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一天,陳卓回到家,倒頭就睡。
第二天,日上三竿,他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幸好今日沒有什麽需要去做的宗門任務,起來之後,他就看著枕邊的三張銀票,心中對莊婉玲一陣感激。
“三百紫金,可以生成一次聚靈大陣了,希望這一次,能有一些收獲。”陳卓仰頭看著窗外的柳樹,長長呼出一口氣。
碰!碰!碰!
正在這時,一陣暴躁的敲門聲傳了過來,像是有人用拳頭捶打著門一樣,伴隨著是破口大罵的聲音。
“陳卓,你個王八蛋!老子今天要扒了你的皮!”
李冬?他來幹什麽?
陳卓當即起身,把銀票揣到懷裏,沒敢應聲,忐忑不安地走到院子的大門,靜觀其變。
“老子昨天讓你幫忙清除藥田的雜草,你個狗雜種,別人的都弄得幹幹淨淨,唯獨我的那一塊,雜七雜八,被執事點名記過!”
李冬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陳卓臉色大變,眉頭一皺,恍然大悟。
昨晚,是莊婉玲清除李冬的那塊藥田。
莊婉玲身為城主府大小姐,從沒有幹過粗活,哪能夠將把雜草處理幹淨。
而且,陳卓還知道,李冬的那塊藥田,比一般的藥田要珍貴許多,這樣的話,後果更嚴重。
“那塊藥田種的是中品靈藥艾雪草,嬌貴至極,如今,死了一大半,執事大人要把我告到毒長老那裏去。”
“陳卓你個狗種,成心暗算我,老子今天要好好跟你算這筆賬,快給老子開門!”
李冬一邊捶打著門,一邊大聲咆哮。
他的那些跟班,也在旁邊大聲應和:
“小狗崽子,趕快開門,小心打斷你的狗腿!”
“敢暗算冬哥,你的狗膽越來越大了!”
陳卓臉上出現豆大的汗珠,雖然他跟李冬一樣,都是記名弟子,但是他萬萬惹不起李冬。
李冬之所以如此囂張,就是因為有一個驚豔絕倫的表哥,那人不僅僅是正式弟子,而且是被宗門長老看中的親傳弟子。
跟李冬鬥,就是跟他表哥鬥,跟宗門長老鬥。一個記名弟子,十條命也鬥不過宗門長老。
“老子數三下!如若你還裝死,等老子闖進來,你就隻有死路一條!”
“三!”
“二!”
如此情形,陳卓自然知道,絕對解釋不清楚了,開門就是找打,不開門是坐以待斃。
逃!
打不贏,再有理也要逃!
陳卓咬緊腮幫子,因為憤怒,臉上的表情變得扭曲恐怖,而後一捏拳頭,快速跑到後院的圍牆,雙手抓牆,如同獵豹一樣,瞬間翻越過去。
“小狗崽子從後院出來了!冬哥快來!”
卻是沒有想到,正有三人等在那裏,一見陳卓就大聲呼喊。
陳卓心知不好,更加拚命地朝著前方跑去。
但是李冬氣在心頭,人又長得高大,瞬間氣勢洶洶地追了過來,身後還帶著七八人,一個個如同凶神惡煞,直朝陳卓撲來。
“打斷他的腿!今天老子要了他的命!”
李冬咄咄逼人,身後的跟班也不甘示弱,口中連連叫喧,“狗崽子!他媽的!不知好歹!”
陳卓從來沒有的罪過這些人,而且這些人的藥田都是陳卓幫忙清理,沒有出現任何問題,但是他們非但沒有感謝之詞,還都站在李冬這一邊,追打陳卓。
終究是一個身子骨弱的孩子,跑不了太快,不多一會兒,陳卓就被一人抓住了衣服,然後被兩三人困住。
拳打腳踢,密集而來。
陳卓半坐在地上,任由拳頭和飛腳朝他打過來,從始至終,他的眼神都沒有變一下,一直都是那種堅毅無比的神色。
李冬衝過來,見陳卓一副不屈不撓的樣子,心中更氣,抓起地上一塊碗口大的石頭,直直砸向陳卓的後腦勺。
“讓你跑,我打死你!”
周遭跟班,見此一幕,也有些嚇傻了,這一石頭下去,陳卓不死也要變成殘廢。
陳卓瞬間站起,緊咬地牙關,如同吐出釘子一般,大喝道:“我能被你們打,但我絕不能變成死人或者殘廢,我還要報仇!我要你們十倍奉還!”
瞬間,陳卓直接握住了砸過來的石頭。而後不帶一點猶豫,把石頭搶奪在手,砸向目瞪口呆的李冬。
碰!
那石頭正中李冬胸口,悶聲一響,砸的李冬直翻白眼,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半天接不上氣。
那些跟班立即驚慌地圍上來,李冬緩了一會兒,終於恢複正常,臉上的橫肉一動,猙獰大喝:“殺了他!快去追!追到就把他殺了!”
陳卓身上已經有了一些淤傷,跑不了多快,不多一會兒,就快被追上了。
就在這時,他眼前出現了一個岔道,分別是兩條路。
一個是天道峰,另一個是孤望峰。
天道峰旁邊寫著:非宗門核心弟子不得入內,違者論罪。
而孤望峰,卻是寫著:非宗門長老不得入內,違者當誅。
這兩座主峰,陳卓自然都沒有去過,但是此時此景,他管不了這麽多,必須要以身犯險,選擇一條路奔逃。
違者論罪。
違者當誅。
一咬牙,陳卓跑向天道峰,大不了被宗門論罪處罰,也比直接被宗門判死刑的好。
但是,那些人早就料定了陳卓的心思,一群人裏麵分出一撥,直接堵在了天道峰的門口,然後把陳卓包圍在中間,唯獨身後有一個出口,那就是孤望峰。
但,這等於絕路,記名弟子上去,必然會被宗門誅滅。
沒有絲毫商量。
“一哥,想上天道峰?哈哈,做夢吧。”
“嗬嗬,本事大了,連冬哥都敢打了,這麽狠,怎麽不敢上孤望峰,怕被宗門誅滅?”
“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你個賤種,活該。”
一群人冷嘲熱諷,步步緊逼。
陳卓雙目之中,爆射出無邊怒火。這些狗腿子,真的把他當成了,可以隨意欺負的懦夫。
但下一秒,他卻是笑了起來,恨到極處,卻是恨自己。
“你們記住今天的所作所為,還有你,老天!”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陳卓一手指著天穹,而後向後退去,逐漸進入到孤望峰的範圍,身子退到那塊寫著,“非宗門長老不得入內,違者當誅”的牌子後麵。
“隻要我沒死,日後一切都會加倍奉還!”
說完,陳卓跨上孤望峰的九千級石階。
眾人皆是目瞪口呆,對於這完全是自殺的行為,他們覺得匪夷所思。
“那個廢物瘋了!”
“瘋子,根本就是找死!”
“趕快走,免得他死,連累到我們。”
但是其中一個少年,擺擺手叫住大家:“等一下,那小子詭計多端,有可能是裝裝樣子,我們在旁邊等一會兒,免得他反悔,又跑下來了。”
眾人望著陳卓,卻是見他,不多一會兒,就跑上了峰頂,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嘩!”
峰上有一個很大的道場,空****的一片,其中隻有一個女子,正全神貫注地練劍。
那女子長相堪稱驚豔,膚白如玉,唇紅似血,煙迷霧鎖的美目,似乎看盡世間繁華,隻是在某一瞬間,那個眼神之中竟有著不知所措的迷茫。
相反,她的劍勢淩厲,卻又不疾不徐,氣息平穩,瞬間就讓人覺得是高手中的高手。
恩?
那女子眼中寒芒一閃,身子如同飛燕,幾個招式下去,就飛出十幾米遠,而後劍指草叢後的人影。
陳卓驚慌失措,卻也沒有退縮,大喊一聲道:
“殺了我吧!”
而後閉上眼睛,等待自己的最終審判。
他並不知道這個女長老是何許人也,不過第一眼看上去,覺得這個女人最多是桃李年華,很是年輕。
“嗬~”
那女子淺笑一聲,收起手中寶劍,傲然道:“我姬氏的劍,隻殺那個仙族後裔,你連武者都算不上,根本就不配死於我的劍下。”
陳卓一聽不用死,大鬆一口氣,又聽聞那女子姓姬,便睜開眼睛問道:“姬長老,您要殺的那個人,定然是蓋世英雄吧?”
“那是當然,那人擁有輪回族血脈,能夠開啟比暴級靈脈還要恐怖的輪回級靈脈,修煉速度異乎常人,實力自然很強。”
陳卓聽了直皺眉頭,對於靈脈,他隻聽說過有鐵、銅、銀、金、雷、暴,這六個等級的靈脈,還從沒聽說過輪回級靈脈。
“不過,那人縱使再厲害,我也會殺了他。好歹我也是在小魔淵沉睡了四百多年,如今覺醒,也隻有這一個目的。”
小魔淵!
陳卓臉色大變,眼前這個女子,竟說自己在小魔淵之中沉睡了四百多年,如此的話,她就是那個被冰封的女人!之前被傳說為曠世魔王的存在!
早就覺得她有些古怪。
突然,那女子眼神一凝,一手抓向陳卓的胸口,粉紅色的靈力,順著她的五指,進入到陳卓的身體之中。
陳卓大驚失色,卻又無法動彈分毫,再看那女子麵若桃花,絕不像輕易殺人奪命的女魔頭,竟是冷靜了下來。
“你果然不是他,但是,一隻小小螻蟻,怎麽會讓我產生那樣的錯覺?”
那女子查探完了陳卓的血脈,收回靈力,而後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便走遠了。
留下陳卓傻傻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從孤望峰跑下來之後,陳卓就趕往靈石商店,買了一些用來生成聚靈大陣的靈石,回到家,就開始布置,準備再試一次運氣。
“呼~”
陳卓盤坐在陣法中心,沉重地呼出一口氣,而後鄭重地貼緊雙指。
愰。
一團金光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包裹陳卓,而後整個房間都被照的透亮。
隔壁的一個院子,兩個少年正在下棋,執白子者,正猶豫該放在何處之時,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金光,驚得他丟下白子。
立時開口罵道:“那個蠢蛋一哥,又在浪費錢了,真是個倒黴玩意兒,害的我把棋子都弄掉了,晦氣死了!他也不想想,我們這些沒有任何資源之人,怎麽可能在三十歲之前,生出靈脈成為靈門武者!”
“別管他,我們下棋。”
“恩?這落子之處……”那人看著棋盤,心中大驚,隻見棋盤上形成了一招絕殺,黑子瞬間潰敗。
“這一招叫……飛龍在天!”另一人大為驚異。
再看房間之中,包裹住陳卓的金光,明顯比以往要長久一些,讓陳卓周身,感覺似乎有暖流走過一樣。
但是好景不長,金光像是在風中的燭火一般,一個明滅,瞬間向四周散去。
“唫!”
一道鳳鳴之聲,突然響起!
在即將散去的金光周圍,突然出現一道道粉紅色的光華,將金光全部禁錮住,而且金光也因此越來越多,越來越濃鬱。
陣中的陳卓,全身筋脈快速流動,將這些光華全部吸收,而後自丹田之處,漸漸凝練出一條黑色的經脈,。
半個時辰之後,那條黑色靈脈貫通全身!
陳卓睜開眼睛,全身氣勢大漲,整個人氣質大變。
“鐵級靈脈!我終於成為靈門武者了!李冬你們全都給我等著!”
陳卓激動地望著自己的雙手,在他的身體之中,那條鐵級靈脈非常粗大,在那條靈脈的表麵之上,還有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其中似乎有著兩個可以辨認的古字。
輪回。
但是沒過多久,這條靈脈,就一陣收縮,符文隱去,輪回二字不見,變成最最普通的一條鐵級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