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無聲的勾了勾唇角跟在天鶴身後。可好?天鶴根本就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你無需緊張,我答應白夜會照顧你,就絕不會食言。”天鶴走在前麵,言語間帶著淡淡的殊離道:“雖然我曾希望你不要出現,但這是白夜的命數,因果之事我也無能為力。”
林淺不知道天鶴想說什麽,但天鶴對她的不滿卻是十分明顯的。
站在地宮門口,天鶴突然回頭看向林淺,林淺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卻沒有開口。可若仔細看,白夜的目光並不是在看林淺,而是透過林淺在看另一個人。
遠處,白夜的目光溫柔的鎖定著林淺,滿含深情,卻並沒讓林淺發現。
天鶴低頭笑了笑,帶著一絲苦澀,無聲輕歎打開了地宮的門,率先走了進去,他突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不該以命相搏幫助白夜,可一切都來不及了,他沒有熬過那段劫數,也就沒機會再挽回了。
“你……是不是喜歡白夜?”林淺自然看出了天鶴看向她身後的眼神,還有眼中那一抹失落,可問出這個問題,她心裏多少也覺的有些怪,畢竟在她看來天鶴應該是個男子……
天鶴微微一頓,卻沒有否認,直言道:“是。”
“難怪你會對我有敵意……”林淺聽到天鶴的回答,似是明白了什麽一般,頓了頓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不會逗留太久的,等我傷好了我就會離開,不會和白夜……”
“待你傷愈確實要離開,和白夜一起走,今早我們已經商量過了,你們離開這裏之後就回京城去。”天鶴看著林淺道:“雖然我知道你喜歡瀟煥,但你隻是他生命中的劫,劫數已盡你們便再無關係,否則,他如何會忘。”
林淺聽到瀟煥這個名字,不禁有些傷感,低著頭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心思再問天鶴所說的是什麽意思。
“今日與你說這些,是希望你能明白這些事情是因何發生的。”天鶴頓了頓道:“我說過普天之下沒有我不知道的事,講給你雖然算是泄露了天機,但畢竟相識一場,我也不防直說,你與瀟煥,有緣無分。”
“別說了,是我傷他在先的,也怨不得他見死不救……”林淺咬了咬下唇,問道:“你是為了和我說這些才來地宮的嗎?”
“當然不是。”天鶴輕撫著牆上的壁畫道:“很多年前的今天,是我接受天罰的日子……往年都是白夜陪我來的,但這次,我卻想和你說說我的故事,白夜知道的太少了……”
林淺看到天鶴突然脆弱下來的眼神,不禁心中跟著傷感,卻沒有出言打擾,而是等著天鶴講出來。
“天罰之日他魂飛魄散,記憶也全部被抹掉了,而我則被封印在這裏,獨自守著這片竹林,等他散於世間那上千條魂絲的出現。”天鶴苦澀一笑道:“我以為我可以一直等下去,用癡情感動上天,但在見到白夜那日,我就知道上天並沒有想要放過我!也對……畢竟我作惡多端,殺人無數,上天豈能放任我這般苟活……”
林淺有些不明白,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問,她覺的這個時候的天鶴隻需要一個安靜的聽眾。
“白夜帶著與窮奇相同的樣貌和氣息突然出現在這裏……那天……我真的以為我等到了……”天鶴說到這裏,突然放肆的大笑出聲道:“這就是劫數,上天不願讓我渡過去的劫數!”
林淺看著白夜清秀的臉龐上垂落的清淚,幾乎是情不自禁的伸手想去安慰,可當她對上天鶴有些防備的眼神時,伸出的手又急忙收了回來,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
“除了白夜,沒人能抵擋我的媚術,你無需尷尬,當年,我就是靠這個才讓窮奇死心塌地的……”天鶴沒有拭去自己的眼淚,而是背過身輕撫著壁畫,半響道:“既然我無力成全自己,那我便會幫白夜,讓你愛上他!”
林淺對天鶴所說的有些錯愕,可張了張嘴卻無力反駁。隻是愛上白夜……那個一直被她當做哥哥,形同親人的人要她如何愛上……
而此時的白夜已經離開竹林,快速去往京城了。
不隻是白夜,就連剛剛醒來的瀟煥,第一個想法也是去京城!盡管小瑤勸阻他多多休息,他卻根本聽不進去,盡管……他什麽都沒有想起來。
“小瑤知道錯了,知道不該隱瞞真相……”小瑤沒有絲毫逾矩,誠心悔過一般聲淚俱下的跪在瀟煥身邊。
從她講出自己冒充林淺的事開始,瀟煥就一直皺著眉,待她說完,瀟煥卻突然站起身說要去京城,不僅沒有追究她欺騙,甚至都沒有生氣的樣子,這讓小瑤心裏更是沒了底。
“起來吧。”瀟煥眉頭鎖的更緊,卻沒有心力計較這些。
一個希望得到自己垂簾的女子,不惜冒充別人來委曲求全,即使有錯,也不是不可以被原諒,更何況,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想去做……
想著,瀟煥突然正色的看著小瑤道:“林淺的事你知道多少。”
“小瑤與林姑娘並不熟識,隻有過一麵之緣,還因小瑤的醋意並沒有多言。”小瑤將當時的事一字不差的講給了瀟煥,言語間十分自責,悔過之意也讓瀟煥沒有心思追究。
由於小瑤確實沒和林淺接觸過,所以說出的話根本不會有絲毫破綻,完全經得起瀟煥推敲,也正是因為沒發現什麽問題,瀟煥才更加堅定了要去京城的想法,金曼傷了林淺在先,就算林淺真的死了,他也要先手刃了金曼!更何況……他根本不信林淺會死!
一想到林淺消散的場景,瀟煥的心就痛的難以附加,可是……他根本想不起自己與林淺有過什麽淵源……可這樣的心痛,就足以驅使他奔波千裏去手刃了金曼!
就在瀟煥不顧小瑤的勸阻執意離開時,白夜已經到了京城。
落在城門前,白夜眼神深邃的看了樹林一眼,握緊了拳,平息著起伏不定的胸口,默默地壓住了怒火,在心裏一遍遍的告誡自己要謹記天鶴的勸說,至少在製出固魂丹之前,他不能貿然與金曼起了衝突!
畢竟,現在不管是林淺還是天鶴,都離不開他,他決不能衝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雙舞隨晚憶出門,準備去看看城內新建的街道,可在轉角處,卻突然出現一位白衣公子,她雖然不認識,可晚憶卻一眼就認出了此人是白夜,不禁心中一怔,急忙迎上前去,心有不安的問道:“白公子,此來京城可是有什麽事?”
“有。”白夜皺起眉戾氣在眼中流轉,一字一頓道:“殺金曼。”
晚憶又是一驚,急忙道:“殺金曼?這是為何?林淺的傷……好了嗎?”
“林淺……林淺她已經死了……”白夜握緊了雙拳,眼中帶著感染他人的哀傷道:“幾天前……瀟煥去搶人時,林淺就已經死了,本是可以找到起死回生之法的……可現在……再也沒機會了,我既殺不了瀟煥,便隻能來此處先了殺金曼!”
“什……什麽!”晚憶有些站立不穩,他近日一直在觀星,雖然看出天現血光,卻萬萬沒想到會是林淺出了事……
“此番來京,還希望你可以幫我。”白夜十分誠懇的說道:“有高人指點說,要報仇便在月圓前來到京城,金曼必會出現……所以,我才會在這個時候趕過來……若有叨擾……”
“白公子這話就見外了……”晚憶心中一時難以平息對林淺的內疚,卻也並沒有疏忽了禮數道:“需要我幫什麽忙,進來說吧,我必在所不辭。”
白夜點頭應了一聲,看了雙舞一眼,隨後問晚憶道:“你那麽做,就是為了這個女子?”
晚憶有些錯愕,卻沒想到白夜竟然會問出這樣的話,隨後歎了口氣道:“是,是我有錯在先,還望白公子不要說破……畢竟……”
“我知道。”白夜接話道:“我並無意計較這些事,畢竟是因為這個才讓我有機會見到林淺的,此生已經無憾了……隻是林淺的仇卻不能不報!”
晚憶禮讓白夜坐下,問道:“白公子說有高人指點,不知……”
“是上古遺獸畢方。”白夜沒有隱瞞的說道:“前些日子,也正是畢方在為林淺調理身子……隻是……我雖與林淺有似是相同的血液,但卻不是純粹的同元之血,畢方為了幫我治好林淺,隻得先讓林淺死去,再用禁術醫活重生……本來一切天衣無縫……我不知道該恨自己大意,還是該怨瀟煥的衝動……”
說到此處,白夜眼眶一紅,清淚打轉卻沒有讓其流下來,看在晚憶眼中卻是完全相信了,心中也對之前的事有了大概的印象。
想必是自己告訴瀟煥林淺被帶走,瀟煥才找到白夜那裏的,林淺身死卻被瀟煥帶離了結界,這才出了意外……可這二人都是因為喜歡林淺,根本說不出誰對誰錯……
晚憶不知該如何安慰白夜,不禁再次歎氣,看著白夜十分誠懇的說道:“為林淺報仇之事,我必會盡力幫忙!”
隨著月圓夜的來臨,瀟煥的臨近,暗流湧動,星軌悄然而動,卻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