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蘇帛一家原是受到薩滿族詛咒的家族,在承諾為上代幫主守墓後,才由山神幫出麵去請求薩滿族的大巫師解除了他這一血脈身上的咒語,但永生永世,世世代代都不得出冰崖一步,除非有山神幫幫主的許可。”滂滂急得漲、紅著小臉在說。

“那挺好的啊,不是嗎?”玄飛不理解為什麽滂滂要這樣著急。

“蘇家受到薩滿族的詛咒,力量大大減弱,這且不說,蘇家當年是木清風的祖父親自擒獲的,他們一直記著仇,現在蘇帛肯定要去找木清風報仇了,你看你做的好事。”滂滂急得跺腳道。

玄飛一怔,樓夜雨就說:“我和師妹,淩掌門,趙小姐,現在就上山去截住蘇帛,不讓他鬧出事來。”

叫上趙欺夏就等是上了活保險,蘇帛再強,遇上趙欺夏這種難纏的修香人還是沒半點法子,瞧著四人離去後,滂滂才輕著小胸口出了口氣。

“我哪知道,又沒人跟我提過。”玄飛砸巴著嘴說,“蘇帛這代就剩下他一個了吧?”

“就他一個獨苗,要再多幾個還得了。我聽四叔說,當年可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擒下他的爺爺。”滂滂翻著白眼說。

“蘇帛的力量要恢複的話,打得過樓夜雨嗎?”玄飛問道。

“這我不知道,但隻能說蘇家要是沒被詛咒的話,實力很強,”滂滂想想,再重複了一句,“很強。”

玄飛微微點頭,就聽淩一寧說:“要再不下去的話,那三魂還魄丹就要冷了吧?”

雖說滂滂用的是保溫的樂扣瓶,但這長白山上的氣溫實在太低,就算她放在懷裏,還是極容易就給凍得變冷了,她一聽,就對石淨說:“小石頭,幫我去拿條繩子來。”

石淨愣愣的瞧著玄飛,直到玄飛點頭後,他才去蘇帛往日住的石屋裏去找繩索。

“這藥也怪,明明是湯藥,為什麽要叫丹呢?”淩一寧不解道。

“三魂還魄丹在古時確實是在藥爐內煉成丹藥狀,再拿給人服食的,但在魔教的傳說中,湯藥的威力更大一些,所以雖是延襲了古時的名字,而實際上用的卻是丹藥。”

玄飛說著,就站在冰崖的邊緣上像四周望去。

“在這裏鑿洞為陰、穴的話,北麵是峽穀,形似長龍蟄伏,南麵是山林,狀類劍戟林立,西、東二麵分別是山澗和礦脈,占足了凶穴之地,所謂‘北土南木,西水東金,死後永生不得安寧’,再瞧這裏的形狀,像是一隻大魚張著的巨口,正是古書中說的吞魚穴,隻是並非吞魚入腹,而是被魚吞入腹中。”

玄飛搖著一歎:“按陰、穴的尋址之術而言,埋下去的人,怕是永世不得超生,而他活著的子孫後代,更是連一點榮華富貴都沾不上邊,能不橫死就算幸運了。”

聽著玄飛的話,滂滂臉色一變:“你這一說,我想起來,獨孤幫主當年有個獨子,本是跟著四叔一塊任做壇主的,幫主之位傳給四叔後,那位獨孤壇主就因為走火入魔,被九天玄雷給劈死了。”

九天玄雷說得玄乎,其實就是一般的雷電,隻是能被劈死,這幾率實在小得可憐了。

“那我會不會出事?”滂滂膽戰心驚的問道。

“你和四叔的血緣相隔較遠,應當不會有事,”玄飛皺眉道,“吞魚穴中葬著的人應當是百分之百無法起屍複生,除非這洞裏還別有玄機。”

滂滂微微一震,看著玄飛瞧過來,忙把臉別到另外一側。

“你還有事瞞著我?”玄飛問道。

“沒……沒有。”滂滂用力的搖頭,卻是不敢正眼去瞧玄飛。

“你說你送宋子雄去墓地的時候,他死而複生,卻未提及,他是如何死而複生,是不是這中間出的關係?”玄飛追問道。

按滂滂的說法,那宋子雄的魂魄暫時回到了體內,腦子也算是清醒的,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麽,而宋子雄的危險也不能讓人輕忽。

“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等會我陪你到墓地裏,宋子雄要是暴起逞凶的話,那也該為我想想才是。”

知道滂滂從根子上來說還算是個心地良善的女孩,玄飛就輕柔的誘導著她說出真相。

“我將四叔的棺木推到獨孤幫主的棺木旁時,”滂滂猶豫了好半晌,才開口,“瞧見獨孤幫主的棺木從裏向外破開,以為是幫外的人進來破壞,當時非常的氣惱,就想讓蘇帛過來瞧一瞧是怎麽一回事。”

玄飛聽著滂滂說的話,情不自禁想到了那個瘦弱的女孩獨自一人站在墓地裏,是何等樣的害怕的模樣。

“我剛想去拉繩索上的銅鈴,讓蘇帛下來,就聽到‘哧’的一聲,堆在墓地的角落裏毫不起眼的幾條金線不知怎地竄到了四叔的棺木裏。當時我極為害怕,眼睜睜的瞧著那幾條金線像是蛇一樣的往棺木裏鑽,一點法子都沒有,動都沒法動。”

“好半晌,等那些金線全都鑽到棺木裏後,我才突然醒過來,想要去推開四叔的棺蓋,想要看看裏麵是怎麽回事,就聽到‘哢’的聲,四叔推著棺蓋起來,我當時嚇得魂都沒了。瞧著那些金絲像是絲帶一樣的纏在四叔的身上,而四叔也是一臉的驚訝錯愕,站在棺材裏。”

“我完全的嚇傻了,直到四叔喊我,我才回過神來。然後,然後,他就在墓地裏找到了三魂還魄丹的藥方,那藥方散落在墓地的角落裏,我拿著藥方,就匆忙的回到雪月樓,剩下的事,你都知道了。”

玄飛大皺眉頭,要真如滂滂所言的話,那這墓地裏布置的陣法就相當的可怕了,而那幾條金線,正是金線鎖魂的模樣。

自如相傳在南北朝前的東晉葛洪和郭璞二人曾使過金線鎖魂之術,這二人是一當時的煉丹大家,魂術大師,一是當時赫赫有名的風水大師,兩人曾合力幫當時的高門世家子弟王澄使過金線鎖魂,硬將已被人殺害的王澄的魂魄拉入體內。

並在極長的一段時間內讓這位任俠率直,時任荊州刺史的奇男子多活了半年,隻是之後王澄的三子全都慘遭橫禍,想來當時郭璞為王澄布置的也是吞魚穴了。

而葛洪則是在穴內布置了能自動啟發的金線鎖魂之術,隻是不知這等奇術怎的傳到了為山神幫布置幫主墓地的人手中。

而金線鎖魂在十日之內,人的心智還在,過了十日後,人的心智就慢慢的喪失,傳聞那位王澄,在十日後,每日都在家中喝得大醉,要不是自行為之,就是家人專門讓人傳出的消息,而把他鎖在門內,以便不讓他出外為害。

要真是出此,那宋子雄在不在墓地裏都是個打問號的事了。

現在都快到了七七四十九日,金線鎖魂能鎖住的魂魄的最後日期裏了,要還不能服食三魂還魄丹的話,那宋子雄就大有可能心智完全的喪失了,那他可能就會像那位獨孤幫主一樣的走出墓地裏,到外麵來。

那位獨孤幫主是在心智尚存的情況下走出墓穴的,而宋子雄則是心智已失的情況,真要生得什麽禍害的話,那就麻煩了。

依這位威震東北的靠山王宋子雄的本事,可是要出大事的。

玄飛正想著,就看石淨滿臉驚恐的跑過來,背上還背著繩索:“幫主,幫主,屬下剛才見到宋幫主了,肯定是屬下眼花了。”

“什麽?”滂滂失聲道。

“你在哪裏見到的宋幫主?”玄飛忙追問道。

“我看他往山下的雪月樓去了。”石淨回了句,就撓頭道,“大概是屬下眼花吧,宋幫主都仙去一個多月了。”

他說著就看玄飛掉頭直奔摩托車掉著的地方而去,滂滂和淩一寧更是快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