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謝小貓篇

李鬱深邃的眼神望著謝君凱,專注而又認真,對方看起來過的很好,一點都沒有被最近的新聞影響,雨下的越來越大,雨水順著傘麵滴落入地麵出滴答的聲音。即使衣褲被打濕他還是想多看一眼。

“少爺,該回去了。”

李鬱點點頭,轉身的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再次回頭看著陽台上相依相偎的兩人眼神黯淡。

謝柯合上手中的書,看著謝君凱說道:“你看陽台下剛剛走的是不是李鬱?”語氣帶著幾分不解。

謝君凱依舊折騰著電腦,頭也不抬,“這麽大的雨,腦袋有問題的人才會跑過來。”

謝柯想想也是,大概可能身形比較像,仰製住心中的疑惑繼續翻閱著手中的書冊。

兩人最近被新聞折磨的有些心力交瘁,常常有些莫名其妙的人來敲謝君凱家的門,或者有些記者上門采訪,整整一周兩人沒有出過門,謝君凱尋思著搬家的時候到了,隻是住了這麽久有些舍不得。

“終於找到了.....”謝君凱突然開口,“我們明天搬家吧。”

“搬去哪裏?”謝柯抬頭茫然的問道。

“這裏。”謝君凱指著電腦,眼神興奮。這些天他仔細找著安靜適合居住的環境。終於讓他找到了比較滿意的地方。

謝柯挪到謝君凱的身邊,看著電腦中的地方點點頭,“這是郊外?環境不錯。”

“以後在也不會有人來打擾。”謝君凱專注的看著謝柯。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謝君凱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看著眼前的天氣不禁皺了皺眉頭,如果雨還是繼續這麽下,還需要過些日子才能出。最近他忙著處理網上的謠言有些焦頭爛額。自己的一切書籍被停止了出售,而且抗拒看他作品的人越來越多。謝君凱知道自己得加快處理的度,如果在不加緊腳步事情隻會越不可收拾。

“明天我出去一下,你在家等我回來。”思考過後的謝君凱輕聲說道。

“嗯,早點回來。”謝柯沒有過多的詢問,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空間,他並不想管得太多。

謝君凱的表情並未放鬆,他有些心神不寧。

上周好不容易有些轉機的事情,卻越來越亂。出神的看著雨水滴落地麵,思緒越飄越遠。想起這些日子生的事情,諷刺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誰費這麽大的心機抹滅自己,看來隻有等明天就有了答案,想著早上收到的一條信息,謝君凱的眼神有些危險。

對方這麽迫不及待的對付他,恐怕是為了讓他在文學壇上無法立足,而對於林詩藍的行為他隻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現在他疑惑的是林詩藍背後的那個人。

第二天一早,謝君凱悄悄的離開家。

看到來人,謝君凱有些震驚,手指控製不住急的敲著桌麵,半晌眼神恢複清明,“為什麽?”他聽到自己平靜的問道。

違和的氣氛蔓延著整個咖啡館。

那人笑的燦爛,連嘴角的弧度都那麽完美無瑕,就是這麽一個溫柔的人策劃了一切,也是這樣一個人悄然的將謝君凱推入輿論之中。

“李鬱,你告訴我為什麽?!”

話語剛落,吸引了周圍眾人的目光。

“別站著,做吧。你這麽激動會讓大家很為難。”

偌大的咖啡館被驅逐地隻剩下兩人,靠著窗子的謝君凱慢慢平複了心中的情緒,坐下說道:“說吧,說完趕緊滾!”

李鬱看著謝君凱強力壓抑的憤怒,嘴角控製不住地往上飛揚:“哥哥還是那麽的單純,父親叮囑你的事情都忘了嗎?”

謝君凱緊緊抿著唇,嗤笑一聲,高傲地抬起頭,“別叫我哥,我不是你哥哥。”

李鬱聽到謝君凱的聲音,抓.住自己有些顫抖的手,然後溫柔的說道:“你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身上流的血是李家的,哪怕你改了母姓。”

“這是無法爭辯的事實。”

謝君凱眼神帶著戾氣,想到今天來的目地又鎮定下來,收回了嘲諷的表情:“李鬱,我警告你,現在我已經與李家沒有任何關係,當初是父親將我趕了出來,他逼得母親自殺,我永遠無法原諒他,不管你們想幹什麽,請別打饒我以後的生活!”

謝君凱捏了捏疼痛的眉心繼續說道:“我現在生活的很好,隻要你們不來打擾我,我會活得更好,你們讓我感到厭煩!”

看著李鬱有些黯然的神色,謝君凱心裏有種報複的快.感,雖然李鬱與母親的死沒有關係,但這麽多年來他無法釋懷。

“回去告訴父親,他的所作所為隻會讓我看不起,已經無法挽回的事情他拿什麽來懺悔!”

一直聽著謝君凱的訴說,沉默不言的李鬱終於開了口,“父親年紀大了,他很想你。希望你可以回家,隻要你點頭,他可以答應任何事情。”

謝君凱在聽到這句話徹底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氣憤的拍著桌子大聲的反駁:“他會後悔?!他永遠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做錯的事情隻會推卸給別人,不會反思。當年我母親頭七還沒過完,他就把你們母子接到了家裏,而我呢?我在哪裏?我在靈堂的那一邊看著你們過著天倫之樂的生活!”

“爸爸?爸爸是什麽?!我隻知道生我的是母親,養我的還是她,會陪著我的還是她。”

“生平最恨利用女人的男人!不喜歡就別娶啊!娶了外麵還養著真愛!”

眼看謝君凱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李鬱蒼白地辯解著:“不是這樣的,我母親當時不知道父親結了婚,知道的時候已經懷了孕。”

可是這時的謝君凱卻聽不進去任何的解釋,想到父親的所作所為,氣的有些渾身直打顫栗。

“哥哥回家吧。”李鬱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懇求。

“李鬱!如果還當我是你哥,就別逼我,你可以毀了我,但是不可以毀了謝柯!”

“你接近他是為了什麽?”

看著謝君凱的步步緊逼,李鬱有些無措,定了定心神。開口說道:“我喜歡他啊....”

“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不就是想讓我一無所有然後好跟著你回去。”謝君凱心中氣血翻湧。

“不管你在打什麽主意,我們都不會分開,退一步來講,哪怕我一無所有,我相信謝柯也不會離開我。”

李鬱繼續沉默,斂目思索著,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眼說道,“在你踏入這裏的時候,我已經派人過去探望了他。”

“你敢!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要扯到謝柯,你跟父親一樣都是自私的人!沒有什麽好說的,即使你們怎麽樣都好,我和他一樣會過的很好。”說完謝君凱就要站起身離開。

隻是被李鬱身後的兩個彪形大漢按住,“少爺,請跟我們回去。”

謝君凱拍開肩膀上的手,彈了彈衣擺,下定決心般的說道:“我可以跟你們回去,但是我要見謝柯一麵。”

李鬱點了點頭,高興的起身握住了謝君凱的手,“哥?...

哥,我們回家....”

看著眼前人的表情,謝君凱真想一拳砸下去,將李鬱的麵容給打碎。甩開對方的手麵無表情的說,“我要立刻見到謝柯。”

“謝柯在李宅。”李鬱笑得一臉燦爛。

再次回到帝都,謝君凱不知該用什麽表情來麵對,當踏入這個家門的時候,那些被遺忘的記憶洶湧襲來,榕樹下的位置是母親等著父親回家的地方,猶記得琴房是母親最愛呆的空間,書房他還記得放著母親最愛的詩集。每個角落都留下了母親的痕跡。

大廳內,父親嚴肅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整個人蒼老了許多,李鬱的母親戰戰兢兢的坐在父親身旁,謝君凱心中歎了一口氣:他不恨李鬱的母親,記得母親當初說過:“不要去憎恨任何人,那樣隻會讓你迷失方向。”所以他選擇遺忘,封存那些記憶。沒想到卻再一次回到了這裏。

男人的錯,他永遠不會怪罪到一個女人的身上。

“少爺,你終於回來了。”管家抹了抹濕.潤的眼角,斷斷續續的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跪下!”

“爸,既然哥哥回來了,就...”李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人打斷。

“讓你跪下!”

謝君凱雙手環胸,神情高傲帶著淡淡的諷刺,“為什麽?”

大廳的氣氛劍拔弩張,李鬱的母親欲言又止,最終沉默不言。

“如果你是讓我回來下跪的話,那我跪完是不是可以帶著謝柯離開?”謝君凱挑釁的說道。

李父舉著手中的拐杖就要打下去,隻是被管家攔了下來,“少爺才回來,你們有話好好說,父子之間哪來的隔夜仇。”

“我還以為你離家出走可以幹出什麽大事來,混了這麽久也不過是一個網絡寫手。”這句話對謝君凱的侮辱性很大。

而對方的話更是激怒了謝君凱,“有一個寫網文的兒子讓您丟臉了,真是對不起。”

李父心中鬱氣不斷上升,手指隨著情緒的攀升打著哆嗦。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了,卻與他越來越遠。

“爸!李鬱扶住暈過去的父親,有些埋怨的說道:“哥,父親有高血壓,你不能讓著一點。”

謝君凱看著眾人手忙腳亂的將人抬上房間,別扭的將頭轉向一邊。

夜晚,宅內燈火通明,謝君凱將晚餐端進房間,拍了拍謝柯的肩膀,“我們在屋裏吃。”

謝柯從書桌抬起頭說道:“這樣會不會不禮貌?”

“沒事,沒人會在乎。”

謝柯看著謝君凱落寞的樣子,安慰的拉著對方的手:“我會陪著你。”

“恩。”謝君凱有些無精打采,食之無味的咀嚼著口中的飯菜。猛的想起來急急忙忙的問,“今天是誰把你帶過來的?”

謝柯回想了一下才說道:“今天醒來現你不在家就猜到你出去了,大概一個小時候後來了兩個陌生人說要帶我去見你,兩人手中帶了武器我不能輕舉妄動就跟了過來。”謝柯想到係統當時的提示大概可以猜測謝君凱出了事情。

兩人坐在桌子麵前,繼續享受著晚餐,謝君凱遲疑片刻繼續說道:“你會不會怪我騙了你?”語氣帶著微微的擔憂。

雖然不知道謝君凱擔心什麽,謝柯笑了笑無所謂的說道:“不會,你包容了我,我為什麽不能體諒你的難處?”

謝柯的話讓謝君凱的胃口都好了不少,滿足的將碗裏的飯菜吃完。

房間裏,一時溫馨無限。

李鬱隱藏在暗處,透著門縫望著裏麵的情景,黯然的轉身離開,背影充滿了落寞。

他來到一間單獨的畫室,握起手中的筆專注的畫著,完成後將宣紙攤開,畫中的人讓人倒吸一口冷氣,在看一眼畫室貼滿了謝君凱的肖像,童年的,少年的,青年的,無一不栩栩如生。

畫室掛滿了童年哭泣的謝君凱,笑著的謝君凱,青蔥年少的謝君凱,而李鬱卻像是著了魔般的撫摸著牆壁上的畫框,輕語呢喃,“哥哥....”

李鬱抱著畫框蹲在牆角,臉頰輕輕的摩擦著畫中人,昔日的記憶仿佛近在眼前。

“李鬱,我以後想當一個作家,你呢?”

小小的李鬱抬起頭不解的問,“作家是什麽?”

孩童嫌棄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當然是....是....”揪著頭的男孩哀怨的抱怨,“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了不起的人!”

“哦...”李鬱點點頭,哥哥說的話永遠都是對的,歪著腦袋天真的說道,“那我就當一個畫家。”

“為什麽?”童年的謝君凱疑惑的戳了戳弟弟白白.嫩嫩的包子臉。

“畫家和作家聽著好像可以永遠在一起。”

“你要和我永遠在一起。”童年的謝君凱睜大了眼睛,撅著嘴蠻橫的說道:“不可以!...我不喜歡你,你搶走了我爸爸和媽媽。和你玩已經是最大的極限。”

說著年幼的小君凱仗著腿長跑得遠遠的,留下了在後麵吃力追著他的李鬱。

“結果我還是沒當上畫家,因為我知道你不需要。”李鬱停止了回憶將這些記憶鎖在了畫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