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這是最簡便的辦法了,”玄飛咬牙道,“將樹砍斷後,沒了樹根裏的魂氣,附在樹幹上的魂氣也會立時消散,這迷蹤林自然不會存在了。”
但這法子實在有點缺德加無賴,玄飛花費了二三十分鍾才破解出來的,被他們用蠻力給解決了,也難怪他會咬牙切齒了。
“還是先趕過去吧,”事已至此,再想什麽都是白搭,蘇征邪就說,“那個火靈宮的於媚兒全身都透著古怪,要是讓她把鑰匙拿走的話,就麻煩了。”
玄飛一臉的安然,拍著他的肩膀說:“沒事,鑰匙不是鑰匙。”
蘇征邪一愣,他再聰明就理解不了這句話的意思,但看玄飛動身了,就趕緊的跟在後麵。
鷹嘴山下的原始森林果然像是在遠處看到的一樣繁茂,許多株參天大樹就這樣雜亂而有序的生長著,與長白山那大多都是鬆樹不同,這裏這種樹木都有,但最多的還是銀杏樹。
銀杏的生長較慢,能長成參天大樹,都有數百年上千年的曆史,而就是上萬年的銀杏都曾有人在南方發現過,隻是在這山東境內,有這樣大批的銀杏樹,卻是極為古怪的事了。
“沒聽任何人提起過,這裏有銀杏林,”吳桐說道,“要是讓植物所的人看到,隻怕又要被開辟成旅遊地點了。”
好好一個修行人,成天瞎想,趙欺夏沒給他好臉色瞧:“開發成什麽,你管得著嗎?”
吳桐一窒,蔫著頭跟在後麵,卻不敢再隨意的發表意見了。
偶爾能看到有一兩隻反應遲鈍的動物外,其它的動物都被嚇得魂都沒了,躲在自己的洞穴裏不敢露頭,誰知會不會成為修行人的食物。
“那邊好像有人煙。”淩一寧突然拉住玄飛的胳膊,停住腳,手指著前方的半山腰處說。
視線不好,但無妨礙能隱約能瞧清遠處的事物,就算沒了手電,還有天空中的明月和繁星在指路。
這又不是在迷蹤林中,連那天空都能用魂氣作假迷惑住人。玄飛看著半山腰,那裏確實好像有一個像是茅屋的地方,就打了手勢,讓淩正在前麵,用水魂氣長刀開路。
長刀每砍一片灌木都會發出劈啪的響聲,而魂兵的光芒同時可用來照明。
越往上走這灌木叢就長得越高,到得後來,近乎有一人來高了,密密麻麻的擋住了原本就不大好的視線。
玄飛正想要叫大家注意一些,突然一道淩厲的魂氣從左側襲來,他往後一躍,就看一條兩米長的尖刺貼著他的手臂刺過。
蘇征邪立時反應過來,他手一按那金算盤,就見數十顆金魂氣的算盤珠子浮在半空中一頓,便直衝那尖刺刺來的方向衝去。
“砰砰!”
兩聲輕響,那些算盤珠子被打得飛到天空,就看一道身影在灌木叢中躍起,折轉身子就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但人人都瞧出來了,這偷襲的是桃花社的大當家,她一擊不中,當即遠遁,做足了刺客的本色。
“沒想到她的魂兵是一柄這樣長的峨眉刺。”玄飛皺眉道。
全靠那突然來的不祥預感才逃過這一劫,要不然的話,隻怕玄飛現在已成了羊肉串上吃剩下的那一塊肥肉了。
“但現在能證明那十幾個人不是她殺的了。”蘇征邪說。
首先是魂兵的問題,大當家的魂兵是峨眉刺,假定她隻修了一種水魂氣,那她就隻有一種魂兵,而她的實力雖不凡,但想要一氣解決十幾位修行人,而又是在那短短的時間內,她還沒有那樣的實力。
蘇征邪手一勾所有的算盤珠子都消失在了夜空中,而玄飛則說:“她可能先行了一步,那三當家就算醒過來了,想要這樣快追上來,在這裏埋伏,時間上還是不夠。”
蘇征邪點點頭,示意範落山和朱吟月更加的小心一些。
而吳桐的臉色已有點難看了,現在大當家的目標是玄飛,下一回她的目標可能就是自己了,想到無端端的得罪了桃花社,惹來這樣的強敵,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當時就該當即立斷,放棄考試,回鷹魂派,那豈不是很好。
沒必要為了考入天門,而把命都丟了。
吳桐正在胡思亂想,一行人卻都走到了淩一寧說的那個茅屋前,隻是這處就算住了人怕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茅屋整個的破朽不堪,窗欞以下全都向外倒下了,門也大大的開著,茅屋裏到處都是蜘蛛網,能夠一覽無遺,
再看茅屋外,有一處水井,但走上前,用手電往下照,卻是幹涸已久,一點水都沒有了。
在水井的一旁是一個巨大的磨盤,上頭還有剩餘的一些穀子,但都幹巴巴的,發了一陣綠黴,不知已放了多少年。
而在磨盤的後麵是一座紡車,這在現代的農村怕都不多見了,那架紡車的梭子散落在一旁,而整個支架已是完全的朽敗不堪,隻怕是輕輕一碰就會全然解體。
“應該是幾百年前的茅屋了。”吳桐感歎一聲,就聽到窸窣的聲響,立時緊張起來。
蘇征邪握著手電照過去,卻是一條嚇得發抖的草花蛇,正定定的縮在牆角處,不知是該躲還是該逃。
範落山笑著用一條木棍把它人撩起,往山上的樹林裏一甩:“好好活著吧。”
玄飛打量了四周一陣後,搖頭說:“這不可能是那野人的屋子,這裏的灰塵都能用來蓋屋子了。”
蘇征邪點頭一笑說:“但想必也不是尋常人的居所,能住在這深山裏,恐怕也不簡單。”
要是一般的讀書人報謂的隱居也都會找聚居的村落,真正敢在這種原始森林裏獨居,膽氣且不說,也得能防得住那些猛獸才行。
“正叔,你到房裏去瞧一瞧,看能找到些什麽東西。”玄飛說道。
這雖是站在外麵能瞧到大半的模樣,但總不如走到裏頭去,他瞧淩一寧和趙欺夏捂著鼻子的模樣,想著是不願意進去的了。
趙欺夏不說,玄飛要是進屋的話,那淩一寧肯定得跟去,考慮到她,才讓淩正去看看。
蘇征邪也示意範落山跟過去,他卻對玄飛說:“要這處不是那野人的居所,他到底住在哪裏。”
蘇征邪猜測那鑰匙或許就是在野人手中,玄飛才一個勁的想要找到他。
想來也是,這鷹嘴山附近方圓好幾裏,要真是隨意的扔在山石裏,怕是上百年都修想能找得到,天門的題目雖是有難度,但不會到變態的地步。
“我也想知道,”玄飛歪了歪嘴說,“這鷹嘴山裏想要找個人,怕是很難了。”
“很難嗎?”趙欺夏指著淩正手裏提著的一個紅**說道。
這布質的紅**自然不是兩三百年前的人留下的了,隻是上麵還有些精斑,讓人看著直犯惡心。
淩正把紅**扔在地上說:“裏頭有一張椅子,椅子上沒有任何的灰塵,紅**就擺在那上麵,而我們站在外頭,卻正好瞧不到那裏。”
這紅**要是那野人的就好辦了,不用玄飛多言,趙欺夏拿出了覓魂香,一麵忍著惡心,一麵用小刀拿那紅**切下一角。
而蘇征邪看到那覓魂香的模樣,眉毛微微一挑,卻不說話,而範落山和朱吟月則是驚恐的交換了個眼色,而吳桐卻快連下巴都跌落到地上了,他張著嘴,一臉的錯愕和驚慌。
“她是修香人,”玄飛淡然說道,“你們要有想要走的就先離開吧。”
蘇征邪搖頭道:“我們鴻升客棧在修行人的世界中口碑也不好,五十步笑百步,何苦由來。”
玄飛讚許的瞟了他一眼,就見淩一寧在不住的反胃,被這條紅**給弄得又想要吐了。
“我扶你過去。”玄飛握著她的手,將她帶到一旁,順便按著她的脈搏,當聽到她的脈搏沒事後,才鬆了口氣,他怕的是弄出個小孩來,那才叫糟糕了。
“你要實在受不了的話,就別去想那個東西。”玄飛說著,就看到不遠處的樹林裏閃了下光,而很明顯的是那不是修行人帶著的燈光。
他心下一凜,正想叫淩正過來,就看那燈光忽明忽暗的閃了過來。
一條身影從屋後躍出,不是別人,正是那火靈宮的於媚兒。
“修香人也來參加考試,真是有教無類了。”於媚兒冷笑一聲,抱著手盯著趙欺夏手中的覓魂香說。
“嗆!”
六種魂兵擎在手上,除去玄飛和趙欺夏,剩下六人把於媚兒圍在了中間。
“你有點太狂妄了,火靈宮就很牛、逼嗎?”玄飛手裏挾著一張定字符,一臉冷淡的瞧著她,“你是不是想交代在這裏了?”
於媚兒一時不慎,被人圍住,神色倒沒怎麽變,想來年紀雖小,江湖卻老,在外頭走動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即就仰天長笑:“想不到山神幫的幫主也要倚多取勝。”
“我就以多打少怎麽了?”玄飛用空著的手掏煙點火,吸了口,瞪著她說,“別跟我說什麽單挑,我他媽又不是小痞子打架,單挑個毛,等你到地底再想辦法回來找我單挑吧。不過我可告訴你,我對女人有一手,對鬼有一手,對女鬼就更有一手了。”
於媚兒聽著玄飛那邪氣的笑聲,直想跺腳,她的實力是不錯,但想要在這六名已有防範的高手中走脫,那難度還有點太大了。
真要受點傷的話,再遇到像桃花社大當家那種喜歡暗殺的主,或者是段飛那種人多勢眾的主,那就不好辦了。
“你到底是大幫派的幫主還是個流氓?”於媚兒喊道。
“幫主就不能是流氓嗎?你規定的?老子今天還就做流氓了。”玄飛一抬手正準備發號司令,就見趙欺夏緊張的向兩旁張望,忙問道:“咋了?”
“那野人就在這附近……”
趙欺夏隻來得及說出一半,一股強勁的拳風就把她掃得飛了起來,玄飛縱身躍起,將她帶到一旁,就看個臉龐上滿是毛,身上隻穿了一條藍**的高大漢子冷冷的看著這裏。
他的來勢又猛又快,在場的高手雖多,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他的存在。
“放了她。”野人說話的聲音極為苦澀,像是許久沒有和人說過話一樣,非常的難聽。
於媚兒愣住了,她可沒想到野人會幫她出頭,而她更是異常的警覺,因為她看到了野人那條紅**上的精斑。
“你說放就放?給我打!”玄飛一聲怒吼,淩正舞著水魂氣長刀衝了上去。
這鑰匙就得著落在野人身上,就算野人能忍住獸性,不像之前在那裏一樣的大開殺戒,都得要放他的血,才能過得了這個考試。
“蓬!”
野人的手臂上突然出現一道薄如紙屑的金盾,隻一抬手就將淩正整個震到半空中,一時間血氣翻湧,差點喘不過氣來。
這讓在場的人都驚住了。
對淩正的實力就算不了解,而他是山神幫的護法,這個地位總是有數的,而於媚兒雖不知道他的身份,而看他衝擊過去的速度,手中魂兵的顏色,就能大致的判斷出他的實力。
可就算如此,還是被野人輕而易舉的擋飛了,這怎能不讓人吃驚。
“我再說一遍,放了她,別讓我出重手。”野人說著痛苦的捂著腦袋,發出一聲驚天怒吼。
先前淩正的魂兵就引得了附近的修行人的注意,現在更是看到山中不停的有著燈光閃爍和人在縱躍的身影。
“先放了於媚兒,”玄飛看著淩一寧接下淩正後,沉聲道,“這位先生,你和火靈宮有什麽關係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一陣恍然。
依這野人的年歲和造型,自不會和於媚兒有什麽奸情存在,而剩下的可能就隻能是於媚兒的來曆了,她是火靈宮的弟子,那說不定這野人與火靈宮的東方真人是故交?
於媚兒一怔,就關注的瞧著野人。
“哼,我和火靈宮有沒有關係,幹你什麽事?”野人突然目光淩厲的朝玄飛射來。
玄飛感覺就像是被一把冰箭射中了一樣,但野人的話無疑是在告訴他,他確實和火靈宮有關係,而且關係還不淺。
聰慧的淩一寧、蘇征邪、於媚兒都猜到了。
“你是,”於媚兒打量著野人,他的臉上長著厚厚的絨毛,看不清楚他的臉,想要判斷出他是誰,這恐怕一時還做不到,但猜猜還是可以的,“你是莫言師叔?”
“莫言那個兔崽子還沒死嗎?”野人說了句,看著源源不斷躍入茅屋旁的修行人,立時想要轉身跑開。
“鑰匙在他身上。”玄飛大喝道,“別讓他跑了。”
一句話就讓野人被攔了下來,他身前十數道的魂兵,就算他強絕天橫,也無法能輕易突破。
“玄幫主,你又倚多欺少了。”於媚兒嘲笑道。
“那也得看是什麽人,”玄飛冷眼瞧著她,“這位先生之前在路上可是殺了十好幾位修行人的高手,要不采用這樣的辦法,難道也真像你說的一樣,和他單打獨鬥嗎?我可沒那個閑工夫。”
於媚兒一愣,她是從那條路上來的,自然瞧見了那滿地斷肢的場景,本來還對野人有些好感,現在卻是不翼而飛了。
“你能確定那都是他幹的?”於媚兒沉聲道。
“他攻擊小夏時的拳風,猛如威虎,拳勁更是狠得通透,怕是這上千的修行人加一處,也找不出第二位來,何況……”玄飛往在跟修行人鬥在一處的野人指去,“你看。”
就見這說話的短短時間內,地上已多了十來具的屍體,全都被他狀若瘋虎的撕成了碎片。
於媚兒一時間再說不出話來。
玄飛拉著蘇征邪的胳膊走出兩步,低聲說:“鑰匙是這野人的血,蘇兄等到時機成熟隻需要拿到他一兩毫升的血就可以了。”
沒必要將野人除掉,而且這個難度太大了,但讓他受傷還是很容易。
而蘇征邪是己方八人中實力最強者,有他加上定字符,倒是有八成的把握能夠做到,特別是在野人被修行人圍攻的時候。
說完後,玄飛就看於媚兒的耳朵微微動了下,就皺眉道:“於小姐,偷聽人說話算是好習慣嗎?”
“我有偷聽嗎?話是自己傳到我耳朵中的。”於媚兒翹著嘴說了句。
這時已有兩三百的修行人到了茅屋前,任是野人實力強絕,麵對著前赴後繼,而又越來越強的修行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鑰匙在野人身上的消息已傳了個遍,有些聰明人頓時恍然,也想到天門不可能安排運氣似的真的找鑰匙的任務。
“這位先生,隻要你將鑰匙交出來,我們立時就走。”說話的人聲音極為宏亮,也很熟悉,那是金陽派的段飛。
“哼!”野人重重的哼了聲,瘋狂的一拳將某個施著水魂氣長劍的修行人整個打飛,撞在附近的山壁上,眼見是不活了。
而隨後又有兩個實力更強的修行人補上去,給野人的壓力更大。
“可以了,蘇兄。”眼看野人又撞飛兩名修行人,玄飛喊道。
蘇征邪一拍金算盤,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