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航的家離A城一中不遠,坐車也不過幾站。雨曉坐在車上靜靜的回憶,現實世界的此刻越殘酷,就會使人越懷念從前,並主觀意識上的裝飾曾經。雨曉的曾經是無需裝飾的美好,在花白白小城,他有相處了幾百年的哥們——遠航、豪華,他也記不得在那初中是讀了幾年,因為學習是自主的,每一個人匯聚在一起是緣分,卻不是義務。雨曉久久地沉浸在編演的自我滿足中,遠航早於他來到現實世界,他在一次回來時坦言告訴雨曉——不能再做客串演員下去了。每個人都有職業,隻是競爭與現實世界對比根本不算競爭,雨曉他們原生活在的世界,是知足,快樂,與世無爭。花白白小城是小說世界的“桃花源”,小說世界是現實世界的“桃花源”,那裏的戰爭都是演繹的,這裏的爭端卻是真實的。雨曉想到與父母的爭端他就頭痛,以前從未有過這種痛苦。

到站了,雨曉還是離開了回憶踏入了現實,還有兩個夥伴等著他哩,他們也一樣和他一起在這個世界呢。

“我看你今天的樣子很憔悴啊。”遠航給雨曉的第一句問候,雨曉和豪華已經到了遠航的家。

“唉,還不是被我自己的空想父母害的。”

“嗯?什麽時候?”遠航問道。

“一個月前吧,就為了一次家長會,製造了這兩個人物,實在與我的空想大相徑庭。”

“怎麽了?”

“因為我期中考考砸咯——這周末我也就不用回家了。”雨曉擺出輕鬆的姿態。

“不會吧,就這種事不讓你回家了?”豪華問道。

“其實也不必大驚小怪,現實世界的價值觀跟我們小說世界的不一樣,在這裏父母因這種事跟孩子過不去多得去了。從小到大,吵到大的。”遠航已經習慣周遭。

“都這樣的嗎?”雨曉問道。

“當然不是,你空想的父母是什麽樣子的?”

“和諧富強。”

“行了行了,你在講這的新社會追求吧。”豪華笑道。

“所以你現在的父母是專製暴動貧弱?”遠航問道。

“前兩項主要集中在那男的身上,後一樣集中在我媽身上。”雨曉歎道。

“那你的空想父親真是極品,說實在這邊的這樣的父親不多了,都是怕老婆的。”豪華笑雨曉的技術。

“誒——說不定那不是你的父母。”遠航擺了擺手。

“本來就不是啊,他們原本就不存在的,是我塑造出來的啊,隻不過是失敗品。”

“嗯,兒子造父母。”豪華補充道。

“誰給你出的主意啊這是?我的意思這父母不是你塑造的,是。有存在的人頂替了,有可能的吧。我們還在花白白小城的時候,就不需要經常用到能力,隻是在現實世界更加試用就需要加強罷了。雨曉,我說過你的空想可以控製,不過我沒想到你還會製造。有性格有生命的人。”

雨曉坐在遠航對麵,思索了一會兒,回答道:“是J先生告訴我關於能力的使用和提高,父母應該就是我的失敗品吧——”

“J先生?他是哪位?”

雨曉說不清楚,遠航幹脆調轉話題談論。遠航在現實世界執行想通各地的任務,在孔翔學院裏讀高中,豪華則渾渾噩噩地在另一所高中裏就讀著,三個兄弟都各自在學校裏有著苦惱。幾罐飲料喝進嘴裏,三人暢快的聊到十點半,聊社會,聊教育,聊無奈,聊勞累。

“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太晚的話我怕生管不讓我進宿舍。”雨曉匆匆的告別,回校的一路上心裏還念著和他們說過的話。

雨曉的生活裏,牽著太多的羈絆,這羈絆聯係上的不僅是朋友,還有情感——有無奈,有傷痛,這樣的反麵情緒反而使雨曉和君豪那些兄弟的羈絆更加緊密。曾經也有那麽一個“她”對雨曉說——將我們的無奈與悲傷通通寫在紙條上,然後把它燒了吧;雨曉的回答是——如果那麽做,我們的情感和羈絆就不會繼續了。

沒有煙火的夜,宿舍的三樓隻有兩三間宿舍的燈是亮著的。高三的學長學姐晚自習回去了,在這周末的夜晚,他們都抱著疲憊的身軀坐上空****的公交車。雨曉自己關上了宿舍的白熾燈,躺在床板上輾轉反側,令人不舒服的話、人、景就在腦海裏回放,淚水最後終於讓他入眠。

311宿舍,六張**在這兩天隻躺著一個人,沒有鬧鈴,沒有生管敲門,雨曉從**爬下來的時候,陽光已經占據了半個陽台。

“真是個好天氣啊。”他自言自語道。

雨曉把泡了一整晚的衣服晾上衣架,他懶得擰了,任衣服肆意地滴著水,他把兩雙鞋都放在了陽台上曬。九點了,他穿上拖鞋慢悠悠地走去買早餐。

這時間古龍黃則和什麽的早餐已經不在了,雨曉用卡在優思麥刷了麵包奶茶就慢悠悠地走回學校。陽光暖暖的曬在他身上,雨曉覺得留宿不僅自由而且舒服,校園裏沒有什麽人,去哪裏都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吃完早餐,再去圖書館寫作業,坐著公交車遊**四處,自己吃著飯聽著人情世故。雨曉會心的笑了,他還要在今晚和遠航他們聚餐,已經好多個周末沒有這麽行動自由了。

母親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這是屬於雨曉支配的周末,整理著卷子時都能放著歌,愜意地度過星期日。還有編演的課程訓練,紙上的空想抒發,耳旁的音樂鑒賞,這使得雨曉十分快活。作業還放在桌櫃上,沒動多少,到了周日晚,他開起QQ問著每位舍友到達宿舍的時間。

可樂配漢堡,雨曉留宿兩天下來的最後一樣晚餐,他邊喝著可樂邊翻閱著小說。311宿舍的門被打開,是哪一位舍員先到了吧,他的到來預示著又一個周末結束了……

“豆子。”雨曉偏頭看過去,他以為是311的哪一位舍友回來了,原來是312的。

“雨曉?你怎麽這麽早就在這了?我還以為阿裏紮在裏麵呢。”豆子手裏握著杯奶茶。

“我這周末留宿了。”

“留宿?這麽酷!為什麽要留宿啊?誒,你那漢堡可以給我吧。”

“那是我的晚餐。”雨曉說完就把門給關上了。

等311舍員一個個回來了,他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拿出作業,而是對留宿了的雨曉噓長問短。311宿舍的人都到齊了,也不再隻是雨曉一個人了。

改變,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有一些事物或感情或任何微粒在改變,做為旁觀者看這改變是喜聞樂見的。

雨曉計劃著怎麽揭竿再起,另一邊的鴻川正樂不可支的在用手機跟吳露均聊天,很多新的事開始了舊的過去會沒心沒肺地和沒發生過一樣。比如忘掉剛過的成績的苦痛。

“誒,鴻川,喜歡那個吳露均幹嘛不直接追啊?”雨曉問道。

“嘖嘖,這你就不懂了,追女孩不能一開始就表示自己喜歡人家想追人家,這樣會嚇到人的。所以——要先從做朋友開始嘛。”鴻川自鳴得意地說著。

“嗯嗯,好好。”雨曉惦記的是在他手中的手機,鴻川手機的流量早就耗光了。

周一的清晨,一樣是令許多住宿生糾結的起床時刻。雨曉帶著困意走到陽台麵對著鏡子,滄桑疲倦的麵孔,他再去給自己的臉衝冷,雨曉為了讓自己清醒的習慣就是洗臉,每逢下課去廁所他也常常給自己的臉衝個涼。唯有清醒,才有希望開始新的一天。

女生宿舍樓裏,吳露均的那一間宿舍裏的女生都還舒舒服服的睡著。吳露均半睡半醒,心裏還惦記著昨晚跟一位八班男生的聊天,他告訴了她晚自習的位置是第一組最後一排最角落,他還告訴了她他曾經借給過她鉛筆,雖然她已經不記得,但她想今天就去尋找這位男生。

大家都已經習慣鈴打不醒,雨曉也習慣了,颯鋒和鴻川都到六點半過後才醒,光軍則醒的最晚,他甚至到了七點都未醒。他看了看光軍還在酣睡,他們熱烈的討論的籃球段賽,學生會組織的,再過段日子就要開始了。

新一周第一天的白天就瑣瑣碎碎的在有時醒有時昏的課堂中度過,明明高一那麽重要,明明每個高中生都說高中很忙的,懶散的陽光下還映射著這些孩子們的一點悠閑。雨曉和鴻川一起在食堂解決了晚餐就回到宿舍,鴻川悠閑得要在晚自習前洗下澡再穿著人字拖走到班級。雨曉在宿舍裏,鴻川在浴室裏,手機悠揚地放著歌兒。

“我有個好消息,雨曉。”鴻川笑著從浴室裏走出來。

“說來聽聽。”雨曉把音樂的聲音關小了點。

“雨曉不是喜歡靠窗嗎。”雨曉覺得鴻川的這個提問既懷好意又不懷好意,鴻川繼續說道:“楊雯理重新調整了我們晚自習的位置,颯鋒幫我了些忙,我坐在第三組後麵。”

“那不是七班的陣營嗎。”

“沒事——曾光軍陪著我呢!”

“所以我坐哪?楊雯理是不是安排自己跟颯鋒坐啊?”

“她哪裏會這麽明目張膽啊,是颯鋒的位置在她的旁邊,不是同桌就對了。”

“我就說嘛。那。坐哪呢?”

“嘿嘿,整個班級視野最好的地方——我以前坐過的角落!”

“你是說我要和那隻嶽‘甚煩’坐。”

鴻川突然之間露出憐憫的愁容看著雨曉,但很快就轉悲為喜地告訴雨曉:“你會喜歡那個地方的,除了你的同桌!為了你的好哥們,你哥們的大好春天!咱們雙贏不是很好嗎。”

雨曉點了點頭,他在思考自己贏得了什麽,一個窗戶在前頭後門在身旁的位置?內心告訴雨曉自己——我要豁達,比起第一位,我還更願意坐最後一位。

“這個給你。”雨曉遞給鴻川一張空想紙條。

“這幹嘛用的啊?我拆開了啊。”

“不要拆!相信我這對你有用的!幫助你搞定那個叫吳露均的!”雨曉想到給鳴威紙條的效果。

“這。OK,OK。”鴻川表現的半信半疑,隨性地把它放進口袋。

八班的同學按照新安排的位置坐好了,讓雨曉感到不適的隻有甚煩同學絡繹不絕的問題和小動作,還有七班一些男男女女看著自己的怪異的眼神,他覺得自己被吳露均注意好幾回了。

第二天晚自習一來,他聽到的就是甚煩同學欣喜的誇讚:“哎喲——我就說雨曉你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沒有錯!不愧為我們偶像與實力並兼的八班的偶像學習委員!”

自運動會八班獲得不少獎項後,期中考整體平均成績也直線上升除了雨曉等少數獲得優秀獎,老江笑的合不攏嘴稱本班是實力派也是偶像派——雨曉沒心思再往下想實力派偶像派。

“你什麽意思?話說清楚。”

“你就別裝了,學習委員。七班有個女的來問我我同桌是誰,你說你是不是很有魅力啊。”

“然後你就說。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