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蓮臉色一沉,抬眼看她,眸子裏的狠厲讓蘇應至都驚得後退了一步。

“誰告訴你的?”李玉蓮問道。

蘇應至抿著唇,臉色發白。

他真的沒有想到那些人真的是李玉蓮所為。

“母親,原來真的是你!”蘇應至與她對視,後退幾步,:“你怎麽變成了這樣的人?”

李玉蓮看著他的臉,走上前按住他的肩膀,道:“至兒,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為了侯府,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那些人妨礙到了你,自然要被鏟除。”

“宋小姐呢?她遠在江城,且已有未婚夫婿,你為何又要對她下手?”蘇應至大聲問道。

“侯府給你提供的助力有限,宋家才是你最適合的基石,讓她給你當墊腳石是她的榮幸!”李玉蓮的語氣十分冰冷,談論起宋家的時候更是不屑:“一個商賈之家而已!”

蘇應至嘴唇慘白,看著與自己記憶中相差甚遠的母親,他不可置信。

“告訴我是誰告訴你這些東西的?”李玉蓮仍然問道:“這些事情我本來想瞞著你的,畢竟髒手的事情我去做,你隻需要走上我給你鋪平的道路就好……”

李玉蓮的臉色很猙獰,蘇應至拂開她的手,道:“你太可怕了,母親。”

說完就想要走。

李玉蓮卻拉住了他,蘇應至眼眶通紅的看著她,李玉蓮問道:“你要去做什麽?”

“我要將這件事公之於眾,我要還那些人一個公道!”蘇應至冷聲道:“這是我們的錯,我回京就會稟告給聖上,讓聖上裁斷!”

李玉蓮聞言鬆開了手,蘇應至剛要走,就看到李玉蓮拔下頭上的釵子抵住自己的喉嚨:“你若是敢去,我就死給你看。”

她聲音很冷,蘇應至果然猶豫了。

宋婉婷不由得嗤笑一聲,李玉蓮心腸狠毒,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蘇應至怎麽可能鬥得過她。

“你以為這些事我一個人就能做成嗎?”李玉蓮看著蘇應至道:“你以為你的父親,你的祖母什麽都不知道嗎?你錯了。”

在蘇應至震驚的目光中,李玉蓮殘忍的說出了真相:“這些事情都是他們默許或者暗示我去做的,甚至你已經死了的祖父也參與其中,你告訴聖上,侯府所有人都會因為你的一句話而覆滅。”

蘇應至臉色更白了。

“侯府上下一百多口人都要死。”李玉蓮似是勸慰道:“至兒,是我們將你保護的太好了,但是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並非是非黑即白的,利益才是永恒的。”

蘇應至停下了步子與李玉蓮對望。

宋婉婷縮進灌木叢裏。

她估計談話要結束了。

果然兩人沉默了一瞬,蘇應至閉上眼,道:“我知道了,你把簪子收起來吧,母親。”

“果然是娘的好兒子。”李玉蓮十分欣慰。

李玉蓮看著兩人母慈子孝的一幕,心中笑意更深。

她知道李玉蓮害了不少人,卻不曾想在皇城竟然還害了不少貴女。

這些人不是大官,即使查出來是李玉蓮所為也不敢反抗,隻能咬碎牙齒混血吞。

他們心中就沒氣嗎?

肯定是有的。

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這句話在哪裏都適用。

李玉蓮又跟他說了會兒話,便抬步離開了。

蘇應至站在原地像個木頭樁子一樣站了許久,宋婉婷蹲在灌木叢裏人都快麻了,蘇應至那邊才發出了響動。

“宋小姐出來吧。”

蘇應至的聲音有氣無力,麵上也毫無血色。

一副遭受了沉重打擊的模樣。

宋婉婷偷聽被發現,摸了摸鼻子從灌木叢裏站了起來。

“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宋婉婷連忙澄清。

蘇應至看了她一眼,眼神很複雜。

宋婉婷後退幾步,不知道他這是什麽反應。

“我故意選在這裏是想讓你知道我母親沒有做過你口中所猜測的事情,她想要證明她並非那麽壞。”蘇應至揉了揉額角,皺著眉頭道:“你是對的,宋小姐,但我似乎做不到秉公執法。”

宋婉婷沒有說話,本想安慰他,但自己就是受害者,而且也是她故意揭開李玉蓮的假麵。

他歎了口氣,道:“一個不能秉公執法的大理寺少卿,真是可笑啊……”

他苦笑著離開,宋婉婷便去了神像大殿。

此刻並非是早晨,所以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連誦讀經書的小和尚也沒有幾個。

宋婉婷捐了香油錢,毫無誠心的拜了拜就要離開。

“施主,請留步。”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喊住她。

宋婉婷向四周看了看,確定是一個穿著袈裟的人再喊她,停下了步子,與人對麵。

這人麵白無須,慈眉善目,佛號妙善,一派高人模樣。

他引著宋婉婷走到後堂去,一邊煮茶一邊道。

“施主,您的仆人似乎經常來這裏求符紙,說是自己家中有人被鬼上身了。”妙善倒了一杯茶盤腿坐下到:“我本以為她想的太多,如今看到施主確定了。”

宋婉婷眉心一條,想起了秦媽媽。

“您說笑了。”宋婉婷不動聲色的回道:“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事呢?”

“出家人不打誑語,阿彌陀佛,”妙善說了句佛號到:“施主身上有功德金光,想來並非是奪人軀體,但此人身上暗含黑氣,應當是有心願未了。”

這人居然是有真本事的。

見宋婉婷麵色並不驚詫,妙善也明白了,道:“看樣子您也知曉,既如此,是貧僧打攪了。”

宋婉婷搖了搖頭,道:“大師,秦媽媽是說我是鬼上身對嗎?”

妙善垂了眸子不說話。

顯然是默認了,秦媽媽跟原身朝夕相處,她雖然有原主的記憶,但是小習慣肯定還是有區別的。

她變化太大,秦媽媽發現是極為正常的事。

所以她往枕頭下麵放符咒,燒東西都是為了趕走她?

“你給的那個符紙對我會有傷害嗎?”宋婉婷連忙問道。

妙善搖頭道:“您是正途進入這副軀體裏,不會有礙。”

宋婉婷鬆了一口氣,卻突然想到自己臨走前秦媽媽不知怎麽回事突然要傷害她。

而且發不出聲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