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額頭滿是汗水,兩眼亮晶晶的在艾敦麵前站定,將小提琴遞給他。

“我給你送來了。”

艾敦臉都黑了,他可不想讓姐姐接別人送的禮物,所以故意沒帶。

“胡靜,這東西不是我的。”

“啊?”胡靜一臉茫然,“可這個就在你桌子上放著呢,不是你的嗎?”

“不是!拿遠點!”他聲音淩厲了幾分。

胡靜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茫然無措向鬱清薇投去求救的目光。

鬱清薇抿唇笑著,用胳膊肘撞了撞艾敦,“對女孩子要溫柔一些。”

她放柔了聲音對胡靜道:“你可能弄錯了吧,他可從來不碰這些‘文藝’玩意。”

艾敦已經拉開了車門,絲毫不想與胡靜多說半句話。

“姐,上車吧,你還要幫忙給我複習功課,今天學的物理我一點都沒聽明白。”

鬱清薇抱歉朝胡靜笑了笑,轉身上了車。

哐當一聲車門關上,車子疾馳而去,撲了胡靜一臉灰。

看著車子遠去,她眼眶紅了,有些委屈看了看手裏的小提琴,不知所措。

鬱清薇收回視線,將棉手套摘下,搓搓已經凍僵了的手。

“你上次就是為了她打架的?”

上次她記得艾敦是為了個校花和人家打架的。

隻可惜當時那男同學認錯態度太誠懇,最終監控也沒能調出來,否則她還真想看看艾敦是怎麽為女人出頭的。

“沒有。”

艾敦搖搖頭。

他的上次打架跟胡靜一點關係都沒有,是因為那家夥口無遮攔,說詆毀她的話。

鬱清薇擠兌笑著,搓搓手,哈了一口氣,“我都懂。”

聽她這話,艾敦心裏沒來由憋了一股氣,卻見她冷得搓手,他多看了兩眼便吩咐司機靠路邊停車,又將棉襖披在她身上,這才打開車門下車。

幾分鍾後,他提著袋子上車。

裏麵是熱奶茶和熱乎乎的暖手寶。

鬱清薇欣喜不已,抱著暖手寶喝了一口奶茶,隻覺得渾身熱了起來,她不禁喟歎出聲。

“真乖,姐沒白疼你。”

艾敦抿唇笑了笑,額頭細碎頭發遮擋住淩冽鋒芒,乖巧懂事。

鬱清薇摸摸他腦袋,滿意極了,她已經成功將這隻隨時都有可能暴走的猛獸變成了溫順的暖男大金毛。

“99,你主人我棒吧,這種童年有心理陰影的男孩,就要用愛和關懷來感化他。”

係統,【……針不戳。】

天色漸黑。

胡靜剛剛做完兼職回家,懷裏緊緊抱著那小提琴,想到明日可以借此機會與艾敦多多接觸,心中不免雀躍欣喜。

她從小是乖乖女,成績名列前茅,乖乖聽從父母的話將所有心思放進學習中。

可這次,她竟然忍不住對班裏的轉校生艾敦上了心。

這次給他送小提琴,沒想到被他這樣無情拒絕,她有些傷心,不過也好,明天去學校也能給他。

她對明日滿懷期待,經過一個胡同時,便被不遠處默立的幾個人影嚇了一跳。

“誰!”

此時天色太暗,尤其是這鮮有人至的小巷子,遇到幾個街頭混混更是危險倍增。

她抱緊了小提琴,一顆心提在了半空中,小心翼翼踱步著,準備拔腿就跑。

“胡靜。”這時,低沉的聲音響起,為首的高個子朝他走來。

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想到了什麽,胡靜緩緩瞪大了眼睛,“是你?艾敦?”

艾敦緩緩走出陰影,跟在他身後吊兒郎當的,是宋吉和幾個學校裏出了名的不學無術的男生。

此時的艾敦,竟然有著她從未見過的一麵。

他將額頭碎發梳至後腦勺,刀削般淩冽的五官盡顯無疑,鋒芒畢露。

他眉角有一道傷疤,削斷了眉毛,更增幾分殺伐之氣。

胡靜嚇得小臉煞白,連連後退,將所有希望寄托在艾敦身上。

“你們想做什麽?艾敦,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你……”

艾敦兩手插兜,麵無表情上前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小提琴。

“你可以走了。”他揮揮手。

胡靜看向不遠處那幾個男生,根本不敢多加逗留,抹了一把眼淚,小跑著離開。

她無意中回頭,便看見艾敦竟然將那小提琴扔在地上,一腳踩了上去。

哐當一聲脆響,小提琴應聲碎裂。

她嚇得身子抖了抖,加快了腳步,頭也不回的逃走。

宋吉將書包搭在肩膀上,吹了個口哨,“艾哥,你把人家校花嚇到了。”

艾敦又是一腳踹了下去,那小提琴已經變成了一堆爛木柴。

“她怎麽樣,和我又有什麽關係。”

他抬頭看向幾人,“我讓你們找個能賺錢的活兒,找到了嗎?”

宋吉苦哈哈一笑,撓撓後腦勺,“艾哥,你需要多少錢,咱們兄弟幾個給你湊湊得了,找活兒挺簡單,但不能讓家裏人知道,這就困難了,我們哥幾個,實在做不到啊……”

能讀得起A大附中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成績極好,另一種是家境不錯。

而這些不學無術的家夥,自然都屬於後者,幾人家中生意不小,還真沒法在不驚動家人的情況下找到賺錢的兼職。

艾敦眉頭緊鎖,又泄憤般踹了一腳地上的雜物,“不用你們出錢,行了,散了吧。”

宋吉自從被揍之後,對艾敦的崇拜之情猶如滔滔江水,他拍拍胸脯,“艾哥,咱們都是兄弟了,你要多少錢盡管開口,大不了打個借條。”

艾敦沒有回答,隻是看了一眼手表,轉身便走。

“散了,各回各家。”

等他走後,宋吉身旁一個消瘦男生疑惑問:“鬱家女神好像也沒有虧待艾哥,他怎麽還會缺錢?”

宋吉將書包塞到他懷裏,“收養來的跟親生的能一樣?你長點腦子。”

艾敦回到別墅時,已經將近晚上十點,他對著路邊車子後視鏡整了整衣服,將頭發恢複原樣,收斂了眸中戾氣,這才往別墅走去。

別墅門口多了一輛車,他皺了皺眉,這麽晚還有人造訪?

來鬱家也有半個多月了,他早就將鬱清薇的作息記得清清楚楚。

這個時候,還有十分鍾鬱清薇就練完琴了,現在給她溫牛奶,等她下樓時溫度剛剛好。

到了門口,遠遠地便聽見鬱清薇的啜泣聲。

他霎時間臉色大變,再也顧不得偽裝,大步流星推門而入。

踏入客廳便看見易溫文正抓著鬱清薇的手腕,將她按在沙發上,正要親上去,鬱清薇滿臉淚水,拚命掙紮著。

艾敦目眥欲裂,瞳孔顫抖,上前一把抓住易溫文的衣領,將他直接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