有這一天可以出去。
她必須抓住這一次的機會。
於是婚禮隊伍出現了混亂。
知落拂起簾子,向後看去,沈錦容借自己前世的體術與眾侍衛斡旋,待體力不支的時候,半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散發著金丹修為的靈壓,替沈錦容撕掉一個口子。
是女主的金手指——戒指老人。
沈錦容深深地向知落這裏望了一眼,隨後邁著武功步法快速向反方向離去,但卻為時已晚。
這裏的動靜已經驚動了特意前來鎮場子的元嬰期長老,一出手便將金丹老人打散,本就殘缺的魂魄更加破碎,化為一道亮光流入到戒指中。
知落當即了然自己的戲份要到了,出聲道:“住手。”
轎前的侍衛見新娘子從轎上下來,紛紛抬手去攔,不料知落從頭上拔出一根金簪,讓周圍的侍衛投鼠忌器,不敢直接上前。
沈元濤卻不把這種小伎倆放在眼裏,他元嬰期的靈壓一下去,知落便瞬間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