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獄 中 求 生 存
生存、自由、免受傷害,是一切動物與天具生的本能。昆蟲失水會拚命往上劃,落入陷坑的野獸會咆哮著往上嘣,魚兒在岸上會嘣跳著企圖重回水中,剛關進籠中的鳥兒也會四處亂竄。唯恐天下不亂有類陷入牢籠中,會被文明的枷鎖牢牢的束縛住。固有了古人畫地為牢,將自己穿鼻的韁繩恭恭敬敬地交到控製人的手中。然而他們並不會甘心著囚禁,而支尋求法律的空隙,本能地要擺脫牽在他人手中的韁繩。
午休時,嚴偉躺在鋪上想:妻子回來了,怎樣才能將這裏的情況告訴她,讓她去找她姨父,再去找馬少武司令員,怎樣才能要她去長沙,去找自己的老團長,陳立文部長幫忙。怎樣才能讓妻子了解自己同王立文這一層關係,自己可是從來沒同妻子提過部隊的那一擋子事。他思考了良久,都沒有好的辦法。所裏是肯定不會替自己帶信的,那麽求誰呢?他決定下午問問黑鬼他們有沒有辦法。
下午開風後,顏所長來叫王立中老老出去電視接見,在他回來後,嚴偉問他:“是誰來看你?”
王老老回答:“是我小兒子。他給我送了一百塊錢來。”
“有沒有講你的事情咋樣了?”
“二兒子講,他媽已去找他侄兒,他已答應過問這件事。現在在交涉,要我不要太耽心。”
“你是怎麽知道兒子給你帶的信,不是隻能在電視中見麵,不能交談的嗎?你怎麽弄懂兒子的意思的?”嚴偉不解地問,希望自己也能學到一些經驗,下次家裏來看他時,能將自己的話告訴家裏。
王老老告訴他:“是通過所長轉告的。”
“所長也肯替你傳話?”
“所長好的話,隻要與案情無關的,會告訴你的。”王老老答。
嚴偉去找黑鬼和朱漢龍,問他們有沒有辦法,從裏麵帶信出去?
黑鬼想了會兒說:“兔子老婆上次不來說,兔子過兩天可以取保侯審。你寫張紙條,寫上家庭地址,他出去後,讓他幫你寄出去。”
“他什麽時候出去呢?”
“可能這兩天吧!”
“有沒紙和筆?”嚴偉問。
“有。”黑鬼回答,然後又喊兔子:“兔子,去將紙和筆找出來。”
兔子馬上到鋪板底二找來了紙筆,黑鬼問他:“這兩天你可以出去吧?”
“應該可以,上次她說在辦手續。”兔子回答。
“你出去時,幫老嚴帶封信出去,到郵局給寄了,要得不?”
“要得。”兔子答應,又憂心地說:“就怕到時候所長搜身時給搜出來了。”
“你是豬老殼啊,你不會藏好?這點小事都辦不了,今後在街上還怎麽混?”“啪!”的一聲,黑鬼給了他一個響指。
“是,是,黑哥教訓的是。”兔子連連點頭。
接過兔子遞過來的紙和筆。紙是一張衛生紙,筆是一支園珠筆的筆蕊,是發到監子裏學習用的,外殼用牙膏的錫皮,趕平後卷起來包住園珠筆蕊,這樣寫起來不會發軟。在監室裏他們學會了很多製作的自製品。他們先將用過的牙膏皮弄平,再使勁反複轉緊,再折疊,,在地板上磨好,做成錫製的挖耳勺,夾胡子的夾子,筆筒。手藝好的還能用錫皮頂端的帽子,磨成一口針,在頂端打個小孔,做成縫衣針,拆了舊衣、舊被上的線來補衣服,訂衣扣。用撲克牌做象棋,用肥皂做麻將,這是在外麵 無法想象的。
嚴偉開始寫信,他不敢寫太多,怕寫的信不安全,怕真的被搜去了。再說,有些話是不能讓他人看的。他栽了個撲克牌大小的方塊,在上麵用很少的字寫道:“要玉涼同她姨父到徐陽市找馬少武,再到長沙去找老團長陳立文,他在省委組織部,同他講在兩山的時候有個小兵叫嚴偉的,看他記得起來不?若他能記起來,就求他幫忙,讓他們出麵,他們能說上話,切記。”地址是本縣玉象鎮,白濱五組,收信人是父親嚴文如。寫完後將衛生紙小心地卷成一個小卷交給兔子,叮囑他出去後務必要幫忙寄出去。
辦完了這件事,嚴偉隻盼著兔子能盡早出去,將自己的的消息帶出去。嚴他們要是出麵的話,自己一定能盡快出去。嚴偉這麽想著,心情又開始好轉,便過去看黑鬼他們打牌。
聽到遠處風門插銷拉動的聲音。睜開眼睛,窗外已是一片晨曦,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早晨開風後,水管中沒有水,平常監子裏用水都是由李春新與腦膜炎輪換著用嘴吸住水管口,用力地往上呼。呼一下,用手阻住,再呼,就這麽將水吸出來。一開始時都吸得脖子很粗,很費力氣,等水吸出來後,再吸就沒有那麽費勁了。他們的是一個人沒勁了,就換一個人繼續吸,輪換著工作,能夠勉強維持全監的洗涮用水。今天早上卻任憑兩人呼得臉經濟脖子粗的,隻能聽到“嗚、嗚”的水聲,怎麽也吸不上來。黑鬼不相信,大聲罵他們的娘,一腳將腦膜炎蹬得差點踩到廁所趕時髦。他自己叭到水管口去吸,弄了好一陣子,臉漲得象一隻公雞的雞寇,同樣沒吸出水來。
洗臉涮牙,搞衛生沒有水,水池中隻有不多的小半池水,除了給每人小半杯漱口外,洗臉則隻能用上麵三人洗過臉的水,依次草草地洗一下,再將洗臉水去搞衛生。吃飯的飯盒,除了上麵三人的用水洗一下,其他的人隻能是兩人一張衛生紙,擦了擦了事。
吃了飯,黑哥同精通偉商量,要從嚴偉的帳上劃一百塊錢給勞動監子的勞動犯“起子”。他講了一些理由,使嚴偉同意了劃出去一百塊錢。
黑鬼的理由是:“我們監子的人多,所裏每天隻限賣兩盒煙,根本不夠吸,還不到晚上就斷了糧。昨天我跟起子講好了要他幫忙買些煙絲來。這樣給底下人一些煙絲,我們也可以應應急。”跟著,黑哥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還有,我們有什麽信,可以搭他帶出去。他在外麵 種菜,有很多機會發信出去,你不是有信要帶出去嗎?就搭他帶出去寄。我跟他以前關係好,一定可以辦到。但我們總得給人家一點好處吧!你講是不是這樣?”
就是後麵的理由使嚴偉答應了黑鬼的要求。他急需要搭信出去,讓妻子在外想辦法找人。
昨天晚飯後,黑鬼就站在監門前,跟隔了一道走廊站在窗戶外麵勞動監子叫“起子”的說了很大一會兒話。他們是趁值班所長在餐廳吃晚飯的空擋交談的。嚴偉曾聽他們說過買煙絲和搭信出去之類的事情,直到“起子”見所長過來,才趕緊溜走。
見嚴偉同意了,黑鬼就站在監門前等候,等著小周所長過來訂菜,好讓他劃錢給“起子”。
“十七監,訂菜。”半小時後,小周所長來到監門前,拿著一個夾子。
“兩包煙,上午兩份菜,下午一個炒雞雜。”黑鬼報出了要訂的東西。
“訂誰的?”
“王立中的。”
“他本人呢?同不同意?”
“王老老,過來。”黑鬼喊。待王老老過來對他說:“周所長問你,同不同意訂菜?”
“要得,周所長。”王老老回答。嚴偉看出王老老心裏並不願意,但不敢表露出來,臉上還要裝出很高興。
周所長收好夾子轉身要走,黑鬼馬上叫住她:“周所長,嚴偉想劃一百塊錢給勞動監子的起子,請你幫幫忙。”
周所長站住了:“為什麽?”
“他們是親戚,上進心子沒錢用了。”
“什麽親戚?”
“老婊。”
“老婊?起子怎麽這麽多老婊?”周所長的語氣中表示不相信。
“是老婊。”黑鬼答。
“沒讓你答,關你什麽事?”周所長給黑鬼瞪了一眼,轉向嚴偉問:“起子怎麽會是你的老婊?”
“是的。他是我姨媽的崽,周所長,求你了。”嚴偉馬上用肯定的語氣答,便將起子說成了姨婊親了。
周所長想了一下,勉強同意了。
“謝謝周所長,周所長永遠年青漂亮。”黑鬼半是奉承,半是調侃地開玩笑。
“你想找死?”周所長嘴上罵著,心裏卻很高興。女人都是喜歡聽別人稱讚年青漂亮的,因為她臉上的青春痘開始發紅,發亮。
要是沒有臉上長的痘痘,小周所長還是一個挺誘人的姑娘,她有著魔鬼一樣的身材,修長的腿,還有那渾園的屁股,鼓漲漲的,很想讓人去摸一把。
上午無事可幹,嚴偉便去看徐迅翻撲克牌。嚴偉以前無聊的時候,也會獨自玩玩撲克牌的。
隻見徐迅將除了大、小王外的五十二張牌分成七行擺開。最後一排的首張撲著,第二張牌翻著蓋住第一排翻著的牌上。第三排同第二排同樣的擺法,蓋住第二排,第四排同第三排一樣蓋住第三排,就這麽一翻一撲的排成七七四十九張撲克 牌方陣,剩下的三張蓋在第七排的二、四、六撲著的撲克牌的位置上。
這種撲克遊戲的玩法是接長龍,就是要將所有的牌按各自的顏色,種類,由K開始Q、J、10一直接下去,黑桃歸黑桃,方塊歸方塊,9移到10的後麵,9後麵掛著的牌就可以翻開。從A開始的2、3、4、也可以拉出來放在陣外。隻要不超過七行,有多餘的空行,K還可以移到空行中,打開K下麵的牌,這樣要將所有的撲著的牌全部翻開,依次連接成一條龍,就算遊戲成功。
嚴偉也跟人學過玩撲無牌的遊戲,在有時沒事時打發時間。不過同這種玩法不一樣,開始擺牌時,是將撲無牌擺成六行,第一排是將第一張牌翻開,以後的牌全撲下,第二排從第二行開始,翻譯開第一張,以後全撲下,第三行從第三行開始……到第六行時隻剩一張牌是翻譯開的,整個牌局就象一級級台階。擺好牌後就看牌局中有無可接的,接法同徐迅接的也不一樣,是紅黑相接,紅色的J接在黑色的Q下麵,黑色的8接在紅色的9下麵,上麵的牌移去後就可以翻下麵的牌,看破有無可接的地方。從A開始又可以按順序檢出去,第二次是兩張,第三次是一張,第三次牌都能接入長龍,一一打開的就算成功,否則,就是這一局失敗。
看了兩局,再加上徐迅的講解,嚴偉便明白了這種撲克牌的玩法,接下來,嚴偉自己玩了兩局,掌握了接龍的基本要領。在這漫長的日子裏擺擺牌,也不失為一個打發時間的有效辦法。
“咣,當”一聲,監門被打開,一位幹警站在監門口喊:“徐迅,拿起飯盒,收好你的東西。”
徐迅忙對嚴偉說:“我要出去了,出去後我會幫你問問你的事的。”說完去拿飯盒子。嚴偉沒想到徐迅會出去這麽快,想讓他搭封信出去,但是先前未做準備,沒有寫,現在寫顯然來來及了,相將交給兔子的紙條先要回來讓徐迅帶出支,可所長一直站在門口等著,顯然是也是不行的。自己先前沒給他說過自己家的地址,連個口信也無法搭。他後悔不已,一直到中午午休,都為未抓住這個機會而後悔。
“東西呢?”見徐迅隻端著飯盒子就跑出來,所長問。
“東西不要了。”知道自己就能這個地方,高興的他哪還想要那些以後隻要一見到就傷心的東西。
鐵門關上了,上了鎖。全監人目送著徐迅離開鐵門,目光中透出羨慕、嫉妒,同進為自己走不出那道隔斷了自由的鐵門傷感。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大家的話題都在了徐迅身上。徐迅在這裏關了四十多天,很少跟大家在一起活動,不大跟人說話。雖然大家都估計他不會關術久,但也會想到他今天就走。
“剛才來的所長姓什麽?”嚴偉問。
“他也姓周。”答話的是鴨子“為了區別他跟小周所長,大家都稱老周所長和小周所長。”
“鴨子,去看相好的沒有?”黑鬼問。
“前兩天電見時溜過去講了兩句話,被所長罵了回來。”鴨子回答。
“摸沒摸奶子?”黑鬼嬡昧地問,引起大家一陣哄笑。
“哪敢呢!話都沒說兩句就遭罵了。”鴨子沮喪道。
“夜裏想不想她,又流水了吧?”黑鬼進而*著問。
鴨子連忙否認:“沒,沒,那賤貨害得我抓到這裏,我還想她?”
“不說實話是不?”黑鬼假意威脅地說。
“哪能呢!”鴨子忙合迎黑鬼:“黑哥,不過昨響午我倒是夢到了她。她要我同她到河裏洗澡,那婊子好騷,在河邊的沙灘上要跟我來事。我開始不想來,怕別人過來看到,後來受不了**逗我,東西硬起來,就把她抱到河灘上。她上身在沙上麵,下身還在水裏,我就插了進去,她大聲地笑,用力地抱我,奶子一**一**,弄得我都沒勁了,她卻不滿足,非要我再來。沒法,我隻有依她,弄得水‘撲哧,撲哧’地響,連沙子可能都進去了。害提我醒來時褲頭濕了一大片。”
大家一陣笑都圍過來聽暈話,隻有王老老與腦膜炎沒有過來。王老老是年紀大子,腦膜炎是不也過來 ,雖未過來,也是豎起耳朵偷聽,嘴角都流出了口水。
“這是夢,不算數。”黑鬼又問:“以前你們在一起來真的,她騷不騷?”
“騷。”鴨子迎合著黑鬼的口味,不知說的是真的還是作假:“她對這事兒最來勁兒,每次我到她那去,才進門不一會兒,她就要幹,每次都弄得驚天動地。她叫起床來的聲音特別大,所以我們每次都是開大音響再幹,怕她的*聲被人聽到。她的水特別多,每次我沒出水,她就將床單弄濕了。她幹事還喜歡撮人,我經常被她弄得身上,手上烏青,烏青的。”
見黑鬼愛聽黃話,鴨子越發吹起來有勁:“她對我講,香港的老頭子,一年就回來三、四次,每次也隻十來天在她這裏,老頭子又胖,肚皮又大,東西又短又小,她講還沒有我的一半大,每次來事前都要吃藥,半天才硬起來,進去弄不了十下就不行了,害她剛來水就完了,每次都氣行要命,但還要假裝滿足。她講我才是她遇到的最好的要死心踏地地跟我走。”
“你弄了好多她這樣的少婦?”黑鬼好地問。
“三十幾個吧!”鴨子隨意答道。
“一次給你多少錢?”
“不一定。就要看她摳不摳和高不高興,有些幾百的,最高的一次是個富婆,給了五千塊。”
“你小子,真的會來事,又有玩又有錢賺。一定賺了不少,發了吧?”黑鬼不無羨慕地問。
“沒餘多少,花得太多了。再說,又不是經常有生意做。”
“你小子做鴨子,得沒得病?”黑鬼說的病拽的是性病。
“哪能呢?”鴨子頂認真地說:“得了病,哪個敢要你?她們可精得很,每次都要你先洗澡,她就站在旁邊看著,有病她們哪能看不出來?這一點,她們看得最重,要是染了病,她們二奶的地位都難保了。”
“鴨子。出去後帶我去見識,見識。”黑鬼調侃道。
“要得,要得。”鴨子不敢說黑鬼太黑,臉長得也不逗人喜歡:“黑哥一定比我行,勇猛無比。你的槍肯定會令她們喜歡的不提了……”
正吹得來勁,鴨子頭上挨了一家夥,黑鬼給了他一指頭:“別吹了,我還不知道我這副模樣,除非我強奸她們,她們還會喜歡?”
黑鬼總算有自知之明,不敢想入非非。說完後便起身到馬桶邊小便。黑鬼一走,黃話也就沒有繼續下去。
午飯時,黑鬼、朱漢龍、嚴偉坐在前麵的鋪位上等著他們打飯過來,中間擺著兩個菜盒,裝著中午訂的兩份菜。中午吃的是紅燒肉,放了許多一顆顆的紅辣椒,肉則是八成以上的肥肉,因為訂的是王老老的錢,黑鬼端起一份菜喊王老老過來,分了些菜到他的飯盒中,然後喊:“鴨子,過來。上午講了很好的暈話,讓大家很開心,獎勵你吃點暈菜,希望以後發揚光大,繼續讓大家開心,不要有所保留。給,拿去跟他們幾個一塊吃。”將菜盒子遞給了鴨子。
“謝謝黑哥、漢哥、嚴哥。”鴨子接過菜盒,便過去招呼五步蛇、兔子、殺人犯分吃去了。
下午開風後,黑鬼讓五步蛇打擴機到十八監,要十八監掌監的“河馬”到風坪中答話。五步蛇便站到鋪板上用胳膊肘對著二牆壁撞了幾下,隔壁傳來了問話:“哪個,有麽事?”
“黑哥叫你們河馬到風坪中說話。”
“知道了。”
不一會風坪中就傳來了聲音:“黑鬼,是你找我?”
“是。”黑鬼回答:“河馬,你打擴機到十九監,要起子出來,我有話跟他講。”
“要得。“河馬在那邊答。
過了一會,又傳來了聲音:“黑鬼,我是起子,找我有事嗎?”
“今天沒出去?”黑鬼問。
“呂所長家裏有事,今天沒放出去。”
“明天出不出去呀?”
“明天可能要到學校的廁所去挑糞,會出去的。”
“起子,我今天給你劃了一百塊錢,收到嗎?”
“今天沒出去,沒有問周所長。”
“起子,你明天幫我買些烤煙絲進來,還要些卷煙紙,要得不?”
“要得。”
“還有,你幫我寄封信出去,按上麵的地址重新寫個信封,要得不?”
“要得,你將信搭過來吧。注意,武警過來了。”起子立即中斷了喊話。
黑鬼也馬上坐到墩子上不動。待武警過去後,才站起來對嚴偉說:“將你的信拿出來,我幫你搭過去。”
嚴偉將中午用衛生紙寫的一個字條交給黑鬼,黑鬼讓鴨子去找一個牙膏皮來,將衛生紙卷進牙膏皮中,交給五步蛇,交待他:“等會兒丟到十八監去。”又對鴨子講:“看著一麵的飛機,嘵得不?”
“飛機”是監子裏的人指巡邏的武警,這是監子裏的黑話,而將監管幹部稱為“大炮”。因為武警是背槍在監子的窗戶上麵巡邏的,而監管公安一般是在走廊中巡視。
“黑哥,飛機過去了。”鴨子報告。
聽到報告,黑鬼又站起來喊話:“河馬,幫我傳個東西到十九監,給起子,要得不?”
“要得。”河馬回答道。
“五步蛇,丟過去。”黑鬼對五步蛇下令。
五步蛇便到風坪中央,將手中的牙膏皮對準上麵的鐵網的小孔投過去。第一次碰著鐵條掉下來了,第二次又沒投準,第三次順利地穿過小孔飛到了隔壁。
“河馬,看到沒?”黑鬼喊。
“看到了。”河馬答。
“現在就轉過去哦!”
“好呢,你就放心吧!”
過了一會兒起子的聲音偉了過來:“黑鬼,東西收到了,明天我就幫你辦好。”
“謝謝你了,出去後請你喝酒。”黑鬼喊。
看到自己的信搭了出去,明天就可以寄出去,嚴偉心中很興奮,他希望此信能早點到妻子手中,妻子能早點找人救自己出去。
晚飯後,黑鬼他們打了兒圈牌,嚴偉則找了副撲克牌,將上午新學的擺長龍的方法獨自玩了會撲克遊戲,也覺無味,便過去與王老老談了會兒話。黑鬼他們也不打牌了,雙讓鴨子 講他鴨子生涯,用*和黃話來充填無聊的時間。嚴偉也過去聽,他覺得鴨子倒也有趣,嚴偉從未遇到過出賣青春色相的男人,麵對麵前這個做鴨子的男人充滿了好奇,伍建軍是怎麽淪為鴨子的呢?他是心甘情願的,還是被某些環境所迫?是不是象黑鬼所說的,又有玩又有錢賺,還是另有隱情?一個男人都會有著很強的自尊,他們都會希望征報女人,而不是被女人所奴役,成為她**樂的工具。他不願象黑鬼一樣將伍建軍當成笑話來講,而是想了解其中的苦與樂,一個男人淪為性奴所經曆的辛酸和快樂的真實心境。嚴偉決定好好找鴨子談談,看他是怎麽樣去做的鴨子,是不是心甘情願?了解他的一些生活。
睡覺前,嚴偉讓五步蛇同鴨子換個地方,五步蛇便連忙挪了鋪。夜裏,大家都入睡了,嚴偉同鴨子拉天了話題。嚴偉很真誠的問了他的家庭情況,,怎麽會想到去做鴨子,是不是純粹為了錢?他們談了很久,鴨子也覺得自己同嚴偉很談得來,沒象那些人一樣隻將自己當成笑料,便將自己的經曆都說給了他聽,嚴偉從鴨子 所經曆的體會到了他心中的痛苦,所經曆的辛酸和無奈。
伍建軍在長長的、深重的一聲歎息後,說起了他的故事。
“嚴哥,講心裏話,我也是個男人,也想要一個男人的尊嚴,誰會願意做這種被人瞧不起的事情,當那些女人自以為是地摔出一把鈔票,將你當成享樂的工具,你必須對她服從,象狗一樣去討主人的歡心時,男人的尊嚴在哪裏?我也非常的痛苦,有時,我恨不得將那些*給殺了……可我家實在是太窮了,太需要錢。十五歲那年,我在女老的**下,同我叫阿姨的女人有了關係,那時,我是自覺自願,但是幼稚的。後來,我就一直滑了下去,被金錢牽住了我的靈魂……當我決定結束這種生活,要好好過正常人的生活時,卻被送到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