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登仙難
對調香派弟子來說,這些都不是太大的秘密。
但是聽在陳太忠耳朵裏,就太不是滋味了:合著那齊師弟,是奉了郭奴心的授意,想找沈薔薇麻煩的?
哥們兒這槍躺的,真的是毫無道理啊。
不過不管怎麽說,陳太忠結識了幾個調香派的弟子,其中有一個七級的靈仙,喚作張棹的,跟他很是談得來。
調香派的宗門駐地,就是在青州,張棹表示說,薔薇師姐入上門了,青州這一片,有什麽事兒你找我就行了。
陳太忠在青州也沒什麽事兒,無非是有個守衛看得不順眼,他想結果此人。
但是這種屁大的事兒,跟七級靈仙說,就太沒意思了——關鍵是這種事說出口,會被別人小看。
“兄弟,你這一塊兒,可以搞成坊市啊,”張棹看著熱鬧的場麵,心有所感。
陳太忠在收功法,這不是秘密,而他的支付能力很強,這也是大家公認的,所以來賣功法的人,順便就坐下,放點私房貨,供大家選擇買賣。
“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陳太忠百撕不得騎姐,但是他還不好幹預——人家來他這片地方交易,也算是給他麵子。
但是……哥們兒租的地方,咋就成了市場了?
這可跟他靜修的計劃,南轅北轍了。
“有薔薇師姐的麵子在,你又有靈石,兜得住底兒。成為市場……也很正常吧?”張棹苦笑著回答,“我們師兄弟。找個靠譜的黑市,也不容易啊。”
“黑市?”陳太忠皺一皺眉頭。
“那是,大家誰沒點私貨呢?總不合適在調香派裏交易,”張棹笑著解釋,“但是在外麵坊市交易,私貨賣不起價錢,如不在你這裏自由兌換一下。”
“這也沒道理啊,憑啥我這裏就能自由兌換呢?”陳太忠皺一皺眉頭。
“因為你收功法啊。”張棹奇怪地看他一眼,“大家不管怎麽兌換,以功法水平為基準就行了……到時候賺了靈石的,拿功法找你兌換就行了。”
合著我成了中國人民銀行?陳太忠心裏吐槽無數,想一想之後才問,“功法折價,你們有統一認識嗎?”
“統一認識肯定有。但是絕對平均也不可能,”張棹很痛快地回答,“火屬性修者,遇到了火屬性功法……絕對就是溢價收購了。”
可是我還沒有心理準備,成為一個集市的管理者啊,刀疤還在閉關。陳太忠想一想,發現也沒啥可說的,“那我要跟沈薔薇商量一下,定出個收費條例來。”
“收費也要低些,調香派的弟子。真沒幾個有錢的,”張棹這話。真的有點掃興。
宗門狗沒錢,我倒不知道誰有錢了,陳太忠心裏暗自腹誹,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大不了我把坊市讓給沈薔薇,你當我稀罕這破地方?”
“但是,”張棹猶豫一下,還是實話實說,“但是薔薇師姐……她沒錢支撐這個坊市啊。”
修者講的是法侶財地,而沈家最近,明顯的經濟不景氣。
還真把我當作中國人民很行了,陳太忠心裏有點不屑,卻也懶得計較,“再看幾天吧,如果越來越熱鬧,我就得考慮搬家了。”
事實上,也沒有熱鬧幾天,有幾個伯知鎮的商販聽說,這裏有高階物品交換,前來收購,被沈家的護衛毫不留情地攆走了——交易的都是中高階的靈仙,你們湊什麽熱鬧。
沒了這些人的支持,坊市就開不起來,而且家底兒就算再厚,誰手上又能有多少功法?
幾天之後,熱鬧漸去,沈薔薇是最後離去的,這些日子,她賺了不少靈石,給沈家留下了一部分,大部分還是她自己拿著。
家族固然重要,她自身修為也很重要,一旦晉階天仙,她就可延壽千載,對任何一個高階靈仙來說,這都是必須沒命搏擊的關口。
總之,沈家老祖心情不錯,臨走的前一天晚上,還專程來找自家的房客喝茶,畢竟她離開之後,沈家還少不得要借房客的勢。
閑聊一陣之後,陳太忠談到最近這裏有點鬧騰,他就表示,要是再這麽下去,他得考慮換個地方靜修了。
“加個院牆唄,”沈薔薇很認真地建議,她有點窮瘋的樣子,“我沈家幫你幹,大陣我也可以幫你買……建成之後,十年之內不收你房租。”
“還想啥呢?”陳太忠哼一聲,不過這個建議,還是令他有點心動。
不管怎麽說,他走過的地方裏,數這個地方呆得舒坦,風景改造得好不提,跟主家的關係不錯,尤其是接觸的還是沈家的老祖。
與此同時,他跟鎮子上居民的關係也不錯,跟城主府沒有直接的聯係,但是能搭上鄧蝶的線兒,多少也算是跟官方有了溝通的渠道。
尤其是,他跟近在咫尺的調香派,也有了一定的接觸,還是善意的接觸。
事實上,終老此處也不錯,反正旺泉城也不是他的故鄉。
“茶不錯,”沈薔薇的話,打斷了他的走神,“是鎮子上那家買的?”
“嗯,祝琦那裏買的,二十中靈一兩,”陳太忠幫祝老板測試出個天資驚人的兒子,老祝想辦法給他弄來了兩斤青勝雪,“這是特供郡守府的。”
“他那個傻兒子,是什麽屬性?”沈薔薇信口發問。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陳太忠是堅持原則的,哪怕兩人很熟慣了。
“你告訴我也沒事,他已經把兒子送走了,”沈薔薇笑著回答,“我去搜魂也毫無意義。”
“你什麽意思?”陳太忠奇怪地看她一眼。
“調香派地盤上的登仙苗子,不能讓別人搶去,”沈薔薇輕啜一口香茗,淡淡地回答。
“可是……若是跟你調香派功法不合呢?”陳太忠眨巴一下眼睛,奇怪地發問,“那個是五行俱全的,你調香派主要是木和幻屬性吧?”
“我就奇怪了,你是不是宗派裏出來的?”沈薔薇側過頭來,仔細看他一眼,“不合的也要拉進宗派,以防別的門派帶走,否則就是資敵。”
陳太忠聽得暗暗咋舌,他對這些宗派知識,還真不了解,於是訕訕地一笑,“我這不是年紀還小?不懂嘛。”
沈薔薇想一想也是,她不信對方不到三十歲,檔案顯示,他不到七十歲是真的,這個歲數的高階靈仙,除了大勢力,根本培養不出來。
這個年紀的人,若是隻顧修煉,不懂事倒也正常,於是她解釋一下,“偶然發現的天仙苗子,宗派都會接進來,每個宗派,其實也藏有其他修行法門,反正不合宗派主支的,發展到哪一步,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這一番解說,陳太忠聽得煞是無語,好半天之後才發問,“那個金力雙屬性的苗子,是調香派帶走了?”
“我帶走了,”沈薔薇淡淡地回答,“由於你不告訴我是誰,那天的二十個孩子我全帶走了……後來送回來十九個。”
“那孩子耽誤了啊,”陳太忠輕歎一聲,心裏有點不是滋味,讓金力雙屬性的天才,去木幻屬性的調香派,天仙無望啊。
“我現在在玉屏門行事,自是帶回玉屏門了,”沈薔薇笑一笑,“然後,那孩子就委派到青蓮劍派培養,早晚還是要回玉屏門的……金力屬性,青蓮劍派也有重劍法門。”
這還差不多,陳太忠心裏鬆一口氣,“若是你在做調香派弟子的時候,發現他呢?”
沈薔薇又端起香茗,輕啜一口,然後才淡淡地回答,“那他隻能進我調香派。”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但是骨子裏極為無情——在萬戟派鐵定天仙的主兒,去調香派,那是徹徹底底地毀了。
散修們說起宗門來,一個個恨得咬牙切齒,殊不知宗門對自家的天才,也是極為地殘酷——有好苗子,寧可教毀了,也不能讓別人得逞。
“祝琦這家夥,倒是挺滑頭的,”陳太忠想到祝老板不動聲色地把兒子送走,而玉屏門也無奈他何,禁不住讚一聲。
“他接觸得貴人多,應該聽說過這事,”沈薔薇不以為然地笑一笑,然後又為他科普,“人一旦送走,就最好別動他家,否則人家學成回來,輕則是為難他家的人要倒黴,重則……宗門都會受到影響。”
這就是她不出手動祝琦的原因。
陳太忠嘿然不語,好半天才苦笑一聲,“看來我這裏登仙鑒測試,給調香派和玉屏門……帶去很多苦惱啊。”
“三天二十個,這也不算什麽,”沈薔薇微微搖頭,並不以為然,“每個家族每天測多少呢?不過我跟你說此事,也是告訴你,不要再多測了。”
合著我當初為了省麻煩,定下的二十個指標,讓我躲過了一場大劫?陳太忠聽得後背直冒冷汗。
一旦瘋狂地大規模測試,哪怕玉屏門不出麵,調香派也坐不住,陳太忠就算再狂妄,也不認為自己能擋得住調香派的天仙一擊。
“主人,我出關了,”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腳步聲,卻是刀疤在後山修煉二十日,第一次冒頭了。
沈薔薇聞言,掃一眼過去,然後笑著發話,“好家夥,馬上要三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