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迷失的牙牙（5）
他們是來朝拜、祭祀，還是圍殺牙牙？
當然，後者！！
牙牙還是那般的呆滯、無神，無動於衷！
該死！！狄成心中暗暗咒罵，全身力量在瞬間湧動，在雙膝、雙腿匯聚，極限速度爆發，幾乎在眨眼間衝到牙牙身邊，擦身而過的刹那，右手猛地一抄，準備抱住他衝進木屋躲避。
可……探手的那一刻，牙牙忽然從側麵消失，攬空了？！
百餘石矛已經破空而至，由不得狄成遲疑和停留，延續著剛才的衝擊勢頭，一頭紮進昏暗的房屋，就勢翻滾，頓時引起一陣沉悶的破碎聲。
恰在此刻！！砰砰砰砰！所有石矛全數降臨，塵土飛揚、木屑迸濺，有的轟進木屋的土牆，有的紮在屋頂，有的落在地上，衝擊力超乎想象的強勁，差點把這個木屋給搗毀，好幾根石矛洞穿石牆，插在狄成的腳下。
狄成穩住身子，轉頭望向門口。
數十根石矛插進地麵，錯亂複雜，像是交織的巢穴。牙牙沒有消失，而是緊緊抱著自己的身體，蜷縮在地上，石矛擦著他的身體穿過，帶出十餘道血淋淋的劃痕，鮮血淋漓。
世界再次陷入安靜，隻有牙牙一聲顫顫的呢喃在空中飄**：“……媽媽……抱抱……冷……”
一聲低語道不盡的淒楚和孤寂，一絲顫抖說不出的可憐和哀苦。
他的靈魂、他的生命、他的意識，隻有那個給她溫暖、給她嗬護的女人。多少年來，他的腦海不斷回**，他的意識不斷重複，所有的一切……都隻為追尋記憶迷失那一刻的所執意追求溫情……
其實……那隻是……一抹幻想……自我慰告靈魂的幻想……
自己給自己製造的幻想！
吼！！！
最前方的黑色生物幕然繃緊身體，麵目猙獰的嘶聲咆哮，百餘黑色生物同時暴動，抽出後背的石矛，從樹冠上跳躍下來，衝著牙牙圍了上來。
放步狂奔，地麵為之顫抖！聲勢迫人，密林隨即動**！
“杜興！！攔住！！”狄成一聲暴吼，他不知道這群‘野人’為什麽追殺牙牙，牙牙又遭遇了什麽，但無論如何……保護他！！
杜興沒有猶豫，當即行動。揮動鐮刀勾住腳下的屍體，身形原地大力旋轉，硬是把屍體輪向衝來的野人群。鐮刀一振，隨之殺了上去，渾身肌肉繃緊，力量在雙臂翻湧，以剛猛勢頭悍然轟擊。
麵對野人群的包圍衝擊，感受著地麵的轟隆顫抖，牙牙輕微顫抖的身體越來越明顯，片刻之後，小腦袋幕然揚起，充斥怨恨與暴虐的尖利嘶嘯席卷全場。像是宣泄、像是失控，猛的暴起，嬌小身軀撞擊交錯的石矛，看似稚嫩、看似羸弱，卻硬是把深**進地麵的石矛撞開。
與此同時，。聲聲嘶吼從頭頂傳來，大批野人當空墜落，長矛當做鐵棍使用，奔著牙牙腦袋轟了下來。麵對小他們三四倍的嬌小孩子，沒有任何的憐惜和保留。伴著一聲轟隆巨響，塵土碎屑飛揚翻滾。
“……媽媽呢……”一聲稚嫩卻冰冷的聲音在角落響起，牙牙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一個野人的腳下，滿是血汙的小手扣在了他的膝蓋上。
野人毫無憐惜之意，猛地轉身，石矛當空刺下，直取牙牙頭頂。
哢嚓！！恰在此刻，牙牙小手猛地發力，硬生生捏碎了膝蓋骨！！
可怕的爆發力讓房屋裏的狄成都暗暗一驚，心頭不由的縮了縮。
“啊！！”野人應聲慘叫，身體碰的跪地，揮擊的長矛隨之出現偏差，擦著牙牙的肩膀插進大地。
“……媽媽呢……”牙牙和野人的麵對麵，小手啪的扣在他的喉嚨上，稚嫩的臉頰滿是血汙，隻有稚嫩的顫語傳遞著濃重的怨恨和冰冷。
野人滿臉瘋狂和猙獰，剛想發狂，牙牙小手卻先一秒爆發力量，哢嚓！！五指深深嵌進他的喉嚨，骨頭當場碎裂，失控的鮮血充斥腦門，從臉部七竅湧了出來。
在濃烈的痛苦和窒息中，野人轉眼慘死。
稍稍有所沉寂的氣氛再度暴動，四周的野人們瘋也似的圍殺上來。
麵對如此狂野暴躁的轟殺，牙牙麵無表情的四處遊走，一次次的出手，一次次襲殺。每一次的選定，都會鬼魅般出現在它的身邊。
再然後……一聲詢問，一次爆發，轉瞬將其性命抹除，留下一具失去動靜的屍體。
杜興那邊戰場的暴躁和混亂，從他的艱難程度來看，完全可以推斷這些黑色怪物的強悍，極強的靈活性和超強的感知能力，足以彌補他們在招式上的缺憾，尤其是混戰中的默契配合，幾乎達到了水*融的地步。前赴後繼的圍殺勢頭，給杜興帶來沉重的壓力，即便是全力爆發，也隻是拖住了三十幾個。
正是因為有了那邊的對比，牙牙這裏的情境才顯得詭異古怪！突兀出現在一個野人身邊，然後就是看似輕鬆的擊殺，‘幹淨利落’的讓人心頭發涼。
更讓人感覺難以接受的是，那一聲一聲不斷重複的詢問，就像是迷失在自己的意識海裏，向身邊的每個人詢問著，尋找著。
即便是偶爾不幸的被石矛劃傷身體，也毫無所覺。
狄成越看越不對勁，越看越感覺心裏發涼，不是因為牙牙的實力，而是那種迷蒙的狀態。
如果預料的沒有錯，最不願看到的情境還是出現了，就像長孫千文所說的……迷失！！
牙牙迷失在了自己的意識裏！與其說是在尋找著‘媽媽’，倒不如說是在被怨恨和恐懼包裹著，正是因為深深地害怕，所以才在不斷的製造殺戮，抹除所有遇到的人和活著的東西。
短短六七分鍾的時間，木屋前麵的空地上已經有了十多具屍體，基本都是被一擊斃命，有的是掐斷脖子、有的是洞穿胸口、有的是腦袋遭受了撞擊，越來越濃重的血腥味充斥這片遺跡，混合著木板的腐朽味道，格外的刺鼻、格外的惡心。
可同伴的淒慘的下場並沒有給這些野人帶來影響，前赴後繼的撲殺著，裏裏外外上上下下，組成了五六層包圍圈，裏麵的倒下了，後麵的隨後補上。
直讓人有種感覺，他們打算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活活的累死牙牙！
牙牙到底怎麽得罪了這些東西？他們之間有什麽樣的深仇大恨？！
狄成心裏奇怪，但這個時候，突然通過包圍圈的縫隙看見……
噗嗤！！兩道石矛擦著牙牙的脖子劃過，左邊隻是擦破了皮，右邊卻像是傷到了血管，鮮血咕咕的冒了出來。
牙牙腳步稍微啷嗆幾下，腦袋晃動，像是差一點就跌倒。
終於看到了機會，四周的野人們像是注射了興奮劑，同時跨步前衝，十餘根石矛奔著牙牙刺了上去。
不能再等了！！！狄成目光微微凝縮，蓄勢已久的身形猛地暴起，幾步奔竄，陡然提速，在衝出木屋的瞬間借勢騰躍，憋足了勁的右腳劃出雷霆一擊，狠狠轟向麵前那名野人的腰身。哢嚓！！狂野的力量像是泄閘的洪水，奔騰翻湧席卷野人全身，腰身脊柱寸骨寸裂。
狄成直接把它當成炮彈發射了出去，在混亂的撞擊聲和怪叫聲中，硬生生轟出一條通道，攪亂了激烈地戰場。
狄成去勢不減，幾乎隨著野人衝進了戰圈中央。在石矛刺穿牙牙的前一秒，在牙牙做出反擊的那一刻，一把扣住他的肩膀，衝天而起，把住頭頂枝杈，借勢輪轉，靈巧迅疾的衝進了樹冠深處。
混亂和變故就發生在短短兩三秒之間，部分野人還沒明白發生什麽事，牙牙已經從他們眼皮底下消失。看著空空如也的地麵，看看沒有蹤影的四周，野人們先是迷茫，繼而暴怒咆哮，可怕的吼聲浪潮驚顫大半個陰峪河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