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想法……你是怎麽想到的?”

時煙將他按在凳子上,不斷用靈力探查他的身體。

他體內的靈力呈淺紅色,現在的靈力強度也的確達到了金丹期。

靈力,魔力轉化的十分完美。

鬱星河隻是靜靜坐著,渾身舒展開來,對時煙十分信任,才能毫無抗拒的被探查。

“有一樣功法,是我從魔王隕落的地方找到的,想要修煉這種功法,所需要的條件十分苛刻,其中一條就是要將體內所有靈力全部卸掉。”

“我不過隻是練氣期,卸去全身靈力,重新修煉,很簡單的。”

原來如此……

時煙這才了然,抓著他的手,戳了戳他那冒出來的結實肌肉,感慨萬千。

“真是太讓我驚喜了。”

隻是,苦澀多過驚喜。

現在的鬱星河,還能覺醒魔王嗎?

她家男人的靈魂什麽時候才能徹底覺醒啊。

時煙眸底一閃即逝的黯然卻被鬱星河捕捉,他眸子微微顫抖,微垂眼簾,遮擋住眸底神色。

師父,你為什麽會感到失落呢?

時煙拍拍他肩膀,“這十年修煉辛苦了,好好休息。”

她轉身時,鬱星河忽然自身後抱住了她。

男人那清淺的鬆香氣息瞬間將她包裹,時煙身子一僵。

“你做什麽?”

鬱星河聲音低沉,竟有幾分喑啞磁性,令人耳蝸發燙。

“師父,我們許久未曾親近了,我有好多事情要說呢。”

時煙毫不留情,直接將他的手拉開,麵上依舊沒有多餘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十年而已,彈指一揮間,有什麽好敘舊的。”

鬱星河戀戀不舍鬆開她,再次上前,攔住她的去路。

“可師父,你是不是可以給我解釋一下,方才為什麽這麽急切要我拿這把劍呢?”

他抽出那血紅長劍,屈指輕輕彈了一下劍身,卻聽到一陣清脆的嗡鳴聲響起。

時煙咽了一口口水,聲音依舊平靜,隻是呼吸卻有些急促。

不知為何,現在的鬱星河明明隻有金丹期,可她卻麵對他時,有種緊張感。

“那時,我們沒有多少時間糾結。”

“師父……”

鬱星河上前一步,再次逼近她。

“你為什麽一心想要我修魔呢?”

他,都知道的。

這十年,他想通了許多事情。

師父讓他煉體,拓寬經脈,不修習靈氣功法。

一切的一切……

都是為了那一刻。

將他送入魔淵,繼承魔王衣缽,修煉成為新一代魔王。

為什麽呢?

時煙冷不丁後退了半步,她竟被這個弟子給威懾住了!

“因為……”

她眸光清冷,古井無波,將所有心思隱匿在深處,不被察覺。

“你的天賦,就在修魔,你天生就是個魔修,當初帶你回來,也是這個原因,我說這些,夠了嗎?”

“不夠。”

鬱星河再次上前,他看著近在咫尺的時煙,一陣陣的熱血沸騰。

可他不能衝動……

漆黑眸中隱隱間有魔氣湧動,時煙也隨著後退半步,與他拉開距離。

鬱星河的壓迫性極強,仿佛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這家夥,嚇唬誰呢!

“師父……”

他聲音又壓低幾分,“十年前,陸雪嵐師伯,門主,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你一直都很喜歡我,為我做了那麽多?”

“全都是假的!”

時煙被他身上氣勢壓得喘不上氣來,身形一閃,出現在他十米開外。

“你是我的徒弟,那些事情,全都因為你是我徒弟,你別多想。”

她渾身都在抗拒,又暗暗為自己的不爭氣氣惱。

明明,她可以輕鬆將金丹期的鬱星河控製住。

“師父,你為什麽不願意承認呢?”

鬱星河狀似無奈的歎口氣,不知不覺,他已經長成成熟的男人了。

“若是師父希望我能陪伴你生生世世,我會更努力修煉的,不會讓師父失望。”

這都是什麽話……

時煙著實氣惱,“誰要你陪我生生世世了!”

許多重話,在她與鬱星河四目相對時,竟生生哽在了喉嚨中,怎麽也說不出口。

“胡說八道!”

她怒氣衝衝轉身離開。

下山的路上,時煙不禁拍拍腦門。

她籌謀了二十年,隻為了鬱星河體內的魔力爆發,成為真正的魔王。

等到男人的靈魂覺醒,她就可以徹底過上養老生活了。

然而……

自家男人的靈魂還沒覺醒,她就被自家徒弟吃得死死的。

“99,你給我滾出來!”

係統,【主人,你就承認吧,現在的鬱星河是宿主的靈魂碎片,也算是宿主本人了,談個戀愛沒什麽的。】

總算上線了?

時煙腳步一頓,隱忍著怒火,“鬱星河這次修煉的功法是從哪裏來的?是不是你教的?你找死是不是!”

這個世界,仙魔是天生的死敵,怎麽可能有人擁有這種思想,還研究出來功法。

這分明就是係統搞的鬼!

係統趕緊道:【主人,這是宿主的要求。】

“那他什麽時候才能覺醒記憶?有什麽辦法能夠提前?”

【不清楚。】

時煙氣不打一處來,“要你有何用!隻知道給我添亂。”

這男人,不好好做任務,經常鬧失憶,真是糟心。

剛剛下山,時煙便被門主攔住了去路。

門主緊張的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這才將時煙拉到一邊。

“師姐,今日我們在魔淵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魔氣,這件事情與你有沒有關係?”

時煙一臉茫然,佯裝什麽都不清楚。

門主幽怨看她,“顯示一股魔氣,後來又被一陣靈氣壓製,之後,兩股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蹤,並且不能被我們所探查。”

“師姐,大家都是煉虛期強者,能做到這一步的,也隻有你了。”

“師姐你這段時間究竟在做什麽?”

時煙清清嗓子,“沒什麽,我徒弟出關,我去接他而已,那什麽魔氣,肯定是你們的錯覺,告訴他們不要再找了。”

“師姐!”

門主著實焦急,“您可千萬不能走上陸師姐的老路,若是鬱星河體內有魔氣存在,您可不能包庇。”

聞言,時煙腳步一頓,嘴角微揚,聲音輕飄飄的,冷意肆虐。

“即便他體內是有魔氣存在,那又如何?我的徒弟,你還想對他做點什麽?”

門主倒吸一口冷氣。

時煙是當今世上唯一的大乘期強者。

她就算犯了錯,他也不能多說什麽,萬一時煙一時氣惱,轉而想要修魔,恐怕,現如今仙魔格局也會發生變化。

念及至此,門主趕緊訕笑著:“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一旦咱們宗門內藏有魔修,這件事情傳出去不好向世人交代……”

忽而這時,鬱星河的聲音響起。

“既然師叔您這樣不放心,那就親自來查查吧。”

鬱星河卻不知何時,已經隱匿身形,將剛才那一幕盡收眼底。

其中,自然包括時煙那霸氣的一句包庇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