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觀摩

這天晚上杜仲的確將自己易容成了餘少平的樣子,隻是那銀色的頭發和紫色的眸子有些麻煩,頭發太麻煩,杜仲直接用官帽將頭發都掩飾了起來,至於那最容易暴露的眸子,杜仲本來是打算喝一種藥,能暫時的抑製住眸色,但是對身體有很大的傷害。慕非止製止了杜仲:“既然於少平今天晚上盯著被識破的危險來刺殺你,想必對於那幕後人來說,他已經是一顆棄子,你隻要老實呆著,就不會有什麽事,我不會讓你久等。阿蕪,這次我們真的該回去睡覺了。”慕非止說著,也不再攬著沈蘅蕪,而是彎腰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從窗戶中飛了出去。

第二天,慕非止帶著沈蘅蕪和黑鷹兩人去距離軍機營最近的鎮子上,沈蘅蕪給自己和慕非止都易了容,雖然還是富家少爺俊朗的模樣,但是樣子已經變了很多,而且沈蘅蕪自己也換了男裝,隻有黑鷹沒有易容,他的麵貌不是讓人看,為了掩人耳目,他隻是帶了個塞外人常常用的黑鬥篷,將銀色麵具給揭了去。

“喂,慕非止,我們真的要去妓院?”沈蘅蕪朝慕非止問道,平靜的語氣中聽不出什麽情緒。

“我們兩個人保護你,你不用擔心。”慕非止隻當她害怕,畢竟在這淮南國,去過妓院的女人簡直是少之又少,那裏迎來送往的都是留戀聲色之地的男人。

“太好了,以前出來的行醫的時候,我總想進去轉轉,裏麵的病者也不少,可是師父總是不許,後來去了太子府,那些皇子們更是三天兩頭就出去吃花酒,哎,忍了這麽久我總得進去瞅瞅。”沈蘅蕪的音調突然提高,興奮的心情止不住的就流淌了出來。

黑鷹在一旁嘴角抽搐,幸好那鬥篷遮住了他的表情,否則,保不齊被慕非止看見,會一刀砍了他。

慕非止的臉色鐵青鐵青的,他一把抓住沈蘅蕪的手腕,不顧沈蘅蕪喊疼,就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聲音中帶著幾分警告:“老實跟在我身邊。”

說話間,三人已經到了這裏的妓院春香閣,遠遠的看著,隻見一個抹著厚厚的胭脂的女人站在那春香閣門口,她倚在門框上,無聊的嗑著瓜子,招搖的紅帕子被她塞在腰帶裏,沈蘅蕪瞅著這門前冷落的模樣,不由得歎了口氣,這春香閣的生意這麽不好,裏麵的姑娘豈不是要餓死?

“幾位爺,咱們春香閣是什麽樣的姑娘都有啊,進來瞧瞧?”那老鴇一瞅見慕非止他們,瓜子皮往外麵一吐,從腰中抽出紅帕子就朝慕非止他們走了過來。隨著她的靠近,一股濃重的脂粉味也傳到了幾人的鼻尖。

“還是你身上的味道好聞。”慕非止突然歪頭,附耳朝沈蘅蕪說道。沈蘅蕪一把就掐在了他的胳膊上。

“兩位爺,你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花娘活了這麽長,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養眼的斷袖。”花娘的目光落到那兩人的身上,心中暗暗讚歎道:雖不是貌若潘安,但也自成一色。隻是,這卿卿我我的模樣,放在這春香閣門前,著實有些諷刺。

“他來尋歡,我們來觀摩,怎麽?花娘可是不準?我爹可是臨城有名的地主,都是來圖個樂嗬,花娘不會掃了我的興吧?”慕非止將沈蘅蕪往懷裏一抱,一錠銀子就扔到了花娘的手裏,完全不看黑鷹和沈蘅蕪同時黑下來的臉,隻是用表情在昭示著:爺是地主的兒子,有錢,任性!

“哪裏,哪裏。這位爺,是從塞外來的吧?比較喜歡狂放一點的姑娘嗎?”花娘見了銀子自然喜笑顏開,磚頭就朝黑鷹問道。

黑鷹忍無可忍,恨不得立刻就將眼前的老女人劈成兩半。

“對。”慕非止直接替黑鷹答了。

“花娘當年也是狂放一枝花,若不是年紀大了,伺候伺候這位爺也是可以的。”花娘將銀票又塞到腰帶裏,擰著腰帶著三人走了進去。

沈蘅蕪的手一直被慕非止牽著,三人進去的時候,裏麵的蕭條模樣果真和門外一樣,或許是主觀思維在作祟,沈蘅蕪看著那些趴在欄杆邊無聊磕著瓜子的姑娘們,總覺得她們也灰頭土臉的很,完全不像想象中那麽豔麗。

或許是太久沒有什麽人來了。慕非止他們一進去,立刻有姑娘們看了過來。

“喲,好生俊俏。”有人忍不住喊道。

“梅花,下來接客。”花娘朝樓上一位紅衣姑娘喊道。

樓上那人立刻回頭,見三個男人站在樓下看著自己,她的眼中立刻一亮,挺著那傲人的身材下了樓。

“好生伺候著,這三位爺可是貴客。”花娘朝梅花叮囑道。

梅花嬌俏的一笑,點了點頭。伸手就拽住了黑鷹的袖子,將他往樓上扯。

黑鷹十分的不對勁,可磚頭看去,自家主子根本不管,哎!

到了房間,梅花還不待將香爐點燃,後脖子就被人砍了一手刀。人暈了以後,黑鷹立即跳出好遠,跟見鬼似的。

“黑鷹,你出去打探一下,阿蕪,你把那人的外袍換上。”慕非止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來鋪在塌子上,這才坐下來。

一刻鍾後,

黑鷹已經回來了,四處探查,沒有隱秘的地方,這個妓院就是如它表麵那個荒涼。

沈蘅蕪也將梅花的外袍給脫了下來,一屁股坐在慕非止的袍子上。

“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她問道。

“出去。”慕非止答道。

三人從後窗戶飛出去,落在後門的時候,正巧從裏麵出來一個壯漢,那人好似喝醉了,嘟嘟囔囔道:“什麽破地方,還不如小村裏的勾欄院!”

“勾欄院!”沈蘅蕪眼睛一亮,同慕非止極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難道,這勾欄院才是重點,那些軍機營的探子們該不會就是在那種地方消遣,因此被設計中了毒。隻是,這軍機營怎麽會和勾欄院扯上關係,這背後的水有多深,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