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婷放出特別定製展會的消息之後,瞬間席卷了整個京城。
街頭巷尾幾乎都在談論這件事。
幫著接待完客人後,宋婉婷便準備離開,門口卻突然闖進來一個人。
宋婉婷看到來人,眼睛一亮,是李寒枝。
宋婉婷其實是等過李寒枝的,但她一直沒有來,宋婉婷還以為李寒枝被吳珂穹說服了。
“宋小姐,你說你願意收我做夥計,這話還作數嗎?”李寒枝有些忐忑地問道:“工錢多或少都沒有問題,我本意也不為賺錢而來。”
宋婉婷有些疑惑,很少有人做工不賺錢的,她來了興趣。
“那你為何還要做夥計?”宋婉婷不由地問道。
“說起來,我這一輩子都圍繞著一個家生活,年輕的時候是落魄戶的小姐,雖然家中有些銀錢,但都用來給父親治病去了,後來我父親去世,我母親和我一下子沒了主心骨,恰逢媒婆說親,母親便讓我嫁給了吳珂穹,沒多久我母親也去世了……”李寒枝語氣幽幽。
“吳珂穹當時並不算富裕,他家中經商虧了很大一筆錢,父母受不了打擊也相繼去世,家室境遇相同,所以惺惺相惜之下感情也愈發好了,我與他也過了一段蜜裏調油的時期,我懷孕之後,他更努力賺錢了,說是要給我和孩子好的生活。”李寒枝提起當年的事情,眼裏還泛著溫柔的光,但很快就熄滅了。
“但我不曾想到,吳珂穹可以共患難卻並不能共享福,他確實掙到了錢,但他也因為我常年操勞家務變得醜陋而變了心,所以很快娶了小妾,我並不是不傷心,但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我便也接納了妾室,但這個妾室並非省油的燈,手段層出不窮,讓我和吳珂穹關係愈發緊張,看著小妾滿頭珠釵翡翠,我心中憤懣,便想著我陪他苦了這麽些年,小妾都能買這些東西,我一個正室自然不能被比了下去。”李寒枝握緊了衣衫。
她眼中溢出憤怒和委屈:“最後的結果你看到了,我提出合理,他也挽留了我許久,但最終我和他還是散了。孩子我帶走了,我也分到了大量財產,這筆錢足夠我和孩子生活,但我卻不甘心,吳珂穹總是說我吃他的喝他的,說我不掙錢,當年也沒什麽嫁妝,怕嫁不出去才找了她接盤,在吳珂穹麵前我一直都是低頭的那一個,我想來這裏,不是為了別的,就是想要告訴吳珂穹我李寒枝也能掙錢,也能做得不比他差!”
宋婉婷挑眉,道:“夥計可做不到你想要的。”
“你願意收女子做活,就說明你是與眾不同的老板,如果……我有能力,我相信你能給我機會。”李寒枝看著宋婉婷,笑得溫柔又堅定:“我看人還是很準的。”
李寒枝說得很誠懇,幾乎是把自己完整的剖析給宋婉婷了。
“那就先從夥計做起吧,你可曾參加過宴會之類的場所?”宋婉婷問了問道。
“吳珂穹發達了之後,我便不可避免地總要參加這些宴會。”李寒枝回答道。
“那你按照宴會的方式打扮一下我,店內的珠寶隨你挑選,如果你能達到我的要求,那你能不會隻是普通夥計了。”
李寒枝聞言,眼睛一亮,連忙點頭。
宋婉婷換回女裝,卸下身上所有的珠釵環佩然後走了出去。
李寒枝見到宋婉婷,眼睛轉了轉,慢慢踱步選出自己心中覺得最合適的珠釵以及裝飾。
李寒枝選好之後給宋婉婷挽發,插上珠釵。
手腕上帶戴上她挑好的鐲子。
最後宋婉婷坐在梳妝台前,看著自己的模樣微微有些出神。
她這張小白花的臉,被她裝扮得更加清純了,卻還微微帶著一絲清冷感,發髻她隻插上了一支青竹簪,手上帶著一個碧色的手鐲,手鐲上雕刻著山水,衣衫環佩更是簡單至極,整套下來,確實是給她整出了一套出挑但不出錯的配飾。
她沒有看錯,李寒枝的審美還是很好的。
不然她也不會挑一個那麽襯自己的鐲子。
“我很滿意,”宋婉婷笑著看著李寒枝:“明日辰時來上工,你跟他們的工作不同,你的工作是為客人搭配適合的配飾。這是我準備設立的新崗位,如果你做得好的話,我會讓你升職。”
李寒枝生怕宋婉婷反悔,道:“我會努力的。”
宋婉婷點了點頭,跟掌櫃商量了一下明天李寒枝上工的細節,以及讓掌櫃找出幾個審美合格的人與李寒枝一起工作。
掌櫃應聲,宋婉婷將身上的配飾全都取下,換上自己原本的配飾離開了店鋪。
當晚,宋婉婷把自己畫了一半的圖補上,又打開之前放在櫃子裏的畫稿。
看著被翻亂的冊子,宋婉婷微微勾唇。
“小姐,奴婢按照您的吩咐,裝作不知道跟著他們離開了屋子,但是我看到了這次是蘇應清做的。”綠枝說道。
宋婉婷點點頭,伸了個懶腰,道:“之後還是這樣,不用管他們。”
綠枝點頭。
宋婉婷將自己新畫的畫稿放好,又拿出了之前的畫稿放進櫃子裏。
她會讓這些人知道,盜竊是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的。
已經畫好三張圖稿了,明日就可以讓師傅們開始製作這幾款頭麵了。
今天的珠寶店的巡視倒是真給她提供了不少靈感。
再加上正好準備12個月的特別定製。
她後麵幾款,完全可以每個月的花做出相應的頭麵。
宋婉婷將自己想到的靈感記了下來,準備明天再試試看。
正要躺在**睡覺的時候,門窗卻突然響了。
“蘇公子,更深露重,你為何來這裏?”綠枝問道。
“我與你家小姐有話要說……”蘇應至回答道。
宋婉婷支開窗子,道:“綠枝你去一旁守著吧。”
綠枝看了一眼蘇應至,隨即點了點頭站在遠處去了。
“我知道你去青樓做什麽了,你竟然不介意她們的身份,這是我沒有想到的。”蘇應至眼神晦暗不明道:“我以為你們這樣的嬌小姐是不會懂這些底層人的辛酸。”
宋婉婷看著蘇應至,輕笑出聲,道:“蘇公子,在你父母的眼裏,我也是底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