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之後,就連網上也沒有了艾敦的消息。

他仿佛一夜之間徹底消失。

鬱清薇每日回到空****的別墅,總能看到有關他的回憶。

與那個男人相處幾世,這還是他第一次不告而別。

她忽然有些理解,為什麽他每次做任務時,會讓係統封鎖他的前世記憶。

幾經深思下,她決定出國深造。

她好歹占據了這具身子,必須得做些什麽。

這次,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原主的願望。

出國前,孤兒院院長找上了門來,在大學門口堵到了她。

她有些急切的抓著鬱清薇胳膊,“鬱小姐,昨天又一夥人闖進我們孤兒院把小艾的所有資料全都拿走了,還,還讓我們封口,一旦對外透露他的事就追究法律責任。”

“是不是小艾在外麵惹了什麽麻煩?”

鬱清薇溫柔一笑,柔聲安慰她,“院長,艾敦找到了他真正的親人,已經離開了,沒事的,以後你不要把他的事情透露出去即可,不會有什麽影響。”

“那……”院長小心翼翼問:“您對我們孤兒院的資助還會繼續嗎?”

說完,也不等鬱清薇回應,她便急忙道:“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之前在領養艾敦的時候就說過會一直資助我們孤兒院的。”

這些話怎麽怪怪的?

鬱清薇道:“不會,我還會繼續資助。”

院長這才鬆了口氣,“鬱小姐,你可真是好人,之前小艾說你不會資助了,嚇我一跳……”

鬱清薇蹙眉,“你與他見過麵?”

她怎麽不知道這事?

“這……”院長察覺自己失言,吞吞吐吐的急忙補救,“沒,沒怎麽見過。”

她笑意收斂,麵容冷肅幾分,聲音冰冷。

“說實話。”

院長咬緊牙關不承認,鬱清薇以資助威脅,院長不得已隻能說了實話。

之前她找過艾敦幾次,都是要資助費用。

鬱清薇蹙眉,“你找他做什麽?為什麽不直接來找我?”

“我……”院長訕訕一笑,“您不是說過,艾敦已經是鬱家人了麽,我找他也是一樣的。”

她其實是來找鬱清薇要錢的,隻是每次都會被艾敦攔下。

再說了,她舔著臉過來都是為了拿到孤兒院的經營經費,這可是鬱清薇早就承諾過的。

見她心虛,鬱清薇便已經有了猜測

她從包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這個是我名下的基金會,你可以去問問情況。”

院長這態度令她不得不懷疑,她正在用從孤兒院裏出去的孩子們身上撈錢。

也難怪,自從收養了艾敦之後,他便再也沒有提起孤兒院的事。

鬱清薇去國外入學手續辦理得很快,不出三天便已經可以直接出發。

薛高峰來見她,倒令她挺意外的。

見到拘謹的薛高峰,鬱清薇輕笑出聲,“自從上次見麵後,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找我了。”

告白失敗,多丟臉的事兒,這要是她,恐怕會再也無顏麵對當事者。

薛高峰卻笑不出來,拳頭緊握,義憤填膺道:“我以為艾敦會留在鬱家,他挺在乎你的。”

或許鬱清薇作為當事人察覺不出,可與艾敦接觸過的人都知道。

他是A大附中的新人校霸,似乎對任何事情都漫不經心,可一旦遇到有關於鬱清薇的事,他定然能第一時間出頭。

鬱清薇微垂眼簾,笑意清淺了些許。

“說這些做什麽。”

薛高峰撓撓後腦勺,敏銳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悅,便姍姍一笑,轉移話題。

“校長說我們上的是同一所學校,讓我來開導開導你,不要因為艾敦的事情影響發揮,你可是學校的榮耀。”

鬱清薇淡淡頷首,“不用開導,我沒事。”

幾日後,兩人乘坐同一趟飛機去了國外,奔赴前程。

鬱清薇拋開所有雜念,將所有心思全都放在了學習上。

她二十歲,學習小提琴有已經有十四年,天賦異稟,去了世界頂尖音樂學院深造,更是將她的天賦發掘到了極致。

短短兩年內,她便成功修完所有學分,在導師的推薦下拿到了不少演出機會。

為了鍛煉自己,她從最底層一步步爬起,去酒吧演奏過,甚至去路邊演奏,隻為讓自己浮躁的心越發沉靜。

她的名聲漸漸傳開,擺脫了導師學生的稱號,在業內,總算有人知道她真正的名字。

鬱清薇,東方麵孔,華國人!

這一摸爬滾打又是兩年,總算,她拿到了音樂會獨奏的機會,這是所有音樂家夢寐以求的。

看著手中的邀請函,她不禁淚目。

導師上前拍拍她肩膀安慰,“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鬱清薇輕輕摩挲著自己那滿是繭子的手掌,一手輕撫胸口,那裏,心跳如雷。

“我會努力的。”

導師哈哈一笑,“要記得,你可是昆博勒音樂節曆史上第一個獲得獨奏機會的華人,這次,你代表著的可不僅僅是你自己。”

鬱清薇鄭重其事頷首,“我明白。”

音樂會半個月後開始。

這半個月裏,鬱清薇將自己關在琴房裏沒日沒夜的練習。

……

亞馬遜密林裏。

幾聲槍響,驚起群鳥,幾個做了偽裝的軍人從水潭中輕輕冒出頭。

“怎麽樣?解決了嗎?”

“我對我的槍法有信心。”

為首的男人站起身來,他身上的迷彩服被打濕,薄薄的衣服貼在身上,勾勒出他那精壯肌肉。

他蜂腰猿背,肌肉精壯,塊塊分明,若是有女人在這,定能直接流了鼻血。

“小劉,共四具屍體,找人抬一下。”

冷冷落下這話,他隨手將槍拎在手中,大步流星沿著河流走去。

身後有人問:“敦哥,你去哪?”

艾敦頭也不回,加快了腳步,有人幫他回答,“肯定又去看重播了,真不知道敦哥這個糙漢子怎麽忽然對音樂會那麽感興趣。”

基地在幾十公裏外,要過去得兩個小時,艾敦卻矯健奔跑著,生生將時間壓縮了一半。

到了基地,他直奔自己的房間。

見他行色匆匆的樣子,有軍人不解的問:“怎麽了?有什麽緊急任務了嗎?”

“哪有,敦哥是去趕著看直播呢,衛星信號搞定了嗎?要是這次敦哥錯過直播,咱們可就倒黴了。”

“那肯定的,必須裝好了。”

艾敦回到房間細心關好房門,打開了電視機。

這裏的電視是最原始的黑白電視,能夠看到的畫麵也十分模糊,可即使這樣,對艾敦來說足以。

他看著手表,掐著時間。

十,九,八……三,二,……

到了!

畫麵閃了閃,屏幕中出現音樂會現場。

此時,台上一個身形纖瘦的女人端坐中央,她麵容姣好,五官精致,比起四年前,她似乎更沉穩有氣質了。

櫻唇瓊鼻,皓腕如雪……她的所有,都長在他的心坎裏。

小提琴聲緩緩流淌,猶如徐徐春風,吹散了他所有焦躁的負麵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