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曉抓住光軍的肩膀想去確認,看到光軍轉過頭對他笑容滿麵,臉上卻沒有什麽受傷的印記,手還利索地在運球,衣服本來就那麽髒,倒是濃重的汗味讓雨曉推開了光軍。
“舍長,怎麽啦?”光軍抖了抖眉毛。
“宿舍裏不許打球啊!收起來,你趕快去洗澡!”雨曉回到了他本來要揮發的狀態。
而此時光軍向陽台門看去,雨曉也跟著看過去,鴻川已經脫了上半身,手提著臉盆……
一個舒適的早晨,雨曉愜意地靠在窗旁,作業已經在昨夜和舍友們分享完了,早餐已經在A大食堂一頓稀飯解決了,說不定待會還有鳴威送來的旺仔小牛奶,一切都那麽風平浪靜。雨曉舒服的睜開眼睛,柳音沉穩地走進了班級,過來一會兒鳴威也從後門走了進來,他的手裏果然提著幾盒旺仔牛奶。雨曉熱情地和鳴威打了幾聲招呼,鳴威會意的點點頭,然後把它們放進抽屜。
“鳴威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雨曉背靠著牆壁對他說。
“怎麽?”鳴威皺起眉頭。
“牛奶啊,你沒意識到我的熱情嗎?”
“那不是應該的嗎?”鳴威的下唇抿上嘴。
“對,應該把牛奶給我。”雨曉笑著摸索起鳴威的抽屜。
鳴威捂住牛奶,把雨曉的手拍了出去,“你真是又貪吃又貪喝,本來還想給你的,看你這樣。”鳴威抱住牛奶往另一邊扭,眼睛往後麵的位置亂瞟,他本以為可以聽到的是雨曉低聲下氣的求情。
“嘿嘿,你不給我,我就把你的心聲講出來。”雨曉會意了鳴威的眼神,他暗自打賭鳴威一定是喜歡鄭柳音了,哪怕用他的空想能力賭上,鳴威鐵定要追鄭柳音了。
鳴威這才抱著牛奶轉過身,麵對雨曉,神情卻更加囂張,“你講啊,我的心思那麽好猜嗎?開玩笑!”鳴威昂起頭,雨曉笑著將嘴湊到鳴威耳邊,低聲嘀咕幾句,鳴威聽完後眼鏡睜得更大了。
“啊?你有辦法?曉哥,牛奶給你了。”鳴威一向行事果斷,對雨曉的態度也果斷第轉變為殷勤。
“誒。好說,好說,誰叫你也跟我同桌一段時間了。”雨曉的兩臂往後靠在窗台,姿態得意,他心裏暗喜自己對虧賭上了空想能力。
“唉,可惜目前我跟她也隻是朋友,我也想做些什麽促進我們的關係,但我以前真的沒有追過女生。”鳴威幫雨曉拆下吸管,遞給他,一邊歎著氣說話。
“你應該講更多一點。”雨曉開始吮吸牛奶。
“你是讓我再跟她多講電話?”
“額,我是讓你再跟我多講些你跟她的情節!”
“哦,哦。我還沒有在這裏寄讀前,跟她一樣都是A城附高的,同一個班級,很巧的,我們還是同桌。”
“哦。所以你就喜歡上她啦?”
“嗯。她的某種氣質吸引了我,我們就開始成為了朋友,我從沒有追過女生,但她令我有了追求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你以前都是被追的?”
“這不是重點啦!她後來轉走了,我得知她來這,我也在這讀了。”
“嗯——不錯,A城附高怎麽樣?”
鳴威笑著搖頭,說:“當然不好,我原本也不想考這所,但A城一中我也考不上,初中時壓根就沒想過。”
“A城一中。那你在附高做什麽?”
“成天踢足球咯。”
“我是問你對她做了哪些行動。你也踢足球?”
一隻強有力的手掌突然撐在鳴威的桌上,由上而下的傳出穩重的回答:“我也會踢呢。”他們倆抬頭看去,原來是老江來了,看他麵帶微笑雨曉心裏更是發毛。“都早讀了,你們倆還在聊天,趕快拿出課本來讀!雨曉你一男人那麽多話是要成話嘮嗎?”老江訓完話,就走回了講台。
鳴威把頭埋在書裏偷笑,雨曉用胳膊肘撞了撞鳴威,用不滿的臉色告訴他都是為了幫他害的。
“我看起來不像男孩嗎?”雨曉心裏想自己活了很久但怎麽也隻有16歲男孩的外貌。
“噗。像老頭!”鳴威玩笑道。
“呀!你這樣我可幫不了你,我有完美的追求計劃!”
鳴威又往後亂瞟了幾下,拉起雨曉的胳膊求情。正在板書的老江聽到了細瑣的聲音,轉身看向鳴威和雨曉,“你們兩個想到走廊上去聊嗎?幹脆我提前告訴你們吧,這周末就要開家長會了,所以你們最近的行為可要小心點!雖然今天已經是星期五了。”老江通告完後,就發出了“嘿嘿”的笑聲,全班同學也隻好無辜的跟著傻笑。老江收住了笑容,示意全班準備上課。
收到家長會通知回執的時候,雨曉已經心煩意亂,“家長會”這三個字眼黑底白字的在他腦海裏亂撞,家長,誰能是雨曉的家長?雨曉無心顧及鳴威的追求,攥著回執就去找颯鋒商量。
“颯鋒,咱們找個地方說話。”颯鋒料到雨曉著急什麽,很快和雨曉到了教室外。
“颯鋒,家長會你有家長去開是嗎?”
“嗯。”颯鋒點了點頭。
“可是我無法理解,花白白的居民從有意識就沒有父母過,天生就生長在那,我們是被創作出來的,小說世界的人都沒有真正意義的養育父母啊!”雨曉講到這些情緒激動,他甚至開始以為空想校園已經變質,什麽無理取鬧的要求都有。
“雨曉,你冷靜點,我父母的事我以後會慢慢給你解釋。現在應該先解決你的問題不是嗎?”颯鋒雙手搭在雨曉肩上。
“可是我要怎麽做?讓你父母其中一方代替我父母去開會?還是我幫‘父母’請假?”
颯鋒搖搖頭,輕聲對雨曉說:“空想能力啊,你可以試著空想製造出原本不存在的現實人吧?”
雨曉對颯鋒的突發奇想感到不可思議,就好像當初遠航對他的能力控製的疑問,可雨曉自己也不清楚。
“今天星期幾?”雨曉緊張地問道。
“星期五啊。”
雨曉跑到了博新樓的樓梯口,環顧四邊無人,從口袋抽出了手機就撥通了J先生的手機號碼。
“啊。雨曉君,前天不是剛打過電話給我嗎?”
“最近又有新的空想吻合。”
“哦?看來你修煉的不錯嘛。是哪些呢?”
“星期四在光軍身上看到潛意識空想,或許是你說的空想預言。還有今天在鳴威感情上的空想吻合……”
“哎呀,雨曉君的空想力越來越不錯了嘛!這麽急著通告我,應該是想確認什麽吧?”
“嗯,我們要開家長會,雖然我覺得很荒唐,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要怎麽做?”
“空想製造啊。雨曉君,你現在的空想力水平已經可以想出一兩個人了。”
“真的可以嗎?”
“嗬嗬,你可以試試。”
雨曉掛斷了電話,腦子裏一整天都構思著自己的空想父母應該是什麽樣子。直到一天下來的最後一節課,雨曉的腦中才有了模糊的想法,以參演過的小說中的父母角色,與現實綜合一下——父親要有資本有智慧,寬厚幽默,支持雨曉的追求與自由;母親要賢惠優雅,理智溫順,幫助雨曉的成長與生活。“嗯,這樣的父母就不錯了。”雨曉滿意地自言自語,而一旁的鳴威還在等著他的主意,雨曉嫌煩就塞給了鳴威一錦囊。
“雨曉,三國殺玩多了吧?”
“我不玩的,拿錯了,這是我的MP5。”拿回錦囊,雨曉遞給鳴威一張紙條。
周五寂靜的夜,雨曉趴在房間的桌上,依稀地聽見門外成人上樓的腳步聲,接著是鑰匙開門的聲音。鐵門關上,木門打開,雨曉看見兩個大人站在門口……
自由,美好,快樂,從每個花白白居民有意識起就是他們生活的主題。而雨曉來到現實世界後,就慢慢的改變並適應這邊的生活方式。雨曉的周末,也是雨曉的觀察時間,一個個周末的拚湊令他逐漸認識A城現實的美好與不幸,星期五晚上便是他遊**的開始。
在每個周五天色已晚的時候,雨曉自己一個人走進寂靜的小區,沒有星的夜下踏著已經消散的暑氣,登上三樓,打開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家”。“啪”,他打開了開關,白熾燈斷續的閃了幾下後照亮了客廳。雨曉估計過,J先生給他的這個住所,大約80平方米。小區外是喧鬧的城中村,小區內是破敗的設施和繁雜的花草,雨曉懂得A城居民所處的壓力,但在這小區內雨曉不用交房租,也沒有物業管理費,反正一周也才住兩天。然後放下書包,放下行李,在家裏衣服自動清洗總得晾幹,要看的書已經擺好在書桌上。
這件住所還有另一個臥室,床正對的牆上鑲著50寸的液晶電視。剛開始的幾個周末,雨曉還會調些節目看看,但他最終發現裏麵的跟真實的現實相差太遠,用去看的時間都會像泡沫一樣破碎。雨曉的房間有一台他自己空想製造的上網本,刻著“YX”,勉強能接些無線網,上個Q看會電影還是沒問題的。通常他都會把時間花在小說閱讀或構思上,然後入眠,等星期六到來他便不會再待在家裏。
車水馬龍,一輛輛公車呼嘯而過,一群一群擠上這輛車或那輛車,而雨曉在此時總是兩手插進口袋,旁觀那些乘客是怎麽進去的,直到一輛有位置的公交開過來。雨曉的目的地是圖書城,不是圖書館,以他的視角看來——一個是看書購書享受書籍的地方,一個是借書找書寫作業的地方。在他的同學低頭寫著作業時,雨曉鄭抬頭看向車窗外的天空,有時候陰暗,有時候純藍,每個周末的天氣交替著值班。雨曉的作業是隨著感覺映出來的,他很少花時間在它們上麵,考試的時候用不了空想能力,起碼寫作業的時候還派的上用場。一張科測驗紙折成白綠的鳥,掠過車窗,到站了,雨曉捂著耳邊的耳機,緩緩的走下車。
繁華的地段,一定是不能少人的,在車上看夠了一個個路人,雨曉也要走過天橋,到達另一端的圖書城。也不是每一周末都去那,隻是在他呆在A城不久的記憶裏,除了學校較深刻的就是這幾個站點,這幾個目的地,還有總能在路上突然感悟出來的想法。每個人的腳步聲已經被馬路上的車馳過的聲音埋沒,雨曉的手臂已經夾著一本小說刊,盤旋上天橋的樓梯,走過天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