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雅靈猶豫中……
齊翰漠卻很主動的提到了,當年在戰場上跟不達之間發生的事情,繼而很平靜的道,“不達怕本王找他,躲了多年,現在終於出現了。”
這潛台詞不就是在說,這次不達死定了。
“是該死。”尚雅靈聽到死在不達手上的人居然這麽多,當即跟齊翰漠同仇敵愾,氣憤道。
齊翰漠看她這麽氣憤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很快便隱沒了下去,不疾不徐的道,“放心,這次本王不會在讓他有機會逃走。”
“他以前逃過?”
“逃過。”齊翰漠點頭。
“這麽說來,他還挺厲害的嘛。”尚雅靈摸了摸下巴,皺眉道。
不達的身份不詳,身上有些奇奇怪怪的能力,而且不知道從哪裏學來了些奇奇怪怪的陣法,躲貓貓是個高手。
要是他準備完善躲起來的話,要找起來的確是有些困難。
尚雅靈腦海中浮現出滑不溜秋的泥鰍形象,套在不達小個子的身上,出奇的和諧,“那這次王爺怎麽這麽自信,就能把不達給滅了?”
“這裏是京城。”齊翰漠自信的樣子依然這麽欠抽。
京城是他的地盤,就是不達鑽進了地上,他也能挖出來。
順著話題,尚雅靈想起了在臨江樓裏阻止齊翰漠動手滅不達的上官熙元,“那要是上官丞相幫他……”
“不會。”齊翰漠搖頭,斬釘截鐵道。
“這麽確定?”
齊翰漠認真的看向尚雅靈,“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齊國,唯獨他不會,他阻止本王不過是不想影響百匯節罷了。”
“可我怎麽覺得,上官熙元很有可能做出一些對齊國不利的事情呢?”尚雅靈挑眉。
將上官熙元利用張元武將軍中的兵器轉移出來,不知所蹤的事情說了一遍。
“兵器走了東南部。”齊翰漠似乎並不意外,很平靜的道,“東南部匪患用的兵器就是上官熙元提供的,曹家在江南突然轉移的酒樓賭場也是上官熙元轉移到東南部的。”
尚雅靈擰眉,“他都這麽做了,你還說他不會反叛齊國?”
“他這麽做不過是希望把本王從京城調走,方便他行事而已。”
“……”尚雅靈瞅著齊翰漠一副“我知道所有”的表情,鬱悶的扯了扯嘴角,“那你倒是說說看,上官熙元到底想幹什麽?”
“這個你可以去問柳鈺。”齊翰漠沒有正麵回答尚雅靈這個問題,而是將柳鈺扔出來,讓她自己去問。
搞得這麽麻煩做什麽?
尚雅靈壓了壓嘴角。
話題截止。
靜默了一會兒,齊翰漠冷不丁的挑起話題,“方才在臨江樓,可是吃醋了?”
尚雅靈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沒有。”
“你不想知道本王為何對月姬的態度……”齊翰漠故意說了一半就不說了,好整以暇的看著尚雅靈,似乎篤定她會忍不住想要知道答案。
但是想要知道答案,首先就要先承認一點……
尚雅靈別過臉,暗暗的攥緊拳頭。
忍住,千萬要忍住,這貨一定是故意的!
說得好像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對那個月姬和顏悅色,不是因為被人家的美色迷惑一般!
就是個騙局,一定要忍住!不能讓他的奸計得逞了!
而齊翰漠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說的話,坐在那兒,靜如處子。
又過了一會兒,尚雅靈攥緊的拳頭鬆開,攥緊,再鬆開,再攥緊……
偷瞄了眼齊翰漠。
督見他在膝蓋上一下一下悠閑敲著的手指,尚雅靈心裏頭那隻好奇的小貓已經開始亮爪子了。
尚雅靈咬牙,不情不願的看著齊翰漠,含糊道,“你為什麽對那個月姬的態度那樣啊?”
“本王想聽的不是這個。”齊翰漠老神在在的看著尚雅靈。
“……”尚雅靈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已經開口,放棄抵抗了,那就不要掙紮了吧!
尚雅靈火熱的盯住齊翰漠,重重點頭,“沒錯,我就是吃醋了!吃醋你對那個月姬的態度這麽和善!”
說完,就是一副“怎樣,不行麽?”的傲嬌小表情。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齊翰漠這才說起他之所以對月姬態度和善的原因。
“在月姬的身上有一種奇怪的香味。”
尚雅靈一聽這話,臉色當即就垮了,“王爺,你不是要跟我說,你是覺得月姬身上的香味特別的好聞,所以你對人家就舍不得冷言冷語吧。”
對於她這夾槍帶棍的話,齊翰漠並未搭理,而是繼續緩聲說道,“本王過去曾經中過一次毒,義父為了幫我解毒,在我身上試遍了現今世上所有劇毒的藥……”
簡單地說就是試著試著,陰差陽錯的齊翰漠的身子變得百毒不侵不說,還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對毒藥很敏感。
月姬身上的香味不是普通的香粉或者是香膏,其中慘雜著毒。
但具體是哪種齊翰漠現在還不能確定,就從月姬從上官熙元的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份,連半點吃驚都沒有,就不難猜其實月姬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卻一直用“公子”稱呼他。
“所以……你是在懷疑月姬的身份可疑?”尚雅靈細細的回想了一下月姬遇上他們的一舉一動。
但她的腦子裏卻隻有月姬各種勾引齊翰漠的小眼神、小動作!
恩……這麽看來,這個月姬的確很可疑!
尚雅靈十分嚴肅的看向齊翰漠,“那王爺覺得她是哪邊的人啊?”
“暫時還不清楚,本王已經派人去調查月姬的背景。”齊翰漠的話音剛落,便有四皇子奇逸府上的人把齊翰漠中途給叫走了。
這下馬車裏就剩下尚雅靈一個人了。
少了一個人占位置,馬車立馬就空了出來。
可奇怪的是,尚雅靈居然覺得空****的一點都不習慣。
隨即,她對突然把齊翰漠叫走的奇逸心生怨念——什麽事啊?不能等回了王府之後再過去麽?非得現在把人叫走!
百無聊賴的尚雅靈撐著下巴,看著窗外走過的人群,出神。
路過一個專門用來貼官府告示的地方……
尚雅靈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就見一婦人怒氣衝衝的撕下了上麵的一則告示,隨即被守在一旁的官差阻止。
爭吵了起來!
“為什麽要替那些惡人說話!你們官府的人是不是收了他們的錢,是不是收了他們的錢才這麽做的,我女兒都死了,死了!你們怎麽能這樣!連死都不讓她安息!”
尚雅靈怔住了。
放下車簾,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眼眸。
這樣的效果跟她預期的不太一樣。
她以為所有人都應該跟她一樣,對這些殺人凶手的家人理智對待,不要將對凶手的憤怒轉嫁到他們家人的身上。
但現在看來,並沒有達到效果,反而讓死者的家人變得更痛苦了。
正想著,馬車外又是一陣**。
尚雅靈掀開窗簾往外看去
,又見一個貼著官府告示的地方,有個中年婦女在抹眼淚跟圍觀的人哭訴道,“大家夥看看,我兒都是被那無良的將軍逼迫才會做下惡事,現在連姓名都丟了,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以後我可怎麽活啊!我兒自小就孝順,隻有半年就能回家了,現在死了還要背著殺 人犯的惡名……”
那婦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在尚雅靈的眼裏成了放慢的電影鏡頭,她看到婦人眼中的悲痛以及解脫的輕鬆。
而圍觀的人們眼中都流露出同情之色……
就在這時,有人怒不可遏的衝了出來,同那婦人廝打在了一起,哭喊著,“你還我女兒性命,還我女兒性命……”
一時間現場亂成了一團。
尚雅靈感覺自己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腦子被打亂了,亂糟糟的理不出頭緒。
放下窗簾,尚雅靈默不作聲的呆坐著。
尚雅靈心裏頭有事,一個人獨自回到了房間裏待著。
紫衣跟赤衣兩人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
紫衣那胳膊捅了捅赤衣,“你說,夫子為什麽不開心啊?”
“我上哪知道去……”赤衣翻了白眼,推了紫衣一把,“不達太油了,我有點不放心,還是咱們去吧。”
“好想法。”紫衣認真的點點頭。
兩人飛走,盯不達去了。
說是盯,不如說是等著不達落單的時候把他給殺了!
尚雅靈拖著下巴坐在房間裏,望著眼前的虛空愣愣出神。
目前,她還沒有想明白自己哪裏做錯了,隻是隱約覺得自己這麽做是錯了。
原來也看到過一些新聞報道,說什麽因為家裏除了一個殺人犯,連累家人都被人輕視,連工作都沒有找到最後集體自殺的新聞。
尚雅靈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心裏頭就在想,要是大家能更寬容一點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這樣的悲劇了。
甚至她自己還幻想過,如果哪天等她有了錢,她就開一家店專門招這些沒有人敢聘請的人來她的店裏工作,讓他們能感受到別人的關愛,周圍不再是充斥著各種異樣的眼光。
現在她穿越到了古代,成為了一個手中有些權力的人。
總覺得可以實現一下過去沒有做到的事情,但初次的嚐試好像就失敗了。
可她的想法錯了嗎?
尚雅靈陷入了糾結……
一道人影落在王府院子裏,刷刷刷立馬就被周圍隱藏的暗衛給製住了。
對方也沒有反抗的意思,舉起手,做出一副投降的姿勢。
“我是來找夫子的。”
見他沒有動手的意圖,找人去請尚雅靈過來。
尚雅靈就看到了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穀仁,有些訝異的看他,笑道,“你來這裏做什麽?該不是覺得我還不錯,過來認主的吧?”
“……”穀仁額頭的青筋蹦了一下,有種後悔來過的感覺。
看了他一會兒,尚雅靈擺擺手,讓侍衛退下,斂下笑容,“說吧,你來幹什麽?”
穀仁看了眼周圍隱藏在各個角落裏虎視眈眈的暗衛以及手裏拿著刀嚴正以待盯著他的侍衛,皺眉道,“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說話嗎?”
尚雅靈轉身走到旁邊的石桌旁坐下,挑起二郎腿,一臉無所謂的笑了笑,“為什麽要換地方,我覺得這裏挺好的。”
“你確定?”穀仁挑了挑眉頭,抱著胳膊走向尚雅靈,“我要說的可不是什麽好話,你要讓他們都聽見?”
聞言,尚雅靈無所畏懼的哦了一聲,“你說吧,我聽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