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重新翻了個身,雙手撐著床壓在她上方,借著姿勢不讓身體的重量落在她身上。

“朕為何不記得太醫交代過呢?朕今日明明問過他們,早就可以行房了。”更何況他忍了那麽長時間,她養傷他天天睡在旁邊,無奈能看不能吃,需要多大的忍耐力。

蘇漫鄭重的搖頭,吸了口氣道:“皇上的意思是不相信微臣了,早知道讓那劍刺你身上,如此說不定能安生上一段時日,臣也能過過安穩日子。”她說完閉上眼去,竟是不再理會身上之人。

其實心底早就已經在打鼓,他生性多疑,即便是替他擋了致命的一劍,也不可能輕易獲得他信任。

果然君默然沒有要放過她的打算,幹脆雙手一伸按在她肩膀,整個人趴在她身上,頭埋在她頸脖悶悶道:“朕沒說不信,可也沒打算讓你太舒坦。”語氣帶著幾分賭氣的哀怨,聽得蘇漫雞皮疙瘩抖落一地。

她睜開眼,近距離看著他的五官,線條清晰,俊美不凡,霸氣中不失優雅,清貴絕倫,睫毛纖長濃密,眼眸深邃如深潭,眨了眨眼,她伸出手摸了摸他臉頰,觸感極佳。

君默然黑眸閃動,順勢按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親吻一下,笑得邪魅:“朕的長相可還算入你眼?”

蘇漫破天荒的笑著點頭,不可否認,他長得很好看,比起她見過的所有人都出眾,還有那一身淩雲天下的氣勢,是女人都抗拒不了吧,如果他不是那麽無情的話,如果他的心不是冷的話。

“既然如此……朕都送上門來了,丞相大人莫非還忍心拒絕。”君默然眸光流轉,湊近他的耳邊呢喃,本就想捉弄她,看她這麽避著自己更加有意抓住她,將她逗弄到驚慌為止。

“不用……麻煩……”

蘇漫身體微僵,根本不敢亂動。

“不麻煩的,朕心甘情願,但愛卿你似乎很緊張,害怕什麽呢?嗯……”他眼睛一瞬不瞬盯著蘇漫,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蘇漫調整了一下呼吸,紅著耳根道:“那個……你起來……這樣我很不舒服。”握緊手指,她忍了又忍。

“朕說過,本就沒打算讓你舒服。”

蘇漫驚訝的望著他,那近在咫尺的深邃眸子,黑沉沉的,深不可測,看不到任何情愫,也許他本就天生涼薄,以至於在這樣曖昧的姿勢還能麵不改色說出這樣的話。

“既然如此,悉聽尊便吧。”她眼睛一閉,無所謂的模樣又輕易觸怒了聖顏。

君默然眼睛一眯,手順著她的脖子往下,很快來到她胸口,這分明是女子的象征,飽滿又柔軟,但她竟然騙過了天下人。

“你為什麽要救我?”他聲音低沉下來,他說我,而不是朕,多少讓蘇漫有些錯愕。

但她隻是愣了愣,眼神漂移起來,有些茫然的看著床頂,就是不肯與他對視,她覺得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所以她沉默不語,一言不發。

她不能說因為任何原因,因為他不會相信,更不曾天真的以為他此刻的姿態是出自真心,也許又不過是高明的試探手段。

隻是這樣沉默的態度,讓君默然猜不透她究竟又想要做什麽,隻能繼續饒有興趣的看著她:“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愛上我了。”

蘇漫神色微動,眉頭不可察覺的輕蹙了一下,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始終覺得他話裏有話。她會愛上他,真可笑,他憑什麽自我感覺良好?他除了是一個出色的帝王以及那出眾的皮相之外,她甚至看不到他有任何優點。

“你不回答,是默認麽?”他笑看著她,唇幾乎貼著蘇漫,發覺她有意避開,便愈發靠近,故意每說一個字都輕輕觸碰她的唇,漸漸的,她的呼吸變得急促,淡色的唇也被熏得濕潤起來。

卻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君默然的眼神不由暗了幾分,停留在她胸口的手,慢慢的,滑向她的鎖骨下方。

“還是身體比較誠實,這麽顫抖的貼著我,想要我嗎?”

蘇漫惱怒的望著他,注意到他眼底的炙熱令她背脊發麻,果然是種馬,才從後宮女人的**下來,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折磨自己。

沒等蘇漫有所動作,那落在她腰間的手滑進了她的衣衫,用力一扯,肩胛骨泛起一陣涼意,隨後那雙眸盯著她胸前,哪裏還殘留著淡淡的痕跡,傷口卻已經完全恢複,隻是這道疤痕怕是永遠都隨著她了。

君默然停滯片刻,有些深冷的眼神漸漸多了一絲分辨不明的情緒。

“別亂動。”君默然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逼著蘇漫妥協,直勾勾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肆意的巡視,眼底燃燒的溫度足以將她焚燒幹淨。

蘇漫漸漸抽去了雙手的力氣,也明白隻要他想要,自己無論做什麽樣的掙紮都是徒勞,隻有去迎合他,滿足他才能少受些折磨。

她熱情的糾纏住他,細細的舔過他的牙齒又含住他的舌,然後慢慢學著他的樣子吸吮,兩人的呼吸纏在一起,唇瓣緊貼。

那灼熱的氣息在彼此的嘴裏升騰,空氣裏的溫度逐漸燃燒,誰都沒有離開的意思,唇瓣相纏的滋味很美妙,蘇漫沉浸在他給予的吻裏……

身體在放鬆。

燭光在晃動。

窗外像是起了風,帷幔輕紗搖晃起來,沒有人理會這樣的細微聲響,那木質大**的兩人,正如膠似漆地纏在一起,難分難舍……

君默然緊緊抱著她的腰,炙熱的目光從未移開過她臉上,不可否認,她讓他體驗到從沒有過的快感……

以前他的那些女人,喜歡纏住他的身體,情事上她們更是刻意表現出歡愉的樣子,而她卻不同,會反抗,會隱藏自己的情緒。

隻是她平日裏再怎麽冷靜也壓不住他刻意的挑逗,她的身體在接受他,被碰觸著她也有感覺,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隻是這樣他就覺得很興奮,他讓她徹底的離不開他,無論是身還是心。

一場狂風暴雨般的掠奪結束時天已經微亮,蘇漫的身體剛剛恢複,禁不住他這般要命的折騰最後昏倒在他懷中。

醒來的時候陽光從窗欞穿透灑落在殿內,她動了動身體,渾身酸痛像是被拆開碾碎又重新組裝,隻是身上很清爽,看來已經被清理過。

“醒了?”一道慵懶的聲音讓她連忙回神。

再扭頭看向慵懶倚在床頭的身影,流雲般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身後,眯著眼睛,俊美的臉龐上沒有什麽表情,卻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想不想知道今日早朝那些老臣子都說什麽了?”他翻過身,也不顧會壓皺身上龍袍,就那麽單手撐著頭側躺在蘇漫身側。

蘇漫推了推他,見他無動於衷,隻得放棄。

“我已經一個多月不上朝了,關在這籠子裏頭,外麵隻怕是變了天我也沒法知道。”嘶啞的聲音破了一室寧靜,果然是不能縱欲過度。

“你放心,朕可舍不得大燕從此少了一位棟梁,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挑起她漆黑柔順的長發纏繞在指尖把玩。

他看不到她心底究竟在想些什麽,也猜不到她究竟要做什麽,所以還不想將她放到外麵去,至少在她沒有完全屬於自己之前,他會杜絕這種可能。

蘇漫並不知道他心底打著的算盤,隻想盡快跟元瑾他們取得聯係,兩人雖然同床共枕,耳鬢廝磨,卻都心思各異,情意參了多少的算計都無從得知。

“皇上,臣的傷已經恢複了,若還在朝陽殿繼續住下去,隻怕那些史官到時候給你安上個昏君的名號,得不償失啊。”她試探性的笑道。

“你盡管放心,朕不在意這個。”

“看來皇上是打定主意不讓臣好過了,如此我顧不得你是什麽想法,明日必定是要回丞相府的。”關於那個密室跟暗道的秘密她還想要徹底的弄清楚。

“朕說過,還不到時候。”君默然輕吟般的語調回**在耳邊,眼睛依舊沒睜開,看起來似睡非睡。

蘇漫幹脆翻身背對著他,對於他話裏的算計,也懶得去猜測,看來最近朝堂上又要熱鬧了,就是不知道她還有沒有那個命活著看到。

“你昨夜去了長春宮?”過了很久,她悶悶的聲音又從耳邊傳來。

“你怎知?”他詫異挑眉。

“看來我的猜測沒錯呢。”

“嗯。”他沒睜開眼,隻是維持著那個姿勢輕輕點了點頭,又道:“隻可惜沒什麽收獲,或許還要過些日子吧,朕已經放出話去,讓她多去母後那邊走動,也好高升妃位。”

蘇漫轉身看他:“既然如此皇上更不應該將我留在宮中,外頭那些人如何說我管不著,隻是你這樣做魏仲定不上當,那公主也不是個傻子,你當真以為你那美男計天衣無縫麽?”

他突然睜開眼,唇角揚起玩味的弧度。

“有沒有用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世風日下,嘖嘖。”蘇漫難得感歎兩聲,然後斜眼瞪了他一下。

君默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你這話是何意?”

“臣隻是沒想到你的皇帝都當到這個份上了,出賣色相這種事情也得幹,唉……”她伸手掩唇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在他殺人的目光中扯過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