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知,戴秋的威脅並不大,就算最後沒有抓到他,也不會有太大傷亡。
殊不知,這正是方誌強想讓他知道的信息,如果是直接告訴他,他肯定不會相信,現在讓他自己分析出結論,他一定會深信不疑。
護衛長哪裏想得到這麽深遠,自以為看破一切,頓時欣喜不已。隻要把那孩子抓回去已經是大功一件,再殺了戴秋,活捉方誌強,那麽以後取代戴秋的位置,統領東基所有武裝,也不是不可能。
於是在擴音器裏對外麵的人下令:“追!給我追!千萬不要讓他跑了。”
他又留了四個人看守,把剩下的人分成五個小隊,從不同的方向追擊。
“就這巴掌大的地方,我看你們能逃到哪!”在護衛長眼中,戴秋已經是個死人。
戴秋找回狙擊步槍,在荒野間翻滾奔逃,子彈呼嘯而過,好幾次差點擊中他,身後的叫喊聲未曾停止,遠處還有幾個人正包抄過來。
他跳到巨石後麵,摸著衣領氣喘籲籲地道:“你們快一點,我這邊撐不了多久。”
方誌強已經回到了lucy身邊, 說道:“放心,快了,你不是說要給我女兒放煙花嗎?等我信號。”
“好。”戴秋朝來人方向胡亂放了幾槍,轉身繼續假裝逃跑,終於到達指定地點,拖出掩藏的大包,取出RPG火箭筒,裝好榴彈,扛在肩上,對準最近的那支小隊。
基地附近,方誌強裝好信號彈,舉槍對準天空,摸摸藍牙耳機:“準備動手。”
基地內,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守在門口,護衛長坐在指揮室裏,身旁還有兩個士兵在警戒,隔了一道鐵門,可愛的小歆笙正蜷縮在冰冷的牆角。
海風呼嘯,晴朗的天空下突然出現尖銳的聲響,紅色的光芒自半空中爆開。
歆笙把頭一抬,看向狹窄的鐵窗口,隨即歡快地跳了起來:“叔叔!叔叔!”
基地門口的兩個守衛扭頭望過去,口中嘟囔著:“那是……”
這個瞬間,他們猛然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依著多年的訓練經驗,他們做出條件反射的警戒動作。第一個人搶抬到一半,喉間卻插了一把刀,另一個人手指正要扣動扳機,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卻已對準了腦門。
“啾!”
兩個人幾乎同時倒地,整個過程發生在轉瞬之間,這兩人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
荒野之上,離戴秋最近的三人小隊停止了步伐,全都疑惑地望著紅色的信號彈。
“誰放的信號?”
“這是要做什麽?”
疑問未止,榴彈炮噴著火焰呼嘯而至,“嘭”,炮彈自三人腳下爆開。
荒野上立刻出現慌亂的叫喊聲。
“炸彈!有炸彈!臥倒!”
“見鬼!他怎麽有這玩意?”
“我們上當了,這是個陷阱!”
“撤!快撤!”
指揮室內,護衛長焦急地等待消息,聽到爆炸聲,雙手撐在控製台上,麵目猙獰,狂亂地叫喊:“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爆炸的聲音,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有爆炸!”
外麵的兩個人倒下,由於隔著房間,槍聲和倒地聲並不十分清晰。
兩個護衛察覺到異樣,心裏開始突突打鼓,一人端槍警戒,另一人拍拍護衛長的肩膀,示意他注意外麵:“頭兒,不對勁。”
護衛長心跳驟然加速,額頭上立時滲出汗水。之前還可以看到那兩個守衛的手臂,此時除了荒野海水和天空,什麽也看不到。
四周靜悄悄的,除了耳機裏雜亂的聲音和自己的心跳聲,什麽也聽不到。
這兩人去哪了?怎麽悄無聲息地就沒了?難道……
有鬼?
護衛長沒由來地起了這個念頭,心中異常恐懼,“你,出去看看!”他不由自主地壓低聲音。
一名護衛把槍口對準大門,另一名護衛小心謹慎地挪動腳步,走到指揮室門口,正要跨出去。
隻見黑影閃過,這名護衛的身子忽然頓住,隨即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口裏發出奇怪的聲音,身體馬上癱軟在地,掙紮不止。
另一名護衛嚇得“啊啊”亂叫,抬槍亂掃,一匣子彈瞬間打完,硝煙過後,門外哪見什麽人影?
難道真的是鬼?那麽快的速度,那麽精準而又恐怕的手段,除了鬼誰能做到?
護衛長魂兒都快離開了身體,他感覺到死神就在自己身後舉起了鐮刀,自己的半個身體仿佛正在被惡鬼吞噬。
這時,他忽然聽到“隆隆”的滾動的聲音,低頭一看,是一顆拔了插銷的手雷。
“跑!”
護衛長搶先一步撲出去,身子還在半空中,聽到身後一聲巨響,強烈的衝擊力撞在背上,像被人用大鐵錘重重地錘了一下,他整個人失去平衡,飛出去幾米遠才重重摔倒。還沒回過神來,掙紮著正要爬起,抬頭一看,黑洞洞的槍口正抵在腦門。
順著槍口,他看到了一隻幹淨白皙的手,手的主人長了一張年輕的臉,看起來似乎還有點可愛,她的身材非常火爆,尤其是上半身那對。
“你……”
護衛長還沒說點什麽,槍聲響起,腦袋上爆出血洞。
腳步聲出現在門口,方誌強Lucy緩緩走來,跨過護衛長的屍體,走向那道鐵門。
方誌強道:“洋子,你還是這麽恐怖,要不是知道你是隊友,我絕對被你嚇死。”
Lucy吐槽道:“大叔,你是不想救你女兒嗎?廢話真多。洋子,把這裏收拾一下,別人小孩子看見。”
鐵門內,歆笙雙手捧在一起,大眼睛緊緊地望著鐵窗口外麵的天空,小小的身子一跳一跳的。
“叔叔,你到哪兒了呀?”她說。
“吱!”
鐵門被打開。
歆笙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也大大地張開,歡快地撲向方誌強懷中,叫道:“爸爸!爸爸!”
方誌強把女兒抱起來,親親她的臉頰,摸摸她的腦袋,眼睛也不禁濕潤了,喉頭哽咽著,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歆笙還不知道自己到底經曆了什麽樣的危險,隻是好奇地看著他,問道:“爸爸,你怎麽哭了呀?”
方誌強擦擦自己的眼淚,說道:“沒事,就是好久沒見到歆笙了,爸爸太想念歆笙了。”
歆笙道:“爸爸笨,明明才一天。”
方誌強道:“歆笙說得對,爸爸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