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修仙文(六)

她娘親越來越虛弱,已經不能起床了。

而刹羅燁,也更加虛弱了,此時的他,已經不用刻意,已然是一個年邁老人的模樣了。

田蜜天天陪在兩人身邊,性子已經不像剛來時那樣冷淡了,也經常會主動和刹羅燁說話。

一個月後,她娘親再也沒有醒來。

刹羅燁親自給她換上新衣,帶著她去了暗天宗的宗墓林,進了屬於他的墓地。

他站在墓口,朝田蜜笑:“卿卿,原諒爹爹。爹爹怕你娘親孤單,所以,爹爹要陪你娘親一起走了。你要好好的,知道嗎!”

田蜜紅了眼眶,也許是血濃於水的緣故,哪怕一家三口之生活了一個月,卻格外親近。

她點點頭,看了一眼刹羅燁懷裏的娘親,輕輕開口:“爹爹,娘親,願你們下輩子,還能在一起!”

刹羅燁點點頭,轉身朝深處走去。

石門漸漸關閉,直到‘咚’的一聲暗響,完全閉合。

田蜜站了許久,直到天色發暗,這才轉身離開。

刹炎和尹苒在林外等她,見她出來,尹苒一臉關切的朝她走來:“蜜蜜,你沒事吧?”

尹苒覺得刹炎是田蜜的哥哥,而她快是田蜜的嫂嫂了,再叫大師姐的話,顯得有些不對勁兒,所以就換成了叫田蜜名字。

田蜜看了她一眼,有看了一眼也是關切看著她的刹炎,輕輕搖搖頭:“我沒事,我打算離開暗天宗了,明天一早就走。”

說完,直接抬腳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田蜜正走到暗天宗門口,身後是為她送行的刹炎和尹苒。

一股氣勢襲來,三人條件反射的抬頭看去。

慕月塵一襲白衣似雪,站在飛行劍上,氣勢如虹。

一個月不見,慕月塵竟是也到了元嬰初期。

他落地,將劍持在手中,他是金係天靈根,武器是劍。

他淡淡的看著麵前的三人:“放了尹苒師妹,交出叛徒田蜜!”

他的語氣不輕不重,仿佛是在照本宣科,死板的很。

田蜜愣了愣,還沒說話,尹苒就跑到了田蜜麵前將田蜜擋住:“月塵師兄,你不能傷害蜜蜜!”

“尹苒師妹,你過來,我帶你回去。”

“我不!再過兩個月,我就要和刹炎成婚了,月塵師兄,我不管什麽是邪什麽是正。我隻知道,我覺得他們是好人,這就夠了!”

慕月塵終於有了一絲表情,他皺起眉頭,仿佛有些糾結。

想了想,開口道:“好,你不跟我走,那麽,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玄雲宗之人。田蜜,背叛了玄雲宗,必須跟我走。”

尹苒還要說什麽,而刹炎已經準備發起攻擊。

田蜜拍了拍尹苒的肩膀,示意她站在一邊。

“師弟,不,慕月塵,我跟你走。”她依舊是那副冷淡的模樣,除了眉間的那朵彼岸花。慕月塵都要以為,其實,什麽都沒變,她還是他孺慕的師姐。

“蜜蜜。”

“妹妹。”

“別說了,我已經決定了,你們成婚時,若我得空,我便來參加。”說完,就朝慕月塵走去。

她語氣太過堅定,讓刹炎不敢動作,隻眼睜睜的看著她和慕月塵離開。

坐在慕月塵飛行器上,慕月塵怕她跑了,用捆仙繩綁住她的一隻手,繩子的另一頭,綁在了自己的手上。

田蜜勾唇笑笑:“你這是要學月老牽紅線嗎?”

慕月塵沒想到田蜜還會那麽清閑的跟他說話,而且,還一臉的笑容。

見慕月塵不回答她,田蜜也不在意:“現在不能喚你師弟了,喚慕月塵,又好像太過見外了。不若,我喚你阿慕吧。”田蜜揚眉笑。

慕月塵微微皺眉,依舊不說話。

田蜜依舊不在意,自顧自的說:“我們現在是要回玄雲宗麽?”

她伸手拉過紅色的捆仙繩,纏繞在自己的食指上把玩:“我是暗天宗宗主的女兒,我的母親,是沐陽宗的修士。”田蜜輕輕開口,慕月塵雖然沒有說話,卻是把她的話都聽進了耳裏。

“後來,我母親和我父親在一起了,他們有了我。因為我父親修的是邪,我體內流著父親的血脈,所以,我吞噬了母親的修為,讓我母親成為了普通人,再不能修行。我承受不住體內一正一邪,父親將魔氣封印。放我在四大宗門交界處。我母親去世了,我隻和她相處了一個月,我父親,也去世了,他為了母親能多活些日子,用自己的靈力支撐著母親。自從和母親在一起後,父親已經不再濫殺無辜了,修為減弱了不少。母親去世了,父親不願意獨活,就在昨天,父親抱著母親,進入了墓地。”

慕月塵坐直身體,似乎有些發愣。

田蜜繼續說:“阿慕,我知道,我的身份是魔修,師傅,不,玄雲宗宗主,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我死不足惜,這些年,我一直都待在玄雲宗裏,從來沒有看過外麵的世界。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月,不,半個月。讓我去普通人的城鎮看看,然後,你再帶我回去?”她看著慕月塵,眼裏帶著懇切。

這一天,是慕月塵兩百年來,見過田蜜表情最多變的一天。

即使痛恨田蜜的身份,他依舊沒辦法對田蜜冷下心腸。

他不知道帶田蜜回了玄雲宗之後,師傅會怎麽懲治田蜜,也許,真的會丟了性命。

想了想,他鬼使神差的答應了田蜜的要求。甚至改變了方向,朝著普通人的城鎮而去。

田蜜滿意的咧開嘴笑,嗯嗯,不錯!

起碼,慕月塵還是挺好說話的。

隻要她一直拖著,拖到任務完成自然是最好了,哈哈~

慕月塵在距離普通人城鎮較遠的地方下降,然後帶著田蜜步行。

田蜜穿了一件紅色暗紋黑裙,頭發高高挽了一個馬尾,麵容精致,麵帶笑容。

慕月塵一襲白色流雲廣袖袍,麵容清冷,麵無表情。

兩人此時身上完全找不到共同點,唯一的連接,就是手腕上看起來和其他繩子差不多的紅繩,將兩人綁在一起。

兩人看似在慢慢走著,卻縮地成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