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6章 殺了她便好
“那個玉先生是什麽人？”剛才隻是匆匆看了一眼，也沒好好打量過這個玉先生，隻知道還算得上是個俊逸的男子。
淩夕看著江山，淡言道：“是個大夫嗎？我看他對若晴似乎也不錯。”
“也是這裏的一位名醫，是我讓人請回來的。”江山對她是有問必答，更何況這種事上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玉先生如今就住在這裏，常常與若晴在一起，他對若晴也算照顧周到，是個不可多得的大夫。”
淩夕不再說話，與他繞過長廊後，便到了後院另一排的廂房，見他拉著自己朝其中一扇房門而去，她腳下開始猶豫了起來。
昨夜和楚寒度過的一夜讓她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對於夫君的房間，總是不自覺生出抗拒的心情。
見她躊躇不前，江山回眸看著她，訝異道：“怎麽了？”
“我……”她咬了咬唇，搖頭道：“沒什麽，我隻是……隻是覺得我該回去了。”
“回哪裏去？”她沒有自己的住處，這裏所有的院落全都是她的夫君的，她從這裏離開到別的地方去，卻稱之為“回去”，在她心裏，隻有她要回去的地方才是她的家嗎？
有時候不是不計較，隻是從不願意多說罷了，但心底總是難眠對有計較的。
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黯淡，淩夕知道自己的話惹他不高興了，她扯了扯薄唇，揚起一抹討好的笑意，拉著他的掌淺笑道：“你知道的，過去那一年我都住在梅苑，我已經習慣了把梅苑當成是我自己的地方。”
“那就從現在開始改掉這個習慣。”他不再多說，放開她的手，長臂落在她的腰間，擁著她一道往自己的寢房返回。
淩夕心裏又開始不安了起來，哪怕沒有昨夜那些恐怖的記憶，她也沒想過今夜要和江山發生些什麽。
他們的關係雖然已經得到其他人的認同，可是，她卻從未與他有過任何更親密的舉動。
他現在把她拉回房，今夜……她得要在這裏度過了嗎？
這一想，一顆心頓時變得淩亂而不安。
遲疑之際，忽然便聽到西廂那頭傳來了一陣吵雜的聲音。
兩人互視了一眼，同時舉步往原路返回，靠近西廂院落的時候，隻看到一名婢女匆匆而來。
見到江山，婢女忙行禮急道：“主子，晴小姐傷了玉先生，往庭院外跑了，主子趕緊去看看她吧，我們攔不住。”
江山大掌一緊，垂眼看著淩夕，急道：“我先去看看她，你在這裏等我。”
淩夕點了點頭，催促道：“快去吧。”
她其實可以與他一道去的，隻是因為剛才的問題，這會卻忽然下意識想要遠離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隻是忽然便抗拒了起來。
從前失去記憶心智變小的時候，與他在一起時自己總是熱情而主動的，哪怕他要與她做這種事，她也覺得理所當然，甚至想要主動獻出一切。
可現在真要與他走到一起，又總會想起過去與他的那些事情，想起他曾經對她的逼迫，也想起她對他的欺騙和傷害……
兩人過去的恩怨情仇到這一刻隻餘下互相之間的憐惜與愛護，本是該好好在一起，可心裏卻總有一點不安的感覺。
說不出是為何不安，隻是覺得兩人之間似乎還有那麽一點距離。
又或者是，潛意識裏想起冥夜曾經跟她說過的話。
名也曾說，她已經有這麽多男人，每一個都過得那麽苦，若是還要她師父，就不怕他過得清苦嗎？
雖然明知道若是自己不給他，他會過的更苦……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看著那道遠去的身影，心裏亂糟糟的，完全安靜不下來。
過去那一年她可以心平氣和地跟他在一起，那是因為她知道她可以抗拒，她不僅拒絕他一人，也拒絕其他所有人，所以她也不怕傷害到誰。
可如今她已經和其他夫君走到一起了，如果獨獨抗拒他，他心裏會怎麽想？
心裏好煩……
淩霄的事情還沒解決，如今又開始煩起了江山的事，人活著，怎麽會有這麽多的煩惱？
她靠在長廊木柱上遠遠看著前方，看到江山去而複返，她輕吐了一口氣，正想舉步向他迎去，卻忽然聽到身後一陣劍氣襲來。
她心裏一驚，下意識錯開步伐，身形一轉，朝一邊躲了去。
身後的人仿佛用盡全力向她撲來那般，沒有撲上她便重重撞到前方的護欄上，手中的短劍也差點脫手而出。
她動作遲緩地從護欄上爬起來，摁著被撞痛的腹部，回眸看著淩夕，視線鎖在她額前那朵紅梅上。
短劍揚起，她眼底滲著寒光，舉劍又要向她襲去。
可她才邁了一步便忽然感覺手腕一緊，而後掌心一麻，短劍從她手中滑落，落在江山指尖之中。
他隨手一揚，那把短劍“嗖”的飛了出去，直直插入不遠處的樹幹上。
江山垂眼看著他，沉聲道：“你要做什麽？”
“殺了她……我要殺了她，殺了那個頭頂有紅梅的人，我要殺了她！”若晴如同發瘋了一般，看都不看江山一眼，依然掙紮著想要向淩夕撲去。
淩夕隻是站在遠處漠然看著她，臉色未變，眼底也沒有任何波瀾。
江山卻用力一拉，把若晴扯回到一邊去，看著她這副如同發瘋一般的模樣，他臉色鐵青，聲音冰冷：
“你為什麽要殺她？是你對不起她，到現在你還想傷害她！”
若晴盯著淩夕，盯了半天才抬頭看著江山，眼底蒙上淚意，楚楚可憐道：
“哥，幫我殺了她，我要殺了這個女人！殺了她我就不用做惡夢了，殺了她……他們就不會害我了……是真的，她說過隻要我殺了她就好，隻要殺了她！”
江山用力扣著她的腕，把想要向淩夕撲去的人再次拉了回來。
還未來得及說話，淩夕已走到他們跟前，她盯著若晴，沉聲問：“誰跟你說的，殺了我便能好起來？”
她目光淩厲，當中還透著一股森寒的氣息。
若晴沒想到她敢靠近自己，掙紮著便想要撲過去，可感覺到她眼底那份冰冷後，她又似乎被嚇怕了那般，遲遲不敢有所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