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傻了?”話說得這麽清晰,有條有理,真傻了?蕭崢擰著眉懷疑地看著她,眼裏幽深警告的意味頗為濃鬱。

看這話問的!她自然不會承認。

忽然就發難,多半也是因為心虛才有的衝動,而衝動的結果便是,她猛得抱住蕭崢那顆英俊帥氣的腦袋,狠狠摁到了浴桶裏。

口裏還念念有詞,“你才傻了,你特麽這麽傻,你家人知道嗎?”

所謂假亦是真,真亦是假,真真假假,看我不弄死你!

蕭崢一時不察,全然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她按到水裏。

膽敢這樣對待他的人,通常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他打得爹娘都認不出來。

可是現在,這個人不是別人,正他名媒正娶的妻,而且還是一個摔傻了的正妻!

因著這個原因,他在怒不可赦地浮出水麵之後,漲得滿臉醬紫,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憋的。

總之,他就算再怎麽怒氣滔天地瞪向她,也隻能幹瞪著,半天才憋出三個字,“你瘋啦!”

話音剛落,就見她作勢又要撲上來。

蕭崢不欲與她再繼續糾扯不清,避開與她接觸。

隻是衣裳都被她踩在腳下麵模全非,他猛得捂住她的眼從浴桶裏站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陌生氣息,讓柳絮絮麵上一呆,動作生生止住,猛得扯開他的手掌。

好半天,才喃喃道:“要死了,要長針眼了……”

“無恥!”蕭崢臉一熱,撿起被她踩亂的衣物,當即火燒火燎竄出浴桶,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他心裏頭更是沉甸甸的,今日不單不宜出行,更是不宜沐浴,他一大早起床時就應該把黃道吉日看個清楚的。

強忍著爆出鼻血的衝動,柳絮絮當即臉不紅心不跳,道:“身材真是好呀!”

蕭崢滿臉漲紅,瞬間又黑成碳色,緊接著是青白交加……

“滾出去!”

她當然不會乖乖滾蛋,他既然敢出軌,還敢休她,就得付出代價不是!她還沒有玩夠呢。

嘴一撇,已帶哭腔,“你好凶,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說哭就哭,這演技不是蓋的。

哇地一下,果然就放聲大哭起來,在氣勢上大有一股水淹金山寺的勁頭。

跟一個傻子,他有理也講不清,她原來不是這樣的,怎麽就摔傻了呢?蕭崢被她整得頭昏腦脹,額上的青筋更是跳得歡快。

真是頭疼!

“夠了!別哭了!”

“你凶我!”

裹著衣物後退一步,他好言勸道:“你現在出去,我便不再凶你。”無論怎樣,先哄出去再說。

真把她當傻子對待呢,柳絮絮悄悄勾了勾嘴角,但很快又掩了去,她果斷搖頭,“不行,我不同意!”

臉再次黑了黑,蕭崢的心中更是鬱悶之極,她真的是傻了嗎?

除了性格大變,明明思絡清晰得很,就連說話也有條有理,想到這裏,他不由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見他不應,柳絮絮拿出殺手鐧,她立馬往地上一坐,然後把頭高高揚起,最後放聲大嚎。

整個動作一嗬成氣,豪氣十足的哭腔就跟哭喪似的。

眉頭再次擰了起來,蕭崢嘴角抽了抽,讓步道:“你說。”

“我要跟你睡!”她抽抽答答,肩頭一聳一聳地,大有你不答應,我再哭給你看。

蕭崢撫額,“男女授受不清……”說著,他似乎意識到什麽,“就算你我已成婚,現在也不合適。”

為達目的,她才管他那麽多,就是要不擇手段。

她繼續抽泣,越抽泣聲音也越發大起來,情緒也越不越不穩定。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哼!她就不信沒有她搞不定的事了還!少將軍?哼!

當夜柳絮絮便爬上了蕭崢的床,勢要霸著他,壓著他,刺激著他……

上半夜,她輾轉難眠,不是因為身邊有個活色添香的美男,而是她根本不習慣睡覺時身邊有個人,而且還是個男人。

怎麽著都非常的別扭,況且這個男人用一把寶劍橫在兩人中間,寒光閃閃,她稍有越舉之勢,他便遞上寶劍給她觀賞觀賞。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該防狼的人也是她吧!

所以她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於是她就翻來覆去,又翻來覆去,複又翻來覆去……

蕭崢驟然睜開眼,“老實睡覺,再敢鬧騰就把你踢下去!”

說完就很幹脆地閉上了眼。

柳絮絮咬碎了一口銀牙,心裏那叫一個恨,什麽叫自作孽不活,說得就是她這樣的……

下半夜,她總算挨不過睡神的呼喚,鼾然睡去。

卻不想是勇猛越界,管你楚河還是漢界,老子霸了再說。

第三次睜開眼,蕭崢抬手挪開那條無比凶殘地橫在他跨上的腿。

望著睡著天昏地暗的柳絮絮,眉頭一擰,發狠道:“你膽敢再壓著我,便把你扔出去!”

也是這狠話終於驚動了她,她不安的滾了滾,滾進一個溫暖的懷裏。

真舒服,她似乎是心滿意足地拱了拱,安心睡了。

心裏微微一愣,蕭崢嫌棄地把她往外麵撥了撥,見她又有滾動的勢態,立即拿了枕頭往她懷裏一塞。

世界終於清靜了,他這才滿意地閉上眼。

然而,再醒來,看到胸口壓著黑漆漆的一團,蕭崢鬱悶地瞪著橫在自己胸口上,壓得他惡夢連連的腦袋,真想一掌把它劈開。

無奈撥開,再睡……

不多久,臉上一痛,睜開眼一隻雪白的腳丫子正對著了他的臉……

“柳絮絮!”蕭崢心中一陣翻騰,士可忍孰不可能!

然而回答他的是,她迷迷糊糊呢喃一句不清不楚的話,腳丫子一蹬,又轉了個身,扯過棉被抱住,繼續呼呼大睡。

蕭崢的臉頓時青一陣,白一陣,青白交加,好不難看。

他想他上輩子一定是做了什麽滔天的惡行,才讓她這麽折磨。

豎日,柳絮絮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莫名其妙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心裏非常滴不滿意。

就算她心裏確實是很排斥同睡這麽件事情,可是自己排斥是一回事,被別人排斥又是另外一回事。

總歸,想

來想去,心裏就是不大平衡。

一口惡氣含在嘴裏更是不上不下,不吐不快,所以,這事不能這麽就算了。

再說了,給蕭崢找晦氣就是她目前正在幹著的事情,哪能輕易就這麽算了,想著想著,腳下的步子也就越發快了起來。

“夫人!”王管家急匆匆攔著她,“夫人萬萬不可進去。”

“為什麽不能進去?”

“將軍他病倒了。”王管家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昨天晚上明明都好好的,怎麽會病倒了,他撒謊。

“不行,我要去看美人相公。”

“夫人,現在不能去。”王管家攔在門前不讓進。

“為什麽不能去?”

王管家嘴角微抽,“因為將軍他病倒了。”

“不行,我要去看美人相公。”

王管家嘴角又抽了抽,“現在不能去。”

“為什麽不能去?”

王管家嘴角抽狠了,“夫人,將軍真的病倒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美人相公。”

王管家陣亡……

房間吱嘎一聲被打開,大夫從房間走出來,王管家立即滿血複活,“大夫,將軍他怎麽樣了?”

柳絮絮把耳朵一豎。

那大夫摸了一把山羊胡,沉痛道:“將軍昨夜可是遇到了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

王管家被問得莫明其妙,“將軍昨夜沐浴後就睡了。”

“不對,不對!”柳絮絮立即插嘴,“美人相公昨晚沐浴後,我們還聊了一會兒天。”

聊了一會兒天?王管家萬分驚恐地望著她。“夫人,這話是何意?”

“沒有何意,哪有什麽何意,就隻有美人相公跟我一起睡的,沒有別人,根本不可能遇到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這個庸醫騙你的呢。”

“荒唐!”被說成庸醫的大夫立即就怒了,“將軍明明就是因驚嚇過度而臥病,老夫行醫多年,是不會診錯的!”

王管家立即跟著點頭,“李大夫醫術高明,是不會弄錯的。那將軍要不要緊?”

“無事,安神休息兩日便可,老夫開了一些安神藥方。”

“我這便叫人隨李大夫去取藥。”

“如此甚好。”

見自己被他們忽視了心裏也不惱,柳絮絮掂起腳就要往微開的房間而去。

卻見王管家“啪啦”一下,把開關嚴了,“夫人,你也聽到了,將軍真的病倒了,你看……”

撇撇嘴,不看就不看,有什麽了不起的,跟誰沒生過病一樣,大驚小怪,少見多怪,真是的!

蕭崢這一病,居說病得不輕,而柳絮絮在將軍府上的日子混得……也著實混得不太好,將軍因受驚……不,是受~精~過度病倒之後,她就被隔絕了。

具體表現在,隻要她出現在距離蕭崢方圓十米之內,王管家定然會像幽靈一樣冒出來,板著臉對她說:“夫人,將軍病還未痊愈,希望您不要打擾到他。”

試著悄悄靠近了好幾次,均以當場被捉,被下人架走收場,次數多了,柳絮絮興致全無,也沒耐心陪他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