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笨女人,什麽都不懂

心裏痛痛的,這種感覺就像是師父不要她,把她趕出去那時候一樣。

為什麽宗政初陽可以和師父一樣讓她的心那麽痛那麽難受,究竟是為什麽?

想要伸手擦掉無意識落下的眼淚,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輕柔的歎息。

淩夕嚇了一跳,忙轉身看去,宗政初陽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他依然一身淺紫衣裳,鬢角還像從前那樣不經意垂落著幾縷青絲,他的臉還是那麽漂亮那麽迷人,眼裏的柔情那麽令人心酸。

好想撲過去抱住他跟他說一聲別走,不要丟下她,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樣的身份去做這一切。

分明是她把他推開,分明是她不要他,現在這樣算什麽?

宗政初陽往前走了兩步,伸出大掌,以長指為她拭去眼角不斷溢出的淚,柔聲道:“怎麽了?大清早哭什麽?哪裏不舒服?”

淩夕搖了搖頭,努力想要擠出一抹笑,可是嘴一張便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以為你把我丟下,再也不回來了。”

那隻落在她臉上的大掌不自覺輕抖了一下,不僅是他的掌,就連他的心也在劇烈的顫抖著。

她不是不要他隻要她的師父嗎?為什麽會害怕他離開,怕他把她丟下來?她是不是想起了他們從前的情意?

可是她眼底依然閃動著清澈稚嫩的神色,與過去璃兒的柔情完全不一樣。

這個淩夕依然是十二歲的淩夕,依然沒有長大,依然沒有想起他們那些情分,可她卻哭著說以為他把她丟下,不要她了。

在她這個小小的心靈裏,究竟有沒有他一席之位?

淩夕仿佛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太激動了些,如此出爾反爾,把他推開後又向他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是不是太矯情了?

她不懂得掩飾自己的心情,心裏在想什麽便不經思索地脫口而出,她是真的怕他走了,怕他把她丟下來再也不要她。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害怕這樣。

明明說過她隻喜歡師父一個人,明明不在乎他,可是為什麽在見到房間裏沒有他的身影後心會那麽疼,會那麽空,空的如同沒有了靈魂一般?

宗政初陽無聲歎息,忽然長臂環過她的纖腰,把她拉入自己的懷中。

不管怎麽樣,她現在確確實實是在為他而哭,那便說明她心裏還有他。

不管那點分量有多重,至少還存在著。

“別哭了,我怎麽可能把你丟下?你是我的娘子,這輩子我都不可能丟下你獨自離開,別哭了。”

“可是我,我昨天晚上……”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壞,明明想要師父卻又舍不得宗政初陽,哪怕隻認識了短短的一日,他卻似乎已經在她心裏紮根了。

她真的舍不得,不想讓他離開自己。

可是,她怎麽能這麽貪心?

看著她迷茫的雙眼,以及眼底的困惑,他隻是淺淺笑了笑,拿起衣袖把她一張淚花的小臉擦拭幹淨,淺笑道:“你要是覺得昨天晚上對不起我,那今天晚上再好好補償我便好。”

好好補償他?他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他忽然低頭,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記,薄唇湊到她耳際,低喃道:“今天晚上做我的女人,不要再從我身邊逃開了。”

她眨了眨眼,完全反應不過來,感受著他在她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她的心也似被他咬了一口般,咬得疼疼的,酸酸的,卻又無端升起一絲暖意,以及一種甜甜的感覺。

今天晚上做他的女人……她驀地睜開眼,推了他一把:“我還沒長大,師父說要等我長大了才能那樣。”

等她長大了才能那樣……

難道說,昨天晚上他們沒有……

他發現自己忽然莫名緊張了起來,垂眼看著她,他忍不住捧起她的臉,呼吸急促:“你師父說要等你長大了才能做他的女人,昨夜你們沒有……沒有是不是?”

“有。”她一點都不想騙他,老實回答道:“昨天晚上我們已經親熱過了。”

宗政初陽深吸了一口氣,爾後又重重吐出,一瞬天堂,一瞬地獄,形容的就是他現在的心情嗎?

還以為他們……

看到他這副忽冷忽熱的表情,她皺了皺眉,忽然道:“可是師父說我們還有最後一步沒有完成,那一步得要我長大後才能做。”

他用力抱著她,那顆心在地獄裏被煎炸了幾遍後又忽然被拉回了天堂,他總算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被她狠狠擺了一道!

這小女人根本就是有意在折磨他!

還好,他們還沒有。

他也不想讓她在完全想不起從前所有事情的時候便接受了東璃江山,他寵她憐她,若她真的喜歡一個男人到無法離開的地步,他哪怕難過,或許也能學著去成全,去接受。

可是在她完全不懂事的情況下接受那個男人,他根本無法說服自己去成全她。

她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懂,哪怕現在去接受一個男人也是被那個男人所騙的。

還好,東璃江山雖然禽獸,但至少還有那麽一點點良心,還想著等她恢複了記憶之後再決定要不要他。

他決定了,以後得要和其他人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麽好辦法可以防止她和更多的男人有接觸到的機會。

一個慕容雲飛,一個東籬江山,簡直把他們傷得揪心揪肺,仿佛在燒開的油鍋裏翻滾了幾遍一般!

“笨女人,什麽都不懂,被人騙了也不知道。”他伸出長指在她紅紅的鼻尖上輕輕彈了一記,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在她開口反駁之前,他忽然淺笑道:“一大早就對著咱們倆的床哭鼻子,就是怕我不要你嗎?”

她努了努唇,本想倔強地說一聲不是,可是小嘴才剛張開,便又老實地點了點頭,撅嘴道:

“我以為你走了,到這裏來找不到你,心裏忽然就很難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就是很難過,一難過就忍不住哭了。”

他不再說什麽,隻是擁著她往房外走去。

她以為他走了不要她而難過,至少說明這小丫頭心裏還是有他的。

他不急,他可以等,等她慢慢想起以前的事情。

“不過,”他的腳步一頓,垂眼看著她,長臂收緊,聲音裏含了一抹隱隱的曖昧氣息:“記著今夜履行你的諾言,乖乖做我的女人,不許再從我身下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