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孩子(6)
“大小姐,你終於醒過來了!”
一陣焦急的腳步聲響起,喻戚好抬頭望去,竟然是頭上‘插’了兩支梅‘花’簪子,身穿妃‘色’繡‘花’禙子她熟悉的碧枝。
“大小姐,你終於醒了!奴婢好怕你躺在‘床’上再也醒不過來了!”撲到拔步‘床’看著靠到自個兒拿了軟枕的喻戚好,碧枝哽咽著聲音都有點發顫。
喻戚好看著情緒起太大的碧枝,她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是在她自己熟悉的地盤。
那麽,“碧枝,他是誰?“喻戚好指著縮到‘床’角,意外發現他一身大紅華麗衣袍的男子很是咬牙切齒。
看著喻戚好憤怒有了血‘色’的小臉,碧枝伸手一把抹去眼角喜極而泣的淚水,她雖然心中高興大小姐臉上有了生氣,但是同樣的又有點哭笑不得,“大小姐,他是大姑爺!”
“啥?”喻戚好‘摸’著腦袋,臉竟是和小黃‘雞’之前嘴裏說過的蠢樣合在了一起。
“今天是大小姐和姑爺成親的日子呢!”看著喻戚好震驚的小臉,訝然張大紅‘豔’‘豔’比‘花’瓣還水潤嬌嫩的紅‘唇’,感覺大姑爺就是個福娃娃的碧枝,對著偷偷把腦袋藏到錦被下,又從錦被角下探出一顆腦袋一臉稚氣的沈元安善意一笑,然後她掏出袖中繡了兩朵梅‘花’的棉帕擦了手,抬手開心‘摸’了把喻戚好溫熱的小臉轉身就跑了出去一路大喊,“夫人,‘玉’姑,大小姐醒來了,大小姐醒來了!“
和芳齋裏,招待客人的安氏得了消息,失神打落了盞盛有侯府三年前埋在地窖桃‘花’釀的白‘玉’杯子。三秒鍾後,她‘摸’‘摸’袖子下一手溫潤的翡翠珠子,起身和在座的道了抱歉失陪後,控製住心裏的狂喜,眉眼沉靜搭上‘玉’姑伸出的手步履平靜的轉身往朝陽院走去。
不過到底是心中太過高興,完全忘了今天本來就是喻戚好和沈元安大婚喜慶日子的她,打算讓今日來赴宴的也跟著沾點喜氣,於是她手臂輕抬招來一邊候著的碧茗,“碧茗,去把當初我進侯府爹爹陪送的十壇梅‘花’釀抬進來給今日在座的享用。”
碧茗點頭,隻是想著夫人周歲老將軍就開始給她埋在地窖裏到後來搬到侯府地窖,至今已有三十五年的梅‘花’釀要被今天這麽幾桌人糟蹋,雖然有暴遣天物的感覺,不過想著大小姐能醒來是任何東西都換不過來的她也很愉快的招人和她一起去了地窖。
朝陽院裏
從碧枝走後卻招來一個眉眼清秀的丫鬟嘴裏得知和她同‘床’的是她昏睡中被扶著一起成親的人,喻戚好也不知道該是什麽心情――
說是高興肚裏的一號小天使不必在眾人的唾沫下生下吧是有一點,可是喻戚好心裏某個角落裏更多的還是深藏著的委屈和鬱悶――
她在二十一也就談了一場分手的戀愛,現在雖然說是做任務吧,可這好歹也算是第一次的成親她竟然是在沒有一點意識的昏睡中完成的,真是想想都是一臉心酸淚。
“那個,你叫什麽名字還是我該叫你什麽”的話在看到那又拉著被子一角把臉怯怯遮住,偶爾會偷偷抬頭瞄她一眼現在已經和她成親的人,繞是一向慣和安氏裝可憐撒嬌賣萌的喻戚好也不由伸手‘摸’了把小臉——
雖然不想承認身體原主的長相甩她二十一世紀的臉十二條街,不過如果身體原主的臉都嚇人,那麽要是二十一世紀的她身體本尊來這裏,還不得沒臉見人拿一方厚厚的綢布遮住。頓覺真相的喻戚好雖然也不是那麽注重她的外貌,可是看到別人‘露’出那害怕驚俱的目光她還是不免有那麽一點小難過。
待‘玉’姑輕扣房‘門’,扶著安氏過來的時候,喻戚好終於發現那看著麵龐白皙,眉眼分外清俊也就是她現在新多出來的另一半似乎特別怕生。
“阿好?”攢芍‘藥’‘花’圍拔步‘床’六尺遠處,安氏放下搭著‘玉’姑的手,一向清冷的眸子此時滿滿的都是那同樣望過來的喻戚好。
“娘!”喻戚好看到安氏,也顧不上去想這個問題直接掀開被子往安氏身上撲去。
安氏被她突來的重量一擊,要不是‘玉’姑及時把她拉到一邊然後一手撈住喻戚好,安氏脆弱的身子骨不被喻戚好壓到地上來個大骨折才怪!站在一邊穩住身子的喻戚好自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不由歉意的看向安氏。
“你這壞孩子!”安氏走到喻戚好麵前,伸手一把抱住她。喻戚好自然是無比配合的依在她懷裏,雙手摟著她的脖子,還能嗅到安氏身上那讓人心神寧靜的冷香。
感受到‘女’兒的親近,安氏眉眼柔和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背,直到感覺到‘女’兒平緩的呼吸和挨著脖子上傳來的溫度才確信她那嘴裏隻剩一口氣吊著,‘胸’口隻有微弱心跳的‘女’兒活了過來好一會兒,安氏才把喻戚好拉出懷,抬手輕輕打了下她手心,“你這壞孩子,下次不準這樣了,把娘都嚇壞了!”
聽著安氏抱怨實則關心的話,喻戚好再看到她現在瘦到隻剩皮包骨的身子,眼角一滴淚就那麽毫無預兆直直的落了下來――
如果她昏睡幾天她娘安氏就成了這般樣子,那等她做完任務也就是沒了靈魂,身體原主徹底死去的一天,那她娘安氏還不直接跟著沒了命!
“你這孩子,現在都是成親的人了,怎麽還像長不大似的!”安氏無奈蹙著眉,拿著繡有一朵白fen相間芍‘藥’‘花’的絲帕給她輕輕擦去眼淚。
等安氏把喻戚好拉到攢芍‘藥’‘花’圍拔步‘床’邊上坐下,碧枝已經捧著貼喜字鍍金盆子打了溫水進來,動作利索的給喻戚好洗了腳又拿了幹淨的棉帕子給她捂幹,然後行了禮恭敬退下去。
看著碧枝一連串行雲流水的動作,頓覺賺到了的喻戚好覺得碧枝真有往十項全能的方向發展。
安氏看著分心走神的喻戚好,她歎口氣走到‘床’角,抬手輕輕將那遮住小臉的被子拉開,然後在他抬頭怯怯看來的時候慈愛的對他伸出手,“元安過來,娘給你喜歡的棗泥山‘藥’糕吃。”
安氏抬手,‘玉’姑低頭轉身出去不過兩分鍾左右的功夫,一碟裝盤‘精’致的棗泥山‘藥’糕已經到了安氏手裏。
沈元安咬著‘唇’猶豫了一下,然後睜著清澈卻懵懂的眼睛,伸手小心翼翼的在安氏遞到他麵前的碟子邊上撿了隻棗泥山‘藥’糕。抬頭不小心看到安氏臉上淡淡的笑意,他低著頭羞澀笑笑把手中的棗泥山‘藥’糕遞到了喻戚好麵前,臉蛋紅彤彤的,“小姐姐吃。”
喻戚好看到喂到嘴邊的棗泥山‘藥’糕,看了眼他笑著還有兩個梨渦顯得特別純粹惹人憐愛的麵孔,張著嘴咬了棗泥山‘藥’糕指甲大一個小角。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喻戚好點了點頭,“很好吃。”
他羞澀笑笑,把手心剩下的棗泥山‘藥’糕小口小口吃完,將嘴角最後一點糕屑伸出粉紅的舌頭‘舔’掉,臉蛋通紅的他又低頭拉了一角錦被把臉遮住。
看著他這般模樣,喻戚好這才覺得她這新出多出來的另一半竟然像個小姑娘害羞?
安氏抬手掐了把喻戚好手心,看著那從錦被下偷偷瞄過來的人目光很是憐惜,“元安這孩子純淨討喜,就是‘性’格有點拘謹,娘不在的時候你莫要欺負他。”
看著喻戚好點頭又仔細叮囑她一番,臨走還順便‘摸’了把她小臉的安氏去和芳齋的時候,也不忘半路親自吩咐小廚房給喻戚好做幾道清淡的膳食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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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走後,朝陽院大紅喜慶的新房裏,經過碧枝一番話知道時不時像小姑娘羞澀的人,是她娘安氏特意給她招的夫,還不知道她夫曾經被‘玉’橫山上長青子批命活不過二十的喻戚好覺得她娘安氏已經是什麽都為她想到了。
一番感動之下,知道他是沈相家嫡七公子沈元安,雖然覺得他一臉稚氣,智力因為六歲那場大病一直停在了六七歲,不過不知怎麽的喻戚好看著他卻是覺得越發親近起來。
“元安,過來!”喻戚好對著他招了招手,扒著錦被的沈雲安紅著臉慢慢爬到被窩,一水清亮的丹鳳眼就那麽水潤潤的看著她。
頓時,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要化了喻戚好給沈元安解了外麵華麗的袍子,讓他躺好了給他把錦被蓋上,然後自個兒合衣在沈元安一旁躺下。
喻戚好看著沈元安很快閉上眼睛睡去的睡顏,突然想起她現在擁著身體原主的身子,和她成親的沈元安頭上不管是用現代還是古代話來說都是婚前被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這讓喻戚好看著他除了濃濃歉疚外還有了深深的彌補之意。
沈元安這個心思純淨眉眼剔透的孩子,本來該得到最好的對待!入睡前,喻戚好伸手給他把被角掖好,也不知是不是餓過了頭道了晚安也慢慢睡了過去。
挨著牆壁的沈元安慢慢睜著一水清澈的丹鳳眼,他輕輕伸手在喻戚好‘露’在被子外的小臉上碰了一下做賊般飛快的收回手,然後嘴角兩個小梨渦的他羞澀笑了笑,又把腦袋飛快退了回去,隻覺得一顆心在‘胸’腔裏“砰砰”的跳個不停。
同一時間走出昌平侯府赴宴吃完酒席的眾人,已經知道喻戚好醒來的他們心裏這時都有一個同樣的念頭浮出——kao,名為入贅實為衝喜沈相家的那個小呆瓜竟然賺了!
早知道就讓他們自家的孩子上呀!這麽大的便宜竟然讓沈相家的那個小呆瓜給撿了,怎麽想想都恨不得坐在地上捶‘胸’頓足的好一番後悔呢!
這不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