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終於無話可說。
因為這是一條最行之有效的調查方法，但，需要時間。
熙明華是認為，這件事最好迅速解決，所以才嚐試著跟素月磨嘴皮子。
“郡主，找到了！”
折葉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她進來的時候，手裏拎著一個食盒，身邊還跟著一個低眉順眼的小太監。
素月看清之後，整個人幾乎都要倒在了地上。
“皇上，奴婢按照郡主的吩咐，去尋找一些線索，果然在禦膳房發現了蛛絲馬跡。這是山子，他能夠作證。”
小太監山子跪倒在地：“給皇上請安，給各位娘娘請安，給郡主請安……”
明康帝不想說話，示意熙明華上前負責。
“山子，你都知道什麽，盡管說出來，這是禦前，沒有人敢對你做什麽。”
“是。”
山子是在禦膳房負責打雜的小太監，平常負責倒個剩菜剩飯，收拾雜物什麽的。
也是湊巧，他看見素月跟另外一個宮女說話，然後拿了什麽東西，化在一桶水中，之後放到了冰窖裏。
這個日子口，別人都還沒有開始用冰，隻有林雲仙在用。
“你看見跟素月說話的人是誰嗎？”
“看見了，是齊妃娘娘身邊的彩霞。”
齊妃頓時瞪圓了眼睛。
“你這小太監，竟然敢胡說八道汙蔑本宮！”
看著她像是要吃人的樣子，山子頓時嚇得往後倒退。
“是不是汙蔑，叫過那個彩霞來，問一問，不就清楚了嗎？齊妃娘娘何必動這麽大的火氣呢？”
山子低著頭，聲音更低了：“郡主，彩霞姐姐沒過多久就掉進了井裏，已經死了。”
這下子，所有人都聽出不對勁來了。
是不是也太巧了一些？死無對證啊！
“齊妃，你這個宮女……”
“皇上，不關臣妾的事啊！”齊妃立刻叫起冤來，“宮女們私下裏接觸，說了什麽做了什麽，臣妾如何能夠得知呢？”
果然還是要讓素月開口才行……
熙明華看了一眼，折葉立刻遞上食盒：“郡主，就是這個。”
食盒裏麵，是從冰窖裏取來的還沒用完的冰。
上下拋著冰塊玩了一會兒，熙明華衝著素月露出笑容：“既然你不說實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那塊冰塞進了素月的嘴裏。
素月先是一愣，隨後拚了命的想要把冰給吐出來。
“看樣子，你很清楚這東西會有什麽後果嘛……”熙明華不緊不慢的說道，“其實你說不說，原本也沒有什麽差別。宮外淩煙衛早就在追查極樂花的來曆，已經查到了晉王府……”
熙明華這是根據齊妃剛才的反應，故意說的話，想要詐一詐她。
齊妃果然上當，熙明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立刻蹦了起來：“你胡說！這東西從來沒有在大燕出現過，你怎麽可能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怎麽能夠知道它的來曆！”
熙明華輕笑一聲：“齊妃娘娘對這個極樂花，倒是知道的不少啊。”
事到如今，齊妃也是不打算繼續演下去了。
算算時間，現在皇宮的正門，應該已經被攻破了吧？
再有一會兒的功夫，她的涼兒就能夠成為皇帝了，又何必在這裏演這種沒有滋味的戲呢？
當下齊妃冷笑一聲：“不錯，這東西，的確是我讓人給林雲仙下的。隻是毀了容，算她走運！”
“齊妃，你為什麽做這種事，難道你瘋了嗎？”
明康帝雖然知道齊妃不怎麽樣，但沒想到齊妃會瘋狂到這個地步。
齊妃現在卻已經不把明康帝放在眼裏，斜乜著他，半分恭敬也沒有：“皇上何必明知故問，林雲仙難道不該死嗎？如果沒有她，涼兒會淪落到娶曲憐兒的地步嗎？”
明康帝差點兒氣笑了。
曆沐涼做的事情難道是林雲仙拿著刀架在他脖子上讓他做的嗎？哪一件事不是曆沐涼自己心甘情願做的。
現在反而要把一切責任推在林雲仙的身上，就算林雲仙這人的確人品不怎麽樣，可是曆沐涼他哪裏來的臉說這種話！
“好，好啊，沒想到朕的身邊竟然有你們母子這麽狠毒的人。朕原本還想著，隻要老八好好改過，就讓他去地方上，沒想到你們卻又做出這種事……”
齊妃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皇上不用再說這種話了，相信現在，皇宮的大門已經被涼兒帶兵拿下，很快，臣妾就是太後了！”
“你們！”明康帝覺得胸口發悶，一陣陣的頭暈，眼前也有些發黑。
他的情況，就是不能動怒的。
好在熙明華早有準備，上去扶住了明康帝，揮手就是幾針紮下。
“皇上不必擔心，兒臣倒是不覺得，區區晉王能夠成什麽大事。像這種遇到挫折，卻不承認自己的錯誤，反而把一切責任都推在別人身上的人，真要是成了什麽大事，那才是見鬼了。皇上可還記得，晉王叫人在京城放火那天，火剛起來沒多久，就天降暴雨嗎？可見，就連老天都不站在他們那邊。”
熙明華這一番話，語氣平淡，完全就是在陳述事實，卻比故意說些什麽來詆毀曆沐涼，更能起到安慰的作用。
齊妃卻也被她氣的不輕，眼前發黑。
但是她身邊可沒有熙明華幫助，隻有宮女扶住了她。
“嗬，熙明華，你也隻有現在才有機會說大話了。秦國公府早就已經四處招攬人馬，就連宮裏的禁衛，也有一部分被買通，等到我兒登基，誰還能說他的不是！”
熙明華憐憫的看了齊妃一眼。
秦國公府四處招兵買馬？他們是不是以為淩煙衛的死的，這麽大的動靜完全發現不了？
不過，既然齊妃覺得得意，就讓她先得意著吧。
遠處隱約已經傳了了嘈雜的聲音，似乎是喊殺聲，齊妃臉上的得意之色是更加濃了許多。
雜亂的腳步聲逐漸靠近，齊妃驕傲的抬起了頭，看向門口。
“皇上！老臣救駕來遲，請您贖罪！不過皇上放心，老臣已經帶著人，把晉王給拿下了！”
一身戎裝的曲老爺子，誠惶誠恐的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