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生死相依11

“當心。風從地上一躍而起,不要命地向蜘蜘撲去。

可他如今身負重傷,身形動作明顯比從前緩慢了太多,根本來不及去救她。

眼見那把長劍就要沒入她嬌小的身體,蜘蜘尖叫了一聲,下意識閉上雙眼。

風急得一口氣血翻湧而上,差點暈死過去。

就在萬分緊急的那一刹,忽然聽到“當”的一聲,不知從哪裏飛出的一片枯葉打在劍身上。

白衣女子腕口一麻,雖不至於讓長劍脫手而出,但刺出的方向明顯有了偏差,“刷”的一聲險險從蜘蜘的身旁掃過。

風已經來到蜘蜘的跟前,長臂勾出把她摟入自己懷中,帶著她狠狠退了數步。

直到抵在某棵大樹的樹幹上,兩人的身形才停了下來。

舉目望去,隻見眼前素影一閃,一人已經站在他們跟前。

他迎風而立,衣袂被寒風吹起,連同飄逸的墨色發絲輕揚,說不出的俊朗動人。

許世江山在千鈞一發之際居然救了他們!

蜘蜘在二皇子殿的時候,和這個二皇子雖然沒說過兩句話,但也曾見過數麵。

如今看到他,心裏一急,顧不得其他便衝著他的背影急道:“璃兒姐姐被她們的人抓走了,你快去救她。”

可她這話才剛說完,驀然想起他就是那個把琉璃帶裏軍營禁錮在雪山上的人,如今,他還會幫她們把璃兒姐姐救回來嗎?

可是,他剛才卻又救了自己……

抬頭時,隻見風的唇邊又溢出一股鮮血,她嚇得小臉頓時慘白如紙,慌忙撕下身上的布料用力按在他胸前的傷口上。

可是那把長劍是從他背後沒入,又從他胸口刺出的,不僅是胸口,就連背上也是深不見底的傷口。

顧得了前麵顧不上後麵,眼看著鮮紅的血不斷溢出,她急得眼淚不斷掉落:“你怎麽樣,你還好嗎?你怎麽樣了?不要嚇我,風,不要嚇我!”

風深吸了兩口氣靠在樹幹上,本想出口安慰兩聲,可現在卻連說話都覺得困難。

勉強壓下胸臆間翻騰的那股血氣,他蓄著一口真氣,對著許世江山的背影道:“主子被她們帶走,她們是蠱王的人。”

許世江山並沒有回頭去看他,在他出現沒多久後,兩名素衣男子從樹梢上一路飛掠而來,落在他的身後,拱手道:“二皇子。”

“把他們帶回皇子殿療傷。”江山連頭都沒回,直接吩咐道。

“是。”這兩人應了一聲,回頭便要去扶風。

風急道:“主子被她們抓走了,不管怎麽樣,她始終都是您的皇妹,二皇子,求您救她!”

許世江山依然沒有回頭,隻是擺了擺手,那兩人攙扶著風,不理會他的反抗,一人一邊禁錮住他的雙臂,帶著他一躍而起,從樹梢上往林外掠去。

蜘蜘猶豫了半刻,也提步追了過去。

總算所有的人都走遠了,林中便隻剩下白衣女子和江山兩人。

“為什麽救他?他是月璃皇族的人。”白衣女子看著江山,開口問道。

江山並沒有理會她這個問題,他走到一旁的樹幹上,取下琉璃的佩劍,“刷”的一聲,長劍回歸了最初始的佩劍狀態。

他又往不遠處走去,在地上撿起被琉璃丟下的劍鞘,小心翼翼把佩劍收回鞘內。

白衣女子跟在他的身後:“少爺……”

“帶我去見她。”

……

兩人在林中疾步掠走,出了那片密林又往遠方而去,掠過兩座山頭,來到一座隱沒在山林間的庭院前。

白衣女子推門進入,江山卻沒有隨她進去,隻是一直站在門外。

裏麵的人沒有開口讓他進去之前,他盡管心急如焚也隻能耐著性子守在門外,等待她的傳召。

沒過多久,剛才進去那位白衣女子匆匆步出,衝他點頭道:“夫人讓你進去。”

她說罷,轉身再次進入庭院,這次江山大步跟在她的身後。

繞過院裏的小道,在進入大廳之前,白衣女子忽然轉身看著他,沉聲道:“夫人讓你去香閣閉門思過。”

江山閉了閉眼,把心頭那份焦急壓了下去,才轉身往一旁的香閣而去。

香閣裏,香煙嫋嫋,看起來像是個誦經念佛的地方,可是這裏的人都知道,這個地方絕對不是讓人虔誠來祈禱的。

他走到堂前,忽然一揚衣袂,挺直跪了下去。

他不知道他要在這裏跪多久,不管她讓他跪多久,他都隻能聽從,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這樣。

可是心裏依然焦急著,不知道她們會不會對璃兒不利。

從前他還能確定她們不會傷害琉璃,可到現在他已經無法肯定,但他不敢去忤逆她。

若是忤逆了她,他不知道會給琉璃帶來什麽樣的下場。

他閉上眼,拚命想讓自己紊亂的心思安靜下來,可是越想安靜越不得安寧,腦海中揮不散的是琉璃的那張臉,還有她唇邊調皮的笑意。

如果沒有這一切紛爭,沒有那麽多爭鬥和陰謀,她該是一個調皮而活潑的小女孩,愛鬧也愛發脾氣,就算貴為一國公主,卻隻想過安靜平淡的生活。

從前的許世琉璃確實有著很大的野心,總想著將來要當上璃王,而璃王這麽多年以來為了給她鋪路也確實做了不少事。

可是從她溺水一場之後,他發現這個皇妹真的變了,變得和從前完全不一樣。

他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喜歡上她,或者是第一次從她眼裏看到那份真誠,也或者是那日在酒館上看到弱不禁風的她奮不顧身地擋在楚寒身前,想要用自己柔弱的身軀為楚寒擋去所有的危險時,那顆心便被她緊緊地牽絆起來。

他無法想象,在她失去了所有武功之後,怎麽還會有勇氣去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比她強大太多的楚寒?

她甚至完全不知道她的夫君是個強悍到令人畏懼的人物,居然想著去保護他。

那時候的她,真誠得讓人舍不得移開目光。

也或許是因為那一次之後,心裏麵便有了那麽一抹身影,那麽一張笑臉。

走到現在這一步,已經沒有必要再去思索喜歡她的原因.

再想,已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