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坐等交待

藍翔派聞道穀,並無穀主。

但是靜雅伯一個小小的伯爵,就敢說什麽不赦之罪,言笑夢聽得不高興,就隨手贈與陳太忠一個稱號,反正不過是個虛名

聞道穀沒什麽了不起,正經是混沌混元真炁才了不起。

當然,這個虛名,在場的人一聽就懂了,除了大名鼎鼎的東易名,誰敢稱聞道穀穀主?

“原來是東穀主當麵,”三級天仙深施一禮,然後看一眼自家人,大聲發話,“還愣著幹什麽,快行禮!”

嶽家的人馬上行禮,就連嶽老三都不敢不聽,深深地施了一禮

大家都不知道月真人是怎麽栽的,但是都知道,她是栽在東易名手裏了。

嶽家人都知道,族中供奉月真人,從來都不是個肚量大的,因為她人聰明,修煉速度也極快,沒少做那種秋後算賬的事她回歸嶽家之後,甚至有個天仙被她幹掉了。

月古芳吃了東易名的虧,竟然不敢琢磨找回場子,這意味著什麽,想一想就冷人毛骨悚然。

陳太忠並不答話,硬生生地受了眾人一禮,實在傲慢得緊。

他的傲慢還不止這點,下一刻,仙扭頭看向蔡希昭,笑著發話,“蔡希昭……原來是你個臭不要臉的,怎麽著,剛才看你還動了殺氣?”

蔡上人的嘴角**一下,有心強硬一下,卻想起了自己被東二公子痛打的場麵,一時間隻覺得會身的骨頭又疼了起來。

他忌憚的是東二公子,對這東易名還真有點不服氣,然而,想到嶽家做為有兩名真人的封號家族,一聽說是聞道穀主當麵,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由此,他猛然間意識到,這東穀主,沒準比那位還難惹一點,東二公子雖然戰力強橫,殺了一個魔修真人,但是東易名的戰力,也未必就差了。

尤其關鍵的是,東易名在對修煉的認識上,有獨特的心得,這可不是隨便什麽人能做得到的,更別說聞道穀名聲在外,東穀主的影響力,比一般小門派的執掌,也不遑多讓。

所以他隻能耷拉著眼皮,假裝聽不到了。

但是陳太忠又豈是眼裏揉沙子的主,見他不說話,就又冷笑一聲,“剛才不是很猖狂嗎?對著低階天仙,真是好大的威鬼……你再狂一個給我看一看。”

這話說得實在是太打臉了,也太挑釁人的尊嚴了,蔡希昭平日裏是欺負人欺負習慣的,此刻臉上實在有點掛不住,輕哼一聲,轉身就要走。

“我看你敢走?”陳太忠冷哼一聲,“是不是想不明不白地隕落?”

“我都要避開了,你還要怎麽樣?”蔡希昭實在忍無可忍,但是他還不敢表示出不耐煩的樣子,“無非口舌之爭罷了。”

“你就這麽跟我說話?”陳太忠身子一閃,奇快無比地逼過去,抬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我是不是太好說話了?”

蔡希昭卻是沒想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等到想要躲避的時候,實在是來不及了。

他抬手一捂臉,愕然地看著對方,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發話,“你……打我?”

“我還敢接著打呢,你信不信?”陳太忠輕笑著發話,“不信你就說一聲。”

蔡希昭不敢試,所以隻能呆呆地站在那裏,他甚至連憤懣的情緒,都不敢表示出來,不過他的眼眸深處,還是隱藏著幾乎不可察覺的怒火。

“瞧你那點膽子,”陳太忠不屑地笑一笑,然後抬手指一指喬任女和言笑夢,“告訴你,她每將來一旦有事,你也就死定了。”

“閣下這話,未免,…有點奇怪,”蔡希昭不能不回答,事實上,他很想說一句“太不講理。”但是真的不敢。

“我沒讓你理解,隻是告知你,”陳太忠很隨意地一擺手,“聽不聽在你,做不做在我!”

這話就太霸道了,但是在風黃界,真正有實力的人,還就是這麽霸道,就像當初他威脅艾家一樣,隻要於海河出事,他必然會找艾家的麻煩別跟我說證據,哥們兒不講這個。

蔡希昭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猛地有人發話,“果然是聞道穀主當麵。”

原來是靜雅伯被人救起,歇息了一陣之後,醒過來了,雖然是頭痛欲裂,但是他也不敢再等,抽個空子,就上前打個招呼。

陳太忠先不理他,而是看了蔡希昭一眼,“你那點小算盤,別在我麵前劃拉,來真的,我不怕……玩陰的,你更後悔。”

他是隨口說一說,不成想,正說中了蔡上人的心思,一點沒冤枉人。

蔡希昭得了叔祖的指點,早就計劃著撐過一段時間之後,陰東家一把,暫時陰不了東公子和東易名,先陰藍翔雙嬌也不錯

敢讓我不好受,我也讓你不好受。沒錯,他確實是這麽想的,蔡上人欺負人習慣了,如此奇恥大辱,怎麽能不報。

可眼下東易名明明白白說出來,他就不得不考慮陰人的後果了。

陳太忠也沒多說,他做出警告就足夠了,至於對方可能懷恨在心,而對他采取什麽行動,他是一點都不在乎:有種你就衝我來!

他隻是想保護喬任女和言笑夢,不被意外地波及。

說完之後,他也懶得看對方的反應,而是轉頭看向那八級天仙,淡淡地發問,“你是靜雅侮?”

靜雅伯的狀態不是很好,臉色也有點蒼白,他努力眨一眨眼,好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勉力擠出個笑容來,“正去…”今天的事情,是個誤會。”

“不是誤會,也不是我欺人太甚。”陳太忠搖搖頭,正色回答,“我這人做事,一向講究,若是你嶽家訂的貨物,我不稀罕,可恨就可恨在,你嶽家人顛倒黑白不說,還敢找上門去,你說……我打上你家來,算欺負人嗎?”

“不算。”靜雅伯很幹脆地搖搖頭一他還能說什麽呢?

“尤其可恨的是,你家嶽老三。”陳太忠斜睥嶽老三一眼,“他估計威逼了賣家,要賣家做偽證,所以才有膽子找我去賣家對質……反正我是外地人,對吧?”

“斷無此事!”嶽老三很幹脆地搖頭,“我也是受族人所欺……你若不信,咱們可以去把賣家拿來搜魂,看是否有我授意。”

要不說這家族中人行事跋扈,果真如此,隻是一個口舌之爭,因為要自證清白,就不惜拿人來搜魂

平民的性命,在他們的眼中,真不算什麽,而且他還能理直氣壯地說出來。

“那賣家就算受你們脅迫,也不是不赦之罪。”陳太忠冷笑一聲,他來自地球界,最見不得這種不把人命當回事的行為,“為何不是你被我搜魂?”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要被搜魂,就活不了啦,嶽老三心裏冷哼,嘴上還不敢辯駁,隻能婉轉地回答,“我隻是想自證清白,一旦被搜魂,縱是清白也無用了。”

你還真夠無恥的,陳太忠突然間覺得有點、無力一風黃界的特權階層,對平民的歧視是根深蒂固的,他可以改變一件事,但改變不了所有人的認知。

“那你們編造謊言,擅入人罪,就這麽算了?”言笑夢冷笑一聲插話,“我三人若不是這樣的身份和戰力,後果是什麽樣的?”

嶽老三不敢再說話了,已經撞上鐵板了,再說什麽都沒用了。

可我嶽家不但被你打破了大門,還被殺了一人啊,靜雅伯的心裏,是真的不舒服。

不過想一想月真人下的禁令,再想一想自己堂堂的八級天仙,被對方一記神識攻擊,輕而易舉地打暈,他也確實沒膽子計較。

至於子弟被殺什麽的,也不用提了,家族是很看重凝聚力,但是冒犯對方在先,差點為家族招來大禍,那麽死也就死了。

就像嶽老三不把平民性命看在眼裏一樣,嶽家區區的一個靈仙子弟,也不夠資格拿到東穀主麵前說事,提都沒必要提。

於是他沉吟片刻,輕聲回答,“幾位稍等,總要給你們一個交持…”先請進來坐一坐?”

“不必了。”陳太忠搖搖頭,降落到一裏多地之外,“我就在這裏等著你們的交待。”

言笑夢跟著降落了下去,喬任女在降落之前,還狠狠地瞪嶽老三一眼,“有種的你就溜走!”

在後方不遠處的計可乘見狀,也降落了下來,心裏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這東易名,竟然能嚇得封號家族的嶽家恭敬接待,這來曆還大過我的想像。

那麽此次去寶蘭郡辦事,賺不賺錢倒是在其次,一定要將此人巴結住才是正經。

陳太忠坐在青色的傘下,旁若無人地喝著茶水,時而又看看遠處的雨絲,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

而對方的幾個天仙,卻恭恭敬敬地站在那裏,連話都不敢說。

蔡希昭想帶著己方的三個天仙離開,不過再想一想,終究是不敢做出這樣的決定,那姓東的可是蠻不講理之輩,還是先忍一忍,免得自討沒趣。

城外偌大的開闊地,一時間竟然沒人說話,隻有不盡的雨絲自天而降,發出沙沙的響聲,卻讓這曠野顯得越發地寧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