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順應本心

陳太忠是下午出城的,第五天中午的時候,他才一臉悻悻地回來。

他又殺人了!

那少年當天反應還正常,第二天也引著他,殺了一隻二級的靈獸,不過兩人來回找了好一陣,也沒找到雕翎草。

陳太忠意在熟悉環境,也不著急,不成想當天晚上,那少年在做飯的時候,不著痕跡地施放毒煙。

就在他覺察到不對的時候,遠處飛來一隻靈舟,上麵下來四個靈仙,兩個低階兩個中階。

陳太忠不是百毒不侵的體格,他強壓著不適,直接神識擊翻了五個人,也不聽對方解釋,一刀一個連殺五人。

然後他僅僅逼毒,就用了兩天兩夜——普通的解毒丸,對這種毒沒什麽大效果。

遭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心裏真的憋了一肚子火:哥們兒隻是想著,順手之力幫一幫別人,怎麽就是這樣的回報呢?

殺了這幾個人,其實他還是得了一筆小財的,但是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靈石上,再拿十倍的靈石來,也換不回他的好心情。

他此番回來,是去丸藥商店的,借口說有友人中了這樣的毒,買了幾顆丸藥,實則是落實一下,體內是否排除幹淨了。

在涯山城呆了一晚上,他又出城了,任務大廳裏的任務太鬧心,他也不想再相信別人,索性自己一個人進橫斷山脈摸索。

反正以他現在的修為,隻要小心一點。在外圍晃**沒有任何的危險。

不知不覺中,他又回到了在青石城時。那種被通緝的狀態,吃住都在野外,修行之餘,就是四處亂走,遇到不開眼的靈獸,他也不會手軟。

過了十來天,他已經深入了橫斷山很遠,眼瞅著離禁飛區域不遠了。想到雷曉竹也快來了,這才開始回轉。

這一天晚上,他紮下營,不成想天黑不久,天上就下起了雨,陳太忠覺得自己駐紮在窪地不太好,於是瞅準遠處一個黑乎乎的山坡。迅疾地奔過去。

就在奔跑過程中,他隱約地聽到,有人在喊“救命”。

這深更半夜荒郊野嶺的,有人喊救命?陳太忠忍不住猶豫一下——我這是救不救呢?

前幾天的事情,對他的影響其實不小,他想一想。最終還是決定:算了,既然碰到了,就過去看看是怎麽回事吧——萬一是靈獸欺負人族呢?

當然,哥們兒隻是去看一看,不一定要管。他這麽告誡自己。

黑夜裏行動,對他來說真不是什麽問題。簡直是如魚得水,隱身訣一掐,靈目術一開,哪裏能攔得住他出入?

不多時,他就順著聲響摸到了地方,前方是一頂帳篷,裏麵的情況,靈目術不太看得清楚,他又拿出夜視儀來看。

帳篷裏有兩個人影,離著不遠坐著,一聲低低的**笑傳出來,“寧姑娘,你又何必呢?我南宮不為早晚是登仙的人,跟著我,你不委屈!”

“真沒想到,堂堂的酒伯南宮家,竟然是如此的小人,”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聲音裏是壓抑不住的憤怒,“救命,救命啊~”

“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啊,而且營帳外,有中階防禦靈陣,”南宮不為**笑著,“良辰美景,我隻是不願意用強,你何必這麽掃興呢?”

“不想用強的話,你把我禁製解開,”清脆的聲音恨恨地發話,“我先去找你八爺爺,要個名分再說。”

“名分?這太可笑了,我八爺爺他們以為,我早把你送走了,”南宮不為哈哈大笑了起來,“我是早晚要登仙的人啊……能做我的婢女,你已經該知足了。”

原來是這一對,陳太忠聽得撇一撇嘴,這天底下,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他對雙方都沒有特別好的印象,原本他對這女人沒什麽看法,但是考慮到對方可能留了一個假地址,他心裏多少有點不舒坦。

不如就此離開?他正拿不定主意,猛地聽那清脆的聲音發話,“早晚登仙的人……居然也能使出下毒的手段,你真夠無恥的!”

什麽……下毒?陳太忠聽到這倆字,忍不住眉頭一皺,硬生生止住了即將離開的腳步——好歹也是酒伯南宮家的人,居然無恥到下毒?

聯想到前幾天的經曆,他就越發地惱了,你竟然敢下毒?

這一走神,裏麵人在說什麽,他就沒聽清楚,然後才又聽到南宮不為得意洋洋地說,“……若是肯聽話,我留你一點神智,也未嚐不可。”

“卑鄙,”女人怒罵一句,然後又是啪的一聲脆響。

“賤婢,你居然敢打我?”南宮不為惱了,裏麵旋即傳來砰砰的響聲,“爺不想用強,奈何你自己犯賤,看來……”

“看來怎麽樣呢?”陳太忠長笑一聲,抖手就是一刀,直接將麵前的中階防禦靈陣陣斬開,連裏麵的帳篷,也斬做了兩半。

“什麽人?”南宮不為的反應極快,抬手就是一劍斬來,同時身子斜斜地暴退。

然而,兩者之間的修為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他的反應再快,對陳太忠而言,也不過是跳梁小醜一般地可笑。

下一刻,陳太忠抖手祭起了紅塵天羅,獅子搏兔亦當全力以赴。

他並不確定,對方身上有護符沒有,所以就不想增添變數——他在這些家族子弟的身上,遇到過不止一次護符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南宮家的其他人,都在什麽地方,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用最快的方式結束戰鬥。

南宮不為的戰鬥力,真的有愧於絕頂天才的稱謂,是他見過的最渣的,紅塵天羅罩下去,那廝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直接束手就縛,簡直就像一隻蹣跚的小雞。

直到將人拎在手裏,陳太忠才反應過來,不是對方太弱,是他成長得太快——原來這就是碾死一隻螻蟻的感覺?

營帳內有一顆不大的照明珠,可以看到,床被砍翻了,而那女修正從地上爬起,手上還戴著禁靈鎖,衣衫倒是還算齊整。

“是你?”見到帳篷外的他,她第一眼就認了出來,眼中冒出欣喜的目光。

不知道為什麽,見到這種目光,陳太忠猛地想起三年前,也是一個女修,曾經用一種絕望的目光看著他——那時,那女人已經被費球**得隻剩下一口氣了。

今天哥們兒要是晚一點出手,會不會再次看到那種目光呢?

念及此處,陳太忠就覺得,剛才的糾結很沒有必要,想救人就救,能有什麽大不了的?就算回頭這女人騙自己,了不得出手再殺了,還能怎麽樣?

於是他抹一把臉上的雨水,拎著南宮不為轉身就走,“這裏不安全,你要是沒地方可去,就跟我來。”

那女修二話不說,抬腳就跟了上來,踉踉蹌蹌地跟著他跑了一裏多地,才低聲發話,“前輩,能先幫我解了禁製嗎?”

陳太忠停下腳步,幫她打開手上的禁靈鎖,這時他才發現,她的身上已經滿是泥水,難為她了,一路上竟然沒有出聲叫苦。

天色實在不好,兩人又走了兩裏多地,躲進一片小樹林,陳太忠放出一個小帳篷,帶著她鑽了進去,又摸出一顆照明珠來。

女修的全身被雨水澆得透濕,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將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

雖然她的身上有不少泥水,模樣也極其狼狽,但是那嬌媚的臉龐,以及曼妙的身材,足以讓無數男人為之心動。

陳太忠直接無視了這一點,他出聲發問,“知道自己中了什麽毒嗎?”

“知道,”女修點點頭,又一指紅塵天羅裏的南宮不為,“解藥在他的儲物袋裏。”

陳太忠看一眼手上的南宮不為,這時才發現,這貨居然伸著舌頭……死了。

他提人的時候,是拎著紅塵天羅的縛索,不知道為何,那縛索在南宮不為的脖頸處繞了一圈,直接就將人勒死了。

早說沒護符啊,哥們兒至於提著你走這麽遠嗎?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然後摸出一柄短劍,衝著對方的喉頭就是一劍,結果這廝毫無反應,“果然是死了。”

他將人從紅塵天羅裏放出,探手從其身上摘下一個黑色的儲物袋,就用神識去查探,“解藥是什麽樣子的?”

女修臉上閃過一絲羞怒,“那儲物袋……是我的!”

“哦?”陳太忠愣一下,他在黑色儲物袋裏,也看到了一些女修的貼身物品……鏡子、香帕甚至還有內衣,一時感覺有點訕訕。

於是,他又彎腰撿起一個灰色的儲物袋,借著這個工夫,他掩飾自己的尷尬,“哼,小女娃娃家,用黑色的……解藥在什麽地方裝著?”

“他向我出示過,在一個青色木盒裏,”女修也覺得有點尷尬,訕訕地回答。

她不但靈氣被製,神識也被製,連打開儲物袋的能力都沒有。

陳太忠很快找到了解藥,那女修服下去之後,打坐一陣站起身來,“我想換一套衣服,你能回避一下嗎?”

誰稀罕看你啊?陳太忠轉頭向外走去,“我連帳篷都送給你了,咱們有緣再見……地上的屍體,你記得幫著埋了。”

既然是率性而為,他也就懶得再跟這女人糾纏了,至於說回報?省省吧。

(月中了,誰又看出月票了嗎?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