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傍晚時分,火車駛進了京城。

站台之上,各滿了各著各異的人群。

林淼率先走出了車廂,玄飛緊隨其後,當看到她鑽身進了那停在站台上的汽車裏時,玄飛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其他人也是一樣,都被各自前來接人的車輛帶走。

平常有一兩輛車進站接人並不奇怪,但是這次一來就是數輛,而且接的還全部都是孩子,這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怎麽,你也沒人接?”一路上不停的向玄飛推銷各種物品的家夥突然在玄飛的身後出現。

玄飛沒好氣的瞅了他一眼,便整了整自己的玄陰袋準備出門。

“哎,我叫錢不多,你呢?”錢不多絲毫不介意玄飛的表現,臉皮相當之厚的跟了過來。

“玄飛。”玄飛冷冰冰的說道。

“哦,玄飛,不錯的名字。哎,你知道京玄院應該怎麽去嗎?”錢不多輕聲問道。

玄飛搖了搖頭,不過指了指出站口那裏的一塊被人高舉的招牌:“京城玄學研究院分院!”

“嗬,還是你聰明。不過這分院和京玄院是一會事嗎?”錢不多有些質疑的問道。

玄飛依然搖了搖頭,自顧自的朝著那舉牌的人走了過去。

舉牌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體型有些發福,而且頭發也有些禿頂,身形雖然不咋地,但是臉色卻是異於常人,見到玄飛和錢不多走了過來,臉上也是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小朋友,你們是去京玄院報道的嗎?”

“嗯,你是京玄院的人嗎?”玄飛漫不經心的問道。

“是,是,是,京玄院更有七個分院,我們就是其中一個,走吧走吧,天色不早了,我趕緊帶你們回去。”說完,那家夥便是主動的上前去幫兩人提行禮。

玄飛一臉鄙夷的看著這個接車的大叔,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高手雲集的京玄院出來的人物?

更令玄飛鬱悶的是,用來接他們的車子竟然是一輛人力三輪車,而那中年大叔,就是那蹬三輪的苦力。

看著兩人一臉鄙夷的模樣,大叔十分鎮定的說道:“修行之人,要無時無刻鍛煉自己的意誌。”

兩人懷疑的點了點頭,雖然懷疑,不過還是上了三輪車的後座上。

“你們可以叫我清林,也可以叫我林師兄。”清林邊賣力的蹬著三輪轉進胡同,邊介紹著自己。

“我叫玄飛。”

“我叫錢不多。”

兩人下車的時候是傍晚,但是當他們到達京玄院的時候卻已經是午夜。

在這晚秋的季節裏,清林師兄身上的厚衣也是早已經被打透。

通過在路上的聊天得知,京玄院共有七個分院,前來報名的學生都是要先在這七院內修行,然後通過考驗之後,才會進入總院之中,最後才能得到畢業證書。

京玄七院,分別是專門修練佛學的佛學院、專門修練道術的道學院、專門理查天象的天學院、專門查視風水的地學院、專門布局施術的巫學院、專門修練陰陽的冥學院,最後一個便是玄飛要去的專門修練丹藥之術的丹學院。

玄飛不知道這七者之間有什麽區別,對他而言去哪學是無所謂的,反正都是在京玄院之中。

可是當他看到丹學院那棟由八間破舊不堪的土屋組成的教學場地時,他有些猶豫了。

而且,那些大包小包的孩子們沒有一人是朝著這邊走來。

“玄飛,我看,我們還是別進去了。”錢不多的心中有些顧慮的說道。

玄飛點了點頭,畢竟對麵那地玄院的教學樓實在是太宏偉了,隔壁冥學院的也不差,就連玄飛覺著沒有必要去的佛學院都比這裏強上百倍。

看著這堆滿雜物的教室,看著那放滿藥草的院落,再看看那空無一人的宿舍,玄飛和錢不多兩人二話不說就拿起包袱,準備逃到對麵的地學院去。

“你們這是做什麽?”清林有些著急的叫道。

“清林師兄,您可別坑我們。我們不知道這京玄院到底是怎麽會事,但是我們也知道要隨大流。那麽多分院,就您這最差,還沒人來?肯定不咋地。玄飛,快走!”錢不多說完就準備拉著玄飛離開。

清林見狀,連忙跑到兩人身前,絲毫不顧那過路的人群嘲諷和鄙夷的眼神,可憐巴巴的說:“我知道,我知道你們也想像他們一樣進高樓、睡軟床,可是我們修行人要隨時磨練自己的意誌……”

“我寧願在舒服的環境下墮落,也不願意在痛苦的環境下成長,玄飛,走!”錢不多拉著玄飛就路到了街道上。

“撲嗵……”一聲清楚的人體落的聲音,回頭看去,清林師兄竟然跪在了地上,雙眼之中還泛濫起了淚花。

“你們就算可憐可憐我,留下來吧!”清林泣不成聲的說道。

“瞧,清林又來老一套了。”

“嗬嗬,年年這樣,也沒見有人去他那。”

“來這裏的人有誰不知道曾經京玄七院之一的丹院早已經被剔除,要不是看在他師父無欲上人的份上,這幾間破草屋早就被拆了。”

周圍那些其他分院的學員和導員們,絲毫沒有同情這個用下跪來挽留弟子的清林,反倒是對他不停的冷嘲熱諷著。

玄飛聽到了這些人的聲音,停下了腳步,眉頭緊皺的回頭看著清林。

“玄飛,你要幹什麽?再過一會各院的報名處就關門了,時辰一到,我們就沒法報名了。”錢不多著急的說道。

玄飛鬆開了被錢不多緊抓著他的手,不以為然的說:“你去吧,我留下來。”

“你瘋了,留在這什麽時候能畢業!”錢不多驚訝的叫道。

玄飛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道:“我又沒打算畢業,行了,你快走吧,你還是到舒服的環境裏墮落吧。”

錢不多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隨你便,你不走,那我走了。”說罷,錢不多就抱著自己的行禮朝著地學院的方向跑了過去。

“吆喝,今年還真有傻子哈!”

“小朋友,你來的時候你家人沒有告訴你嗎?”

“行了,別理他了,看他的打扮就知道是一個土包子。”

“嗬嗬,從今天起,丹學院算是有兩個弟子了,哈哈哈……”

那人譏諷的笑聲還沒有散去,他臉上的肌肉就僵硬在了原地,足足比他矮了兩頭的玄飛正雙手插兜,玉麵朝天的瞪著他。

“你……看什麽!”那家夥被玄飛這動作嚇了一跳,慌亂的閃到一旁。

玄飛不屑的瞅了他一眼,“切,還以為有多厲害,原來就是一隻中看不中用的紙老虎而已!”

“你說什麽!”那家夥被玄飛一話激怒了,抬手指著玄飛大吼起來。

“小黑,上!”玄飛大手一揮,便是扭頭朝著清林走去。

原本看上去無精打采的小黑,得到玄飛的指令之後,像是一隻餓狼一般的撲向了那賊眉鼠眼的家夥。

三角眼沒有想到玄飛會讓狗來咬自己,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可是當他看到來的隻是一隻尚未成年的小狗之時,臉上又明顯的露出了狂妄之色。“臭小子,讓你知道知道,京玄院可不是隨便讓你撒野的地方。”

“砰……”

“汪……”

話落之時,小黑的身體也是被這家夥一腳踢飛出去。

小黑落地之時,玄飛這才想起,它的脖子上還戴著怪叔叔給的鏈子。

狗被踢飛之時,三角眼的身體也是迅速的朝著玄飛跑了過來。

“洛師兄,洛師兄,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就在他快要逼近玄飛身體的時候,清林跑到了玄飛身前,攔住了他。

“清林,你讓開,我今天不教訓教訓這小子,我難咽心口這惡氣。再說,我又沒有打算傷他,隻是要指點指點他而已。”洛師兄一臉陰笑的說道,本來那三角眼就夠難看了,如此一笑,更是讓人覺著此眼絕非人間應有之物。

“那,就有請師兄多多指教了!”清林還沒等開口,玄飛就已經搶先說話。

洛師兄見狀,怒聲吼道:“清林,你讓開,我今天倒要看看,這小子到底有什麽本事。”

“小師弟,你還不快向洛師兄道歉!”清林死命的抱著洛師兄,著急的催促著玄飛。

不光洛師兄不耐煩,玄飛也是顯的有些不耐煩了,大步上前,用左手中指重重的在清林的後腰間點了一下,清林便是如同虛脫一般的倒到了地上。

玄飛露出的這一手著實的讓洛師兄吃了一驚。

玄飛不急不慢的將玄陰袋扔向了小黑,道:“還請洛師兄快點指教,我餓了,一會還想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