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真無派是大連第一修行門派,地位相當於是東北長白山的山神幫,人數雖不多,可修行人一般的門派都不是靠倚多為勝的,真無派光是三十來人,已經足夠在遼寧無人能敵了。

他們也曾想要擺平山神幫,成為東北第一大派,可結果卻是知難而退,水雲二法獸也沒為難他們。

隻是未曾想逃得過一劫,卻逃不過二劫,回到大連沒幾日就被蘇葉全給滅了。

玄飛接到滂滂的電話還以為是聽錯了,那蘇葉全和修妖鬼竟然敢到東北去。

那他們極有可能不單是想要滅了真無派,更有可能是目標直指向長白山的山神幫。

再加上海妖王說的海上花一事,促成了玄飛這一趟回東北之行。

重慶還需要有人守著。

六法獸和小白都留了下來。

這七個家夥都沒過穩定期。

妖氣是到達了巔峰,可隨時都有從峰頭上滾下來的可能。

按天海獸的計算,七日是個極限,要是七日後沒事就行了。

馮三娘和秦陽也留在重慶,接待那些從各地接到消息趕過來的天門弟子。

有秦陽在,就算他現在隻有三成魂氣,但也能把攤子支撐起來。

有的人是受到挫折就會一蹶不振,有的人卻是越挫越勇,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永不氣餒。

秦陽無疑是後者。

他慢慢的修複他的魂氣,而沒事還會跟馮三娘開些玩笑,倆父女的芥蒂已經完全消失了。

這讓基爺不禁感歎不已。

他想起了他跟玉修羅的事。

如此這般的類似,卻有著不同的結果。

至少在他從修羅界回到審判界的時候,玉修羅看似還沒完全原諒他。

用玉修羅跟淩一寧說的話就是:“一萬年的仇恨,你說我能一天就能原諒他嗎?不可能,就算是他將天上的月亮摘下來給我,他也錯過了陪著我成長的那最重要的幾十年……”

她其實還沒說出來,她母親的死,也多半都是因為基爺離開後,抑鬱的關係。

那時的基爺跟玄飛是何等相似啊……

櫻寧和趙欺夏也留在了重慶,前者想要將酒店布置得跟個鐵桶陣一樣,後者卻不想再奔波,要將那些材料都做成香後,再跟玄飛匯合。

有這樣強的陣容在,玄飛倒不是太擔心。

帶上淩一寧、阿灝、基爺、海妖王直接來到了位於海岸邊的大連。

這坐建城的年齡比上海還要短的城市,依靠著獨特的優勢成為了東北的一顆燦爛的明珠。

隻是那些在城市裏混吃等死,或是想著發財,或是想要買樓買車的普通人,永遠想不到這城市發生了什麽。

站在一間極為老舊的俄式建築前,玄飛皺著眉。

這是一棟當年俄國人留下來的別墅,裏麵有著四五十間房,能住近百人,各種設施都極為完善,原來是做為文物來保留的。

但這一類的東西太多,就被人買了下來。

後來直接就關閉了,不再對外開放,時常有路過的人看到這裏有人進進出出,大多都穿著西裝,卻弄不懂這裏麵在搞什麽。

但修羅界裏的人大半卻清楚,這裏就是大連最強,甚至是遼寧最強的修行門派真無派的大本營,也可說是山門。

大連是全國最宜居的城市之一,從風水上來說,還算不卻,靈氣也極充沛。

後者是相對而言的,到得現代,真正的靈氣好的東西,全都在深山裏。

可想要享受這現代化的優越,又想要得到靈氣,那隻能則中了。

真無派是個入世的修行門派,不像悟魂閣和天門那樣,大半的弟子都願意在山中修行。

所以真無派雖強,比起七真和天門那真是差得太遠了。

可真無派還是出了幾個四魂強者,這跟他們的修魂的法子有關係。

曾聽天門裏的人提起過,真無派的開派祖師就是天門中人,可那家夥走的是捷徑,被天門趕出去後,知道捷徑不行,就慢慢的修正,到了晚年才建立的真無派。

但那修魂的法子卻是做得很純熟,說來,這真無派跟天門也算得上是有些淵源的。

當時天門掌門沒有將這位弟子給直接廢掉,可能心裏也有著惜才的意思在。

具體是不是,玄飛也拿不準。

可站在這裏,看著那別墅裏的冤氣糾纏著,玄飛清楚,幾天前這裏的那場慘案,隻怕是沒有多少人知道,可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

“真無派連一個活口都沒留下那蘇葉全可真是狠人啊……”阿灝感歎道。

一般想要將一個門派給毀掉有著千百種法子,可這種算得上是最無情的。

整個門派不單一個活口沒留,連那魂魄都化掉了。

這真是讓人永世不得超生。

玄飛實在想不出那水月真人跟天門有著怎樣的仇恨,讓他的後人能夠對整個修行界都懷著非要爭個死活不可的狠心。

而他的實力又強成這樣,要是修行界還是一盤散沙的話,那接下來付出的代價會更大。

海妖王摸著下巴上短胡須說:“會不會是他的母親被修行界的人給奸、屍了……”

玄飛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了他眼,指著他後麵那兩個雙胞胎的魚妖說:“你做過這種事吧?”

海妖王的臉色一下變得極為難看,可想衝玄飛發火,他還沒那個資格,隻得訕訕一笑:“我也就是做個推測。”

“以後沒什麽事,你別亂說話。”玄飛瞪了他眼。

這種推測都能做得出來,可見海裏的妖怪有多變態了。

玄飛手一揮,整個俄國建築被風雷給摧毀了,他站在那裏,任由那些風將他的金袍吹起,露出裏麵的回力運動鞋。

“先去東海看看再回長白山一趟……”

東海局勢有些複雜,但那都是國與國之間的事,跟修行界沒關係。

阿灝租了一艘船,是漁船,其實是將它先租後買的弄下來的。

給的價格絕對能買一艘嶄新的了,但是嶄新的漁沒有出海證,也沒有出外海的捕撈證,要是遇到邊防海警的話,不好說話。

那船長是個被曬得全身都沒有一個地方是白的中年漢子。

肌肉很緊,全身一看就是精肉,沒有半點的肥肉,要是放在菜市場的話,都得十五塊錢一斤……

他的婆娘也跟那在長江上租的那客貨兩用船的船長的夫人大不相同,這是一個樸素的相貌平平的女人。

她的手指上都是繭,她的皮膚並不比那船長好多少。

看到玄飛這些城裏人,頗顯得有些局促。

顯然不算是見過什麽世麵的,倒是那船長還有些跑船人的自尊。

打聽到是要出東海後,拍著胸口把駕船的活給招下來了。

話也說得明白,隻是為了多賺個錢。

聽到他們的孩子今年就要高考,倒是為了他讀大學著想。

船長抽著煙說:“我那孩子成績好得很,清華不指望,可北外那是沒問題的……”

玄飛記不得清華的分高還是北外的分高了,這兩個都算是全國重點吧。

讀書的事已經離他很遠了,他在鳳城不算多的兩個同年齡的朋友,一個去了地質大學,一個去了海洋大學。

現在已經好幾年沒有聯係了。

父母對孩子的期望都是一種望子成龍的心態,有的說什麽父母隻想讓孩子實現他無法實現的夢想,這種說法實在很偏頗,實際上還是希望孩子未來能活得好一些。

而國內普遍判斷好不好的標準都是賺的錢多不多,再回頭來看,讀大學自然起點就稍高些,一層層下來,就要逼著孩子上大學,考好大學了。

玄飛坐在甲板上,打量著出了海後,那碧藍色的天空。

基爺也在看,但他看的時候,那眼睛總是空洞的,空洞得像是什麽東西都沒有裝著似的。

誰能猜到他想什麽,玄飛願意將半個山神幫都送出去。

凡人有凡人的煩惱,修行人有修行人的煩惱,這食風鬼呢?

淩一寧靠在玄飛的身旁,那柔軟的身軀渾若無骨似的貼著他,目光不是往大海看去就是在看著他。

“海裏長著花,我的臉上也長著花嗎?”玄飛轉過頭凝視著她嬌美的臉孔。

就算是最出色的寫實畫像也無法將她偶爾露出的動人表情給繪下來吧?就算是用照相機,也過於僵硬了。

而攝像機呢?光是那個小小的鏡頭,容得下她的光彩嗎?

“總是看不膩,想一直看下去……”淩一寧想起昨天夜裏玄飛說的話,輕聲說了遍,就掩嘴笑了起來。

這肉麻的話,也隻有玄飛這種臉皮厚過航母甲板的家夥才能肆無忌憚的說出來。

別的人總是沒有這樣粗的膽量。

正當船快要開到目的地不遠的地方時,一艘軍艦衝了過來,沒掛國旗,不知是哪裏來的。

海妖王卻是臉色一沉:“是海盜……”

玄飛卻是愣住了,聽說過馬六甲有海盜,索馬裏有海盜,連這東海都有海盜?還開著這種炮艦?

“我去收拾他們……”雙胞胎同時站起來說。

這就像是兩朵盛開著的花朵,難以想象,這樣妖嬾的花本體會是那比目魚,怎麽看眼睛也不像是會長在一起的。

海妖王微微點頭,這倆個比目魚就一個撲騰跳到了海裏,在這是屬於他的地盤的地方,他怎麽也得出些力才是。

“這些海盜都是從越南跑過來的……”

我草,這跑得有點遠吧?

從越南跑到東海來做海盜,搶完了再回南邊去?這油錢也不少吧?

“他們的據點在北朝鮮……”

玄飛明白了,這都是雇傭過來打海草的……

不多時,就看到前方一堆火焰升起。那炮艦毀了,那兩個比目魚下手倒也沒有留任何的情麵,實在不認識啊,那情麵從何談起呢?

玄飛眺望著遠處突然想到,這些家夥可真夠悲劇的,大老遠的過來,要是平常的時候,這海妖王可懶得理他們呢,現在卻是出手將他們給滅了。

倆比目魚妖遊回來,跳上船,身手極為矯捷。

玄飛斜靠在船上,摟著淩一寧,眼睛都不看她倆一眼。

船開到離那裏五裏外,就無法再開過去了,船長和船長婆娘都覺得很冷,冷得他們就算是穿上棉襖都沒辦法再動了。

玄飛、淩一寧、基爺飛到空中,海妖王帶著倆妖怪遊到水裏,阿灝守在船上,看著那一對目瞪口呆的船長和船長婆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