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還是別去了吧?”您這才剛被打了,傷都還沒有好呢。
不過劉德仁拗不過卷耳,最後還是攙著卷耳一瘸一拐地去了養心殿。
卷耳已經想好了,她要想完成任務的話,必須要有個理由,可以在這宮中正大光明地接近水寒決才行。
別人她不管,也沒有必要管,隻要李潛承認,不會阻撓到她就行了。
坐在養心殿裏批折子的李潛沒想到,這卷耳才被打得暈過去,抬回東宮沒多久,現在居然又自己跑到養心殿來了。
李潛看到齜牙咧嘴地跪在殿中的卷耳,麵色著實算不得太好。
“你又跑過來做什,是嫌還打得不夠嗎?”
卷耳聽了連連搖頭,“父皇,您誤會兒臣了。”
卷耳說著就抬頭看向李潛,清澈的栗色眼瞳又明又亮,就那樣毫不閃躲地看著他,仿佛你不相信她,都是一種犯罪。
李潛冷哼了一聲,“你的意思是,朕打你打錯了嗎?”
“父皇,您要打兒臣,兒臣自然是不敢反抗,但是兒臣想要說的是,您誤會兒臣和水寒決的關係了。”
李潛的目光一暗。
“您想知道,為什麽兒臣之前和水寒決幾乎是水火不容,但是現在卻處處護著他嗎?”
李潛濃重的眉頭皺了起來,“少廢話!”
卷耳似是十分謹慎地朝著四周看了一眼,確定沒人之後,才抬頭道:“父皇,兒臣意外得知,水寒決他知曉當年古國的寶藏遺址的藏寶圖……”
在幾百年前,天下由商國統一,之後各地叛亂,天下這才分崩離析。
卷耳口中所說的古國,自然就是商國,商國當年的富庶程度,怕是現在大小所有國家加起來也是難以企及的。
若是真的有寶藏的話……
李潛一聽,果然眉心一跳,著實驚訝萬分地看向卷耳,身體都不禁前傾了幾分。
“言兒,此事你確定?”
卷耳連連點頭,“父皇,此事千真萬確,兒臣不敢欺瞞!”
“而且,如果不是這個原因,兒臣又怎麽會做出對水寒決千般相護,卻吃力不討好的事呢,自然是為了同他討好關係,好得到那藏寶圖。”
李潛深深地看了卷耳一眼,麵上盡是疑慮。
“言兒,你是怎麽知道的?”
卷耳不慌不忙,“父皇,兒臣有次將水寒決給打得半死不活的時候,在他昏迷的當隙聽到了他口中呢喃……”
李潛麵色並未舒展開來,“那你就怎麽敢肯定,那是真的?”
“父皇。”卷耳笑得眉眼彎彎。
“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啊。要是沒有,反正我們是不會虧的,大不了最後把水寒決給大卸八塊了泄憤,但要是真的有的話,那我們可就虧大發了。”
李潛聞言沉吟半晌,然後道:“言兒,這件事你說的有道理……隻是現在有多少人知曉此事?”
“稟父皇,除了您,此事隻有兒臣一人知曉。”
“嗯,那就不要再讓第三個人知道。”
“兒臣明白。”
……
卷耳出了養心殿,一手撐著小纖腰,另一隻手扶著宮牆,便要去水牢。
劉德仁是勸也勸不住,便也隻好緊緊地跟著她。
卷耳並沒有昏迷太久,她算了算時間,水寒決大概也就被關進去了一個時辰,應該不會又什麽大礙。
但是當她進到牢中,裏頭腐敗糜爛的氣息撲麵而來的時候,卷耳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水寒決呢?在哪裏?”
看守牢門的獄卒沒想到太子殿下會來這種地方,忙不迭地給卷耳帶路。
卷耳看到水寒決雙手被高高地吊著,整個腰部以下的位置都浸泡在髒汙的水中,腦袋微垂著,她一下子就慌了神。
“快!將他解開!”
獄卒看了卷耳一眼,有些猶豫。
這太子是因為什麽原因被皇上打了板子,不隻是他,恐怕現在整個皇宮都已經知道了吧。
“蠢笨的豬玀!你還愣著什麽!殿下得了就陛下的令,你還敢違抗嗎?”
“是是!奴才這就過去解開!”
卷耳總覺得那個獄卒笨手笨腳的,她生怕慢了讓水寒決多受苦楚,於是一把搶過獄卒手中的鑰匙,直接往水裏趟了過去。
“殿下!殿下!您身上還有傷,可下去不得啊!”
卷耳一手咬牙忍痛,朝著水寒決的方向趟水前進。
那原本隻沒及水寒決腰間的水,幾乎要淹沒卷耳的胸口。
“水寒決,我馬上就放你出去,你有事沒有?他們有沒有傷你?”
嘩嘩的水聲在水牢中響起,卷耳很快便走到水寒決的身邊。
她看到水寒決微垂著頭顱,稍有些淩亂的頭發遮住了他的麵頰,看不清他麵上的神情。
卷耳伸手輕輕撩開水寒決的發絲,卻發現他闔著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虐打,已經昏過去了。
卷耳有些慌,“水寒決?你還醒著嗎?”
她見水寒決紋絲不動,剛要伸手將他給拍醒的時候,卻見水寒決的眸子突然睜了開來。
半分也不似昏睡之人剛醒來的迷蒙,反而清明得有些嚇人。
純黑的眼瞳深若寒潭,不過卻似乎少了幾分森冷的寒意,多了些其他的什麽……
卷耳情不自禁的彎了彎唇角,也沒有時間去揣度水寒決現在的心思。
她立即探起身子,去解扣著水寒決手腕的鐵索,“你等等,我們馬上就可以出去了。”
水寒決垂眸看著卷耳的動作,深色的瞳孔閃過一絲若隱若現的情緒,不過很快又被斂了去。
所以當卷耳攙著他的手臂時,他下意識地並沒有拒絕。
或許是他在試探卷耳的目的,亦或是他自己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出了水牢之後,卷耳渾身幾乎都濕透了。
她不顧劉德仁的勸阻,執意要將水寒決給送回蘅蕪宮。
水寒決就這麽出來了,怕是有不少人聞訊趕來要看他的熱鬧,若是她此時就回去了,那些人說不定會做出些什麽事來。
而水寒決並未管她,隻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之後,便徑直朝著蘅蕪宮的方向走去。
卷耳見此立即就跟在後麵,劉德仁 便隨行在一側,攙著行動不便的卷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