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婷聞言一驚,看向宋檢,卻瞧見他滿臉認真,根本不是在說笑。

“宋檢,你說什麽呢?”宋婉婷斥責道:“他們確實很煩人,但罪不至死,就算犯了死罪,衙門也會處理,哪能動不動就殺人?”

這人怎麽能這麽輕鬆的就說出殺人這種話?

這幾天在她麵前這麽乖該不會是裝的吧?

“哦。”宋檢隻是點了點頭,道:“需要我動手就直接跟我說。”

“宋檢,我說,不能隨便動手殺人,”宋婉婷見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之前說的話,道:“動手活者不動手,不應該由我判斷,也不是由你判斷,是由律法判斷的,明白嗎?”

“哦。”宋檢眨著眼睛。

宋婉婷看他這麽乖巧的應聲,皺了皺眉,問道:“你真的清楚我說的話了嗎?”

“不能隨便殺人,小姐說的話我都記得。”宋檢回答道。

宋婉婷這才鬆了一口氣,給他掖了掖被子道:“你明白就好,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要做。”

宋檢點頭,宋婉婷也離開了房間,換了小廝伺候宋檢。

本來讓秦媽媽照顧宋檢,卻沒想到宋檢會突然吐血,還知道了蔣玉芬等人上門找茬的事,宋婉婷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是秦媽媽告訴宋檢的。

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但宋婉婷也不敢讓秦媽媽繼續照顧宋檢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宋婉婷就把秦媽媽喊到自己的身邊。

“宋檢暈倒的事,秦媽媽,你不應該對我解釋一下嗎?”宋婉婷坐在軟塌上,問道:“如果不是我恰巧去看宋檢,你是不是準備一直瞞著我他吐血昏迷的事?”

“小姐,這人來曆不明,而且您當初也說了,隻是利用他對付……”

秦媽媽並不認為自己有錯,她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宋婉婷罷了。

宋婉婷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聲,將桌子上的茶杯都震倒了。

茶水順著桌子低落在地上,蜿蜒出一片水痕。

“秦媽媽,我才是宋家的主子,不論發生了什麽事,你都應該先告訴我,而不是自己做決定!”宋婉婷十分氣惱:“不論我當初是什麽打算,也不是你能隨便替我做決定的理由!”

秦媽媽跪在地上,低垂著頭。

“你是我的奶媽,也是宋家老人了,我知道你關心我,怕我被人騙,”宋婉婷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但是宋檢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對他有意見,又或者不想照顧他可以直接跟我說,宋家仆人還是有的!”

“小姐,他確實救了你,但是您也救了他,並不欠他什麽,您不覺得對他關心太過了嗎?”

秦媽媽聲音帶著質疑,很不服氣。

“我怎麽做還要跟你匯報嗎,秦媽媽?”宋婉婷冷眼看著秦媽媽:“是我這麽多年對你太和顏悅色了,所以給了你質問我的勇氣?”

秦媽媽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秦媽媽,這是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不管我對宋檢如何,那是我自己的事,不關你的事,你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可以,明白嗎?”宋婉婷站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跪著的秦媽媽:“陽奉陰違的事隻此一次,再有下次你就不必跟著我了。”

秦媽媽臉色一白,詫異的看著宋婉婷。

宋婉婷也直視著她,表示自己這句話是認真的。

沒有人可以容忍這樣不聽話的屬下,可一不可二。

秦媽媽是真的觸碰到宋婉婷的底線了。

宋婉婷揉了揉眉心,本來這幾天又是設計圖紙,又是準備花朝節,還要查前幾天闖進宋家的那幾個人是怎麽回事,累得不行,秦媽媽這個時候還來插一腳,她當然生氣。

所以她今天才發作了一次。

解決完這一切,宋婉婷又到城中逛了逛,買了些精巧的小玩意,還買了兩串糖葫蘆。

回到府裏的時候,宋婉婷先去了宋檢的房間。

宋檢此刻正在睡覺。

麵色蒼白的趴在**,散亂的頭發披散在身上,倒是真有種病美人的感覺。

宋婉婷看著自己手中特意給宋檢帶回來的冰糖葫蘆,又瞧了瞧睡著了的宋檢,準備離開時卻被宋檢拉住了衣角。

“你沒睡著啊?”宋婉婷問道:“那你閉著眼睛不理我?”

“小姐找我有什麽事嗎?”宋檢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沒事,我給你帶了冰糖葫蘆,給,”宋婉婷將糖葫蘆遞給宋檢道:“這串糖葫蘆,又大又甜,我可是挑了很久的。”

宋檢沒有接,問道:“小姐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做嗎?”

宋婉婷微微一愣,道:“沒有啊。”

宋檢抿唇不語看著她手上的冰糖葫蘆。

“別多想,隻是給你買個消遣的糖葫蘆而已,想你正在病中,吃點甜的心情會好一點。”宋婉婷有些無奈的解釋道:“你要是不要,我就自己吃算了。”

說著就要收回去,宋檢卻趁機咬了一口糖葫蘆,直接絕了宋婉婷想要吃掉的話頭。

宋婉婷:“……”

寡言少語卻護食,怎麽說呢,有點兒萌。

糖葫蘆給宋檢吃完了,宋婉婷便準備離開了。

“小姐,後天是不是就是花朝節了?”宋檢突然問道。

宋婉婷點了點頭,道:“那天我要參加花朝會,下人們都放半天假,你也可以出去逛逛,應該還挺熱鬧的。”

原主的記憶裏倒是有關於花朝節的事情,確實是十分熱鬧的節日,跟現代的七夕節差不多,在這一天的男女大防並不嚴重,女子可以贈送男子香囊,男子可以贈送女子劍穗,若是對方接受了禮物,便可以互通姓名,進行下一步。

宋婉婷看了看宋檢笑的臉,揶揄道:“不過我不建議你去人多的地方,你這模樣,怕是整條街的女子都要爭相送你香囊。”

“我不去,我想跟著你。”宋檢拒絕了出去玩的提議。

“我那裏全是女眷,沒有帶上男子的說法。”宋婉婷也很無奈,道:“你不能跟著我。”

“我可以躲在暗處。”宋檢思索道。

宋婉婷突然想起他跟在自己身後的那個夜晚,沉默了。

問題來了,怎麽樣可以不傷人的拒絕他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