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香心中瞬間掀起驚濤駭浪。
葉龍?
怎麽可能?
她以為自己眼花了,使勁揉揉眼,睜大眼睛想看清勞斯萊斯後座的大人物。
可是勞斯萊斯車窗升起,她根本沒看清。
齊香內心震顫,已經平靜不下來。
不過很快她搖頭。
不可能,絕不可能是葉龍。
讓飛虎會馮會長都得隆重迎接的大人物,怎麽可能是葉龍那個廢物。
就在齊香思緒翻飛時,賓利車突然停下,車隊負責人接完電話後,滿臉歉意地衝齊香道:
“齊小姐,對不起,恐怕您得下車步行回去了!”
“你說什麽?”
齊香還沒反應過來,齊雲峰登時大怒,剛剛因為婚慶公司將勞斯萊斯換成賓利而大動肝火,聽說是馮飛虎要走的車,不敢得罪才忍氣吞聲。
為了挽回麵子,齊雲峰說跟飛虎會關係很好,馮會長發話要車,怎麽都得給麵子。
剛往臉上貼完金,結果車隊負責人讓齊小姐下車,這特麽不是打他們臉嗎。
飛虎會的朋友,趙少未婚妻,即將要步入豪門的趙家大少奶奶,竟然被趕下車?
齊雲峰立刻怒了,“你知不知道齊小姐是趙家大少奶奶,馬上舉辦婚禮,你讓齊小姐下車,我看你是活膩了!”
齊香也是一陣窩火,怒聲道,“今天是我大婚,我要風風光光大嫁,你讓我下車?信不信,我告訴趙少,一句話讓你們婚慶公司開不下去!”
“齊小姐,齊先生,真是對不起,我也不想,實在是剛剛馮會長發話,讓我們騰車在前麵給他的貴客開路,我們也沒辦法,真是對不起!”
車隊負責人慌忙解釋,齊香、齊雲峰一聽怒火立刻戛然而止。
“是馮會長發話啊?”
“既然馮會長發話,哪有不聽的道理!”
“馮會長的貴客重要,別耽誤了馮會長的大事!”
兩人不敢怠慢,急忙下車。
可好巧不巧,他們下車的地方正是汙水溝,兩人直接踩到汙水裏。
齊香的水晶鞋、奢華禮服瞬間濺滿汙水,臭不可聞,狼狽至極。
而此時葉龍正坐在勞斯萊斯幻影後座上,用手扇著煙霧,皺眉斥道:
“有病還抽煙,你不怕死,我都被你熏死了!”
“是是是,少院長教訓的是,我一定戒煙!”
旁邊一個五大三粗,肌肉發達,四肢孔武有力,胸前畫著下山猛虎的壯漢,正如小雞啄米般點頭,陪笑應承。
“好了,你戒不戒煙跟我沒關係,反正別熏我就行,對了馮飛虎,你怎麽找到我的?”
“少院長,我是青州地頭蛇,各處都有我的眼線,自從一年前求醫被您趕出院後,我就派人蹲在山口,盼著有一天走運等到您露麵。”
“果然今天等到了您,聽到手下報告您出現後,我立刻推掉所有應酬,馬不停蹄趕過來侍奉您?”
馮飛虎半個屁股坐在座位上,身子弓成九十度,諂媚說道,要不是後座沒法跪,他早跪下了。
“少廢話,說吧你什麽病?”葉龍打斷馮飛虎,這五大三粗的漢子說起肉麻話來讓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真是煩人!
“少院長,一年前我跟人爭搶地盤,被對手毒鏢射中胸膛,遍求名醫都沒有破解之法,請少院長替我解毒!”
馮飛虎說著扯開上衣,胸口位置有枚拳頭大小的黑色印記,已經深入血肉,看起來格外猙獰。
“少院長,這劇毒在擴散,雖然我用盡各種辦法壓製,但是最近感覺胸口時不時劇痛,我感覺毒快擴散到心髒了,求少院長救命!”
馮飛虎懇求葉龍,神情無比緊張,他命懸一線,隻有少院長能救他,今天就是磕破腦袋,也要求少院長出手。
葉龍掃了一眼,淡淡一笑,這點簡單的毒就讓名醫束手無策,這山下醫生水平太低了!
於是他取出銀針刺入馮飛虎胸口,撥撚轉震,一連串動作一氣嗬成。
很快一股黑色**從針孔流出,落在後座鱷魚皮坐墊上,滋滋作響。
馮飛虎胸膛黑色立刻淡了許多,馮飛虎見狀,神情振奮,整個人激動得渾身顫抖,
“多謝少院長救命之恩,以後我馮飛虎這條命就是少院長的,少院長但凡有任何驅使,我馮飛虎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馮飛虎慷慨激昂,可是話沒說完就被葉龍打斷,
“好了好了,我在青州的事別讓任何人知道,否則那些精神病人來找我,我可吃不消,你把我放下去吧!”
進入市區,葉龍在馮飛虎恭敬目光中下車。
半個小時後,葉龍來到青州貧民區,在一家屋瓦破陋,風雨飄搖的土坯房前駐足。
他被老頭子限製在精神病院三年不準出院,最擔心的就是母親。
葉龍看到土坯房上用紅漆寫著“死”字,周圍一片狼藉,忍不住皺眉,還沒等他多想。
老舊木門被推開,一個滿頭白發、腰背佝僂、身材枯瘦的老婦人顫顫巍巍走出土坯房。
“媽!”看到婦人,葉龍心頭巨震,眼眶隨之濕潤。
老婦人是葉龍母親唐秀珍。
三年前母親剛剛五十多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保養得很好。
誰能想到三年不見,母親已經滿頭銀發,搖搖欲墜,成了這副模樣,仿佛一下蒼老了幾十歲。
葉龍心神震顫,剛想相認,這時候不遠處突然走來一個光頭壯漢,人高馬大,脖子上掛著大金鏈子,氣勢十足。
身後跟著十幾個染著花花綠綠頭發的混混,吊兒郎當。
周圍鄰居見狀畏懼不已,紛紛避讓,彼此交頭接耳,歎息聲不絕,
“這麽多人欺負一個老婆子太不像話了!”
“被這樣欺負,老太太也不走,死活等她兒子,真是太可憐了!”。
光頭很享受眾人這種敬畏的神情,趾高氣揚地來到唐秀珍麵前罵道:
“死老太婆,讓你滾出青州,你還沒走,看來是沒把我的話聽進去啊?”
“光頭哥,我不走,我還要等我兒子,我走了,他回來找不到我!”唐秀珍淒然說道。
“媽的,還等你那個廢物兒子?早跟你說多少遍了,他被發配到精神病院,早被那些精神病人大卸八塊煮著吃了,你等不到他了!”
光頭壯漢冷笑,引得一眾小弟哈哈大笑。
“不會的,不會的!”唐秀珍眼中淚花閃爍,緊緊攥著拐杖爭辯,
“我兒子是去當醫生了,不會有事的,他會回來看我,我就在這裏等他!”
“老東西,我看你是活膩了!”光頭壯漢臉色一寒,突然一巴掌將唐秀珍抽倒罵道,
“既然你想等你兒子,那就下地獄跟他團聚吧!”
說著,光頭抬腳狠狠朝唐秀珍腦袋踢去,狠辣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