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了一直在破壞她的生意的雲幫幕後人將會在陽城獻身……咳,顯身後,柳絮絮所有的鬱悶都放了下來。
車到前山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無錢明日求。
她向來不會自尋苦惱,陽城離京中不過半日的車程。
這雲爺不再當縮頭烏龜,準備浮了水麵,她自然不能太熱切,免得一不心把人給嚇跑了,隻是華羽這個管家婆,太不懂事了些。
“公子,仔細些別喝得太多,明日還要趕路,省得起不來。”
柳絮絮嗔怪地望了她一眼,不以為然,“小爺我今夜一定要不醉不歸。”
“公子,醉酒最傷身,況且……”
她俯下身,湊在柳絮絮耳邊,小心說:“況且雲爺是深是淺,還不得而知,公子定要謹慎些。”
“華羽美人該找個人嫁了!”仰起頭一杯酒灌下,然後皺著眉。
不悅道:“小爺看那風家大公子就不錯,前幾日還惦記著要納個美妾,你覺得如何?”
咬了咬牙,華羽心中一緊,微微有些痛楚,臉上也閃過一絲的不自在。
“公子,華羽是男人,如何能使得。”
“白露都能使得,你又如何使不得?”
柳絮絮直直望著她一襲男裝綁身,初見時的軟弱,早已成了那天邊的浮雲一般,一去不複返。
而今,留下她身上的,更多的是堅毅和決然。
這樣的堅毅和決然,固然使得華羽頑強的活了下來,卻也失去了一些純粹。
柳絮絮一路望著她的改變,卻什麽也不說,隻裝作不知道,直到再也裝不下去,這才斷其的心思。
她是大隅最**不羈的公子昭,向來都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這種小兒小女的心思怎麽能綁得住?
不再理會她,柳絮絮伸手招來幾名遠遠觀望,不敢走過的男倌,“來來來,都來陪小爺喝酒。”
這樣的話,於華羽又是一擊,公子既不是真正的公子,喜歡的自然是男人,她又算得了什麽。
眼裏一黯,她再不作聲,也不願杵在這裏惹人嫌,默默退開。
臉色不太好的華羽同醉眼迷離的公子昭,這翻舉動落入有心人的眼裏,立即有了更深沉的意思。
大隅從來就不缺好事者,不多久便傳出,公子昭紅閣裏第一寵男華羽管家已然失寵了,各美公子爭相鬥豔,意欲取而代之。
紅閣是公子昭專屬的,尋歡作樂的花閣,在這裏,無論是女倌還是男倌,身材都是百裏挑一,姿色都是上等的。
為的就是用來滿足公子昭迷亂跟無恥,但為了日進鬥金,這紅閣同時也對外開放。
當然這個對外,指的自然是那些有錢,消費高檔次的人。
夜漸深,紅閣內外鶯聲笑語卻不斷。
美人歌舞,盡夜不息,奢靡的醉生夢死的氣息最是令人流戀忘返。
此時,在這閣樓之上的一間雅房裏,卻是寂靜一片,顯得十分的格格不入。
蕭崢手握著酒杯,淺淺微抿。
對麵的雅間大開,隻稍一眼便能將隻要的情景全部納入眼中。
從他坐在這裏的時候,公子昭就已經在對麵喝得不成形了。那些衣香鬢影之下**~亂不甚入目,調笑的話語更是膽大齷齪。
這一幕一幕,看得他臉色一點一點往下沉,耐心漸失。
傳聞中的公子昭,就是這般醇酒美se,視禮教如糞土,視世俗如無物,這樣的人早該亂刀砍死,五馬分屍了。
冷冷一哼,蕭崢的眼裏多是不屑。
若非他財富驚人,讓皇上有所忌諱,怕是就早不在這個世上了。
說到財富,他的心頭又是一恨,這個公子昭不僅流連美色,更是財迷心竅,這才短短幾日,便設計騙了他好幾箱黃金。
這樣的敗類,就該上刀山下油鍋,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經白露一事,他以為公子昭心機深沉,擅使計謀。
今夜來前也隻不過為了再探一探虛實,就近觀察,豈料竟會看到對方縱情酒se,整日不斷,實在看得他很厭煩。
最後一口酒進了肚,杯已空,壺已見底,他打算就此離去。
正欲起身,樓下卻在這時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蕭崢微微一怔,複又坐穩。
“哎哎哎,你們聽說了麽,近日公子昭與蕭將軍為了一個美人鬥得死去活來的事情?”
事關大隅最風流的公子昭與大隅最年輕最俊美的的蕭將軍,眾人又怎會不熱情澎湃?
樓下人影攢動,瞬間就以此人為主心,圍坐成一團。
雅間裏靜坐的蕭崢,不由也隨之而豎起了耳朵,心裏卻隱隱有了種不大好的感覺。
以他的經驗,自是深深體會到,但凡與公子昭扯上關係的事情,都不會是怎麽好事情!
閑話甲某人已經忍不住,當先開口,“我說藍衣小哥,你話你就快講,這樣吊著大家夥兒的胃口,你故意的吧!”
藍衣小哥麵上大樂,也不賣關子了。
“你們還不知道吧,蕭將軍為了掩人耳目,竟然是支使風家大公子將公子昭的美妾擄了去。”
閑話甲某人:“不會吧,蕭將軍那樣剛下不阿,坐懷不亂的人,竟也幹出這等傷風敗俗的苟且之事?”
閑話乙某人:“男人嘛,再怎麽坐懷不亂,都有男人的毛病,你們懂的。”
此話一出,樓下頓時哄笑成一團,看到那些猥~褻的嘴臉,蕭崢的臉立馬就青了。
藍衣小哥又說:“兄台說得對,男人麽!但是我要講的卻不單單隻是這個。”
閑話甲某人:“別賣關子,快說!”
眾人立即附和,“就是,就是!”
“我聽說啊,公子昭那美妾長得極似蕭將軍的先癡傻後又失蹤的夫人。兩前年,這位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僅將蕭崢調戲了一番,更是一紙休書鬧得將軍府人仰馬翻,了不得啊……”
此話還未說完,閑話乙某人突然拍手大叫,“啊,這事我知道,我知道啊!”
眾人怒道:“閉嘴!”
藍衣小哥笑眯眯望了他一眼
,繼續道:“這事情兩年前,傳得沸沸揚揚,但是大家夥兒可能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閑話甲某人急不可待,立即道:“快說快說!”
“這位夫人可是柳相爺家的大小姐,即便是癡傻了,卻也彪悍,她不僅將蕭將軍耍得團團轉,更重要的是將軍與小妾行房之日,她竟大大方方在一旁觀看指點。”
手裏下意識收緊,用力一捏,那隻名貴的酒杯瞬間碎成渣,蕭崢一臉沉陰,嘴唇緊緊抿起。
“我知道,我知道!”閑話乙某人還是沒能忍住,脫口就說:“我知道蕭將軍因此事纏綿病榻數月之久,就此之後再也不能人道了……”
雅房裏的蕭崢突然渾身一震,當下瞪大眼,直直將視線逼向對麵房間中喝得暈天暗地的人。
其神色淩厲之極,大有一股將之生吞活剝之勢。
“噓,你小聲些,低調低調!”藍衣小哥看著閑話乙某人那般得意洋洋的姿態,忍不住提醒。
乙某人興頭正盛,哪低調得起來。
“小哥你既然提了由頭,還不許我往下說麽。依我看那位夫人既然能把將軍府鬧得雞犬不寧,還能再掏空蕭將軍家產後不知所蹤,怎麽會是癡傻呢?”
甲某人點頭讚同道:“沒錯,這從古至今,還沒聽說女子休夫的事情,這柳相千金果然彪悍,也難道將軍被嚇得不能人道。那麽風光的蕭將軍,實則是最憋屈的男人罷了,哈哈……”
樓下轟笑成一團,流言蜚語向來傳得快。
這般光景,隻怕不消片刻,便會傳了花閣,不久後便會成為大街小巷供人津津樂道的茶後笑料。
蕭崢目光凜列,震怒無比。
然對麵的公子昭卻是笑意慵慵,軟軟支著額頭,靠在美倌臂膀之上。
一定是他!是他在背後搞得鬼!
蕭崢射向他的視線一道比一道淩厲,整個雅房內已是寒氣森森。
柳絮絮微微一抬,仰著臉似乎是不經意往這邊望了一眼,這一眼正好對上蕭崢目眥欲裂的神色。
她愣了一愣,頓又扯開眉眼,眯眯笑了起來。
“小爺突然發現一絕色美人,爾等庸姿俗粉退散了罷!”
說罷,她搖晃起身,踉踉蹌蹌晃**著身體一路走來……
盯著他醉態百出的模樣,蕭崢竟出乎意料地坐著沒動。
眼中醉波**漾的人,麵頰之上自然也好不了多少,此時公子昭麵若桃粉,似乎醉得不輕了。
一把推開房間,美色當前,不抱白不抱。
“哎呀呀,今夜明月當空,美酒當前,又有如此絕色佳人,小爺我今日洞房花燭夜……美人莫怕,給小爺親一個……”
說著就是一撲,蕭崢一愣,沒料到他說動手就動手,一時間被抱了個正著,心頭又是一氣,殺心頓起。
迷蒙的醉眼就在眼前晃動,他這微微一遲疑,一隻柔若無骨的白嫩的似女子一般的小手,頓時摸上了他的臉?
似女子?蕭崢心神微晃。
“咦?大美人兒,小爺我看著你好眼熟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