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把手伸出來。”
張翔恐嚇般地又逼近一步，李曼則像是看好戲般袖手旁觀，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程漾臉色蒼白地低下頭，往後退了一步，在精神空間內嚐試著調動了一下精神觸手。
可惜精神力恢複太慢，沒辦法再像剛才那樣對二人進行精神控製。
實在不行，就隻能靠武力解決了。
她張開手指，又虛握了幾下，判斷了一下自己這具身體的武力值。
長期室內工作，讓她的內裏軟綿無力，皮嬌肉嫩，稍一運動就體虛不支，對上張翔這樣的體格，大概能堅持揮出兩拳。
不過也足夠了。
程漾躍躍欲試，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暗暗擺出戰鬥姿勢，隻要張翔再靠近一步，他的臉上就會挨上宇宙級戰鬥狂人的攻擊。
煙頭掉落的煙灰順著微風刮到了程漾的手臂上，引起一片瑟意，她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張翔以為她是害怕到發抖，臉上露出了種近似變態的笑，更顯得他醜陋不堪，麵目可憎。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程漾的身後傳來。
“住手！”
少年如清泉般的嗓音頓時讓張翔和李曼的臉色一變，程漾略微一怔，緊繃的身體頓時放鬆下來。
張翔不甘心自己的動作被就此打斷，著急地伸出另一隻手去抓程漾的手臂，捏著煙頭的手想要加快速度按上去。
程漾悄無聲息地挪動了一下位置，躲開了他的髒手。
匆匆趕來的江止觀顧不上其他，連忙將狀似呆住的程漾拉到自己懷裏。
程漾順勢一倒，撲在江止觀的懷裏，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隱藏在暗處的臉上露出一抹笑。
她的小太陽，來得可太及時了。
張翔的手在空中撲騰了兩下，抓了個空，煙頭上殘存的灼熱火焰剛剛擦過兩人的校服，在上麵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痕跡。
江止觀後退兩步，險險離開了張翔的攻擊範圍，在李曼飽含嫉妒和怨恨的注視中，他低下頭問道：“你沒事吧？”
程漾整張臉都埋在他的胸前，幅度極小地搖了搖頭，長發淩亂地和他的校服拉鏈纏繞在一起，有幾分纏綿的曖昧。
隻是當下滿心焦急的江止觀顧不上想什麽旖旎心思，在他的視角看來，就是程漾又在被張翔和李曼二人欺負和威脅。
她好像嚇傻了般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燃燒的煙頭向自己白嫩的皮膚靠近卻不躲不閃，也不反抗，一如之前的每一次霸淩。
江止觀並不似其他學生那樣，認為程漾是個壞女孩，她罪有應得，或者說本該如此的想法，麵對程漾放棄抵抗的反應，他心裏滿滿的都是心疼。
一個天之驕女，到底是遭遇了什麽，才會放下滿身的傲骨，甘願讓人侮辱至此。
江止觀心裏好像窩了一團火，懷抱著程漾柔若無骨的身體就要離開，可偏偏有人要讓他不順意。
李曼伸出雙臂擋在他的麵前，聲音尖利刺耳，那張修飾的如洋娃娃般精致的小臉上，少了幾分柔美，多了幾分刻薄和猙獰。
“江止觀，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恩怨，你管得未免也太寬了。”
江止觀強忍著心中的怒氣：“讓開。”
李曼不退反進，眼睛隻盯著他懷裏的程漾：“你把她放下，我不找你麻煩。”
程漾在他的懷裏抖了一下，江止觀將她摟得更緊。
“如果我偏要帶她走呢？”
“哼，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李曼冷笑一聲，向張翔揮揮手，他立馬像條巴結主人的狗一般，站在了她的身側，將身上虛掩著的外套一脫，威脅般地露出了身上的肌肉。
江止觀咬了咬牙，心裏已經在盤算怎麽動手了。
他比張翔要高半頭，雖然張翔比較壯，卻比不上經常運動的江止觀靈活，要真打起來張翔怕不會像欺負程漾那樣輕鬆，若是兩人對上，張翔幾乎落不到好處。
不過他還要顧及程漾的狀態，二對二勝率難料。
就在他糾結著動不動手的時候，藏在他懷裏的程漾悄悄地拉了拉他的手。
程漾在江止觀的懷裏充電充到麵色紅潤，源源不斷的精神力補充，調動區區兩根精神觸手對於她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張翔的眼神凶狠的眼神重新變得空洞毫無焦點，他側身讓開了一條道供江止觀和程漾離去，嘴裏還喃喃地念叨著：“哼，好狗不擋道。汪汪！”
李曼的眼裏滿是震驚，可下一秒，她也失去了意識，等到她的意識重新回籠，江止觀和程漾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校園裏，而她的手裏則抓著自己的假睫毛和假發片，臉上的妝已經花成了一團，狼狽無比。
張翔仍然蹲在地上學狗叫，李曼用盡各種方法都叫不醒他，甚至因為她拍了他的臉，還差點被他咬到，儼然一副惡犬模樣。
還好周六下午學校放假，校園裏沒有幾個學生，不然李曼和張翔會在全學校的麵前丟臉社死。
李曼恨恨地踢了身旁的樹一腳，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今天的一切為何都如此不順利，先是張翔對程漾心軟，再是張翔反抗她的指令，又變成這副人狗不如的模樣，她也短暫地失去了一小會兒的記憶。
而發生這一切的源頭，都是程漾。
難道有什麽東西真的在逐漸失去她的掌控？
李曼的心裏湧現出一股難言的恐慌情緒，想到她又要失去現如今的一切，回到之前的那種生活？李曼的身體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不，她不允許。
這股恐慌在隨後又變成了對程漾的恨，她一定要消失，不能讓她奪走……
叮咚～
校服口袋裏掛著可愛掛飾的手機收到了一條信息，李曼看到發信人的信息，心裏的恐慌頓時散去不少。
「小曼，今晚回來吃飯嗎？」
「回家吃，阿姨。」
她語氣乖巧地回了信息，還在後麵加了個可愛的表情，對麵的人果然被她哄得暈頭轉向，發來了一長串的菜單，雞鴨魚肉樣樣都有，讓她挑選喜歡吃的菜。
她隨便選了幾個，麵無表情地關上了手機。
程漾，就算你能在學校裏翻身又如何，除了江止觀，又有誰會相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