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瑤帶著昏迷的瀟煥回到蛇界,掀起了族人不小的恐慌,由於小瑤沒有時間更沒有心思去說明瀟煥是因何昏迷的,所以族人雖然沒有貿然前來打擾瀟煥休息,但背後卻紛紛在猜測此事,而結論無非是與金曼有關的。
大家都以為是金曼傷了瀟煥,所以身為金曼義女的小瑤才能這麽快救回瀟煥,可小瑤是否還與金曼有聯係,便成了大家不得不多想的事……
而這一切相關的傳言,小瑤並不是沒有聽到,隻是她暫時還沒有心思去理會,她知道怎樣快速的平息族內謠言,所以眼下她最需要想的是別的事!比如……白夜!
此時的小瑤正坐在瀟煥榻邊,雙目無神的看著,心裏卻一遍遍不停的回想著白夜說的話,事情發生的越是奇怪,她越是要認真推敲,萬萬不可被有心之人給利用了!
她不知道白夜的底細,甚至從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人,但白夜似乎對她的事了如指掌,這讓小瑤心裏很是沒底!
畢竟……她裝林淺騙瀟煥,還有與金曼勾結的事一直都很隱秘,族內除了浩遠之外,別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更何況白夜是個完全陌生的人!
不過,不管白夜為什麽希望她隱瞞,至少這個想法與自己的初衷是不謀而合的。原本曾想過要說出實情的她,在此刻屋內隻剩下她和瀟煥二人的時候,卻完全沒了那樣的勇氣,她要隱瞞下去,無論如何!
就在‘林淺’完全消失之時,她清楚的看到了那具軀體呈現出了蒼竹的形態,清晰的竹節蔓延在‘林淺’身上,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間,但她卻看的十分清楚,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太突然,她才會驚叫的。
她雖然自己騙了瀟煥,但卻不希望瀟煥被別人因為任何原因所欺騙,但當瀟煥回過頭,眼睛裏隻有林淺而沒有她的時候,她心很痛,同時又很慶幸那具軀殼快速的消失不見!
既然上天在幫她,為她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那她順勢而為就好,何必再自找麻煩!
一旦想明白,小瑤便釋然的勾出一抹微笑,反正自己也沒有害林淺,至於別人怎麽做,她隻管裝作不知道就是了,看到什麽說什麽,如此既簡單又不會有麻煩,豈不是很好!
想著,小瑤收起笑容站起身,佯裝傷心的出了寢宮,有些失魂落魄的去了小雲的臥房,抹著眼淚將自己看到的‘實情’講了出來。
由於小雲之前就看到過小瑤留下的信,心裏一直記掛著小瑤的行蹤,此刻再聽到小瑤聲淚俱下的訴說,心裏更加偏向小瑤。
在小瑤講完之後,她主動遞上絹帕並輕言勸慰道:“不管出了什麽事,林淺都已經不存在了,蛇王不會一直念念不忘,我們隻管等蛇王醒了,待時日久些,一切都會回歸原樣的!”
小瑤微微點了點頭,應聲道:“待蛇王醒了我會告訴他實情的,讓族人幫忙隱瞞的事,是我欠考慮了,也難怪大家會……”
“別想那麽多,大家並不是針對你的。”小雲拍拍小瑤的肩說:“蛇王在大家心裏一直是戰無不勝,沒有敵手的,可如今突然暈倒,大家難免會妄自猜測,晚些我會和大家說的,你就放心吧。”
“謝謝你……”小瑤這話並不是隨口應承的虛假之詞,而是發自內心的感激以及愧疚。
她每次看到小雲真誠的眼神,再想到自己對浩遠所做的事,都覺的自己十分對不起小雲,可是……盡管她下定決心要告訴瀟煥自己冒充林淺的原因,卻怎樣都不敢讓浩遠醒過來……
一旦所有事都被抖出來,一定會東窗事發,到時……莫不說自己不可能留在蛇界,就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說不好……即使沒了蛇窟,瀟煥對待叛徒的手段也絕不會痛快到哪去……隻是想想,小瑤就已經覺的毛骨悚然了……
從小瑤認下金曼做義父開始,她唯一不敢得罪的就是瀟煥!既是因為愛他,也是因為怕他……
而此時的白夜卻無事一身輕的來到琴台,地宮門一開,白夜就看到站在門口來回踱步的林淺,他微微一怔,隨即問道:“怎麽站在這裏?出什麽事了?”
“我……我想……”林淺咬了咬下唇,可看著麵目和煦的白夜卻不知道該怎麽問他是否見到過瀟煥這樣的話……
“說啊,怎麽話說一半!這可不像你。”白夜依舊帶著溫暖的笑容,向地宮內走去,邊走邊說道:“我們坐著說吧,我也正好有事想和你商量。”
“商量?”林淺跟在白夜身邊,想著也許白夜將要和她商量的可以解釋她此刻的疑惑,便急聲問道:“是什麽?你想商量的是什麽事?”
“怎麽換你問我了?”白夜坐下,看著林淺故意調笑,他自然看的出林淺此刻的急切,更知道她是因為瀟煥,但白夜卻不想說這件事,他不想聽林淺問別的男人!
“你……怎麽受傷了?”直到白夜坐下,林淺才看到白夜衣衫上染著血,而且衣袖處還有些微的破損,便皺眉問道:“是不是天鶴他……為難你了?”
“沒事的,隻是小傷。”白夜前期雖然做過一些準備,但他並不敢輕易讓林淺看到自己的傷口,畢竟自己是被荊棘鞭所傷的,他擔心林淺可以認得出拜瀟煥所賜的傷口。
在白夜見林淺之前,他曾洗去了自己衣擺和衣衫其他地方留下的血跡,並故意將胳膊上的傷口撕裂的更加模糊,他不怕疼,可他擔心林淺固執的要看,隻好將他能想到的都準備了一番,這才回來。
“到底怎麽受傷的?”林淺蹲下身子,微微仰頭看著白夜道:“我們日後也許會一直這樣相依相伴,你如果什麽都不說,我們要怎麽相處?”
“天鶴很重視這個地宮,而我私自帶你來惹他不高興了而已。”白夜將這件事自然而然的歸結給了天鶴,騙林淺道:“不過我們對戰了這麽久,他總算是消氣了,等明日我們就可以搬回竹屋了。”
“天鶴他……怎麽這麽危險……”林淺皺皺眉,認真提議道:“不如……我們離開吧,隱居之處也並不是非這裏莫屬的,你說呢?”
“恐怕不行……”白夜微微歎氣,神色略帶歉疚的說道:“天鶴雖然喜怒無常,但平心而論是個善良的人,而且他曾與我有恩!最近……最近他身體每況愈下,我必須幫他去尋一些稀有的草藥,這也正是我想要和你商量的事。”
“他的身體怎麽了?”林淺雖然與天鶴隻有幾麵之緣,但天鶴給她的印象卻是十分強悍的,沒想到會聽到白夜說出這樣的話,不禁有些疑惑……
白夜看看牆上的壁畫,頓了頓問道:“你可有看懂這個故事?”
林淺看看周圍,不明所以的如實說道:“倒是看了一些,但……沒太明白,這壁畫講了什麽嗎?”
林淺的不明白是理所應當的,畢竟這壁畫雖然刻的是天鶴的過往,但卻並不是連接很緊密的故事。
當年窮奇住在這裏時,牆壁並沒有雕刻任何東西,他一向直來直去,喜歡簡潔的居所,但在天罰過後,天鶴為了紀念每一個特殊的日子或事件便用心雕刻,留下了這些片段。
有些刻著原形,有些則是人身,相互之間沒什麽聯係,也難怪林淺看不明白。
白夜勾出一抹似是憐憫又像惋惜的表情,頓了頓道:“這些壁畫刻的都是天鵝的故事。”
林淺沒有插話,等著白夜說出點什麽,她也不信一個人的性格會這樣的莫名其妙!
“他曾陪著他的愛人做了很多錯事,最終卻是親眼看著愛的人化為了灰燼,而他也因此變成了一縷殘魂,被封印在這片竹林裏,永世不得出。上千年來,他就這樣靜靜等著他愛人的每一縷魂絲的出現……”白夜本是想給林淺說說天鶴的,可當他說到這裏,不由得替天鶴感到了難過。
林淺聽到這些心裏也有些同情天鶴,上千年隻能空守著那些回不去的記憶……隻是想著就覺很痛苦……
白夜微微歎氣,似是自言自語般說道:“這麽多年,他若不是依靠著這些不願忘記的過往,怕是根本就支撐不下來。所以……他的脾氣才會這樣變幻無常,可這怨不得他,他隻是太壓抑了。”
“我明白了!”林淺微微一笑,說道:“日後我們就留在這裏陪他吧,明天我就去道歉,陪他聊天。等你傷好了,就去幫他找草藥!我們就這樣相互陪伴照應也不錯!”
“好。”
林淺笑笑沒有再說別的,比起自己感知到瀟煥的出現,對比天鶴的經曆,隻覺的自己想問的根本就不值得問!靜守千年……她與瀟煥怕是根本就做不到……
瀟煥離開的那麽瀟灑,拒絕的那麽堅定,若是他們真心相愛……自己怎會落得這樣的結果……她也曾萬念俱灰覺的愛情無望,可天鶴……卻讓她相信愛情是存在的,隻可惜……她與瀟煥不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