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見的半輪明月。
宋德茂看著棠湖製衣廠合同，皺起眉毛是百思不得其解。
為何要多給錢，沒有任何一點要求。
深知天上沒有白撿的餡餅，也同樣深知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久久麵對這道人生問題，宋德茂頭一次發現太難。
他！竟然不會解！
與此同時，龐家大院。
**鄭光明睡得正香，夢裏的他，拿著十萬，麵對著一臉欣慰高興的郭哥。
是場美夢。
夢醒的鄭光明，是整個人元氣滿滿。
出門，門後曾經叫叔叔嬸嬸的近鄰聲，透過聲聲入耳，鄭光明沒有感到煩躁，反而是慶幸這是一件好事。
認清了一些人的真實麵孔。
對於代理人，鄭光明早就做好準備，工資是由幕後黑手係統提供。
但具體什麽人，是由鄭光明選。
就滿足三條就行。
第一條：誌向遠大，沒有實際貢獻的人。
第二條：一水小白臉，不懂人情世故。
第三條：曾經開過店，賠錢最佳。
是鄭光明曾經父母叮囑他，交朋友這三種人遠離。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這條至理名言鄭光明熟讀的很。
去所謂人才市場，還是花錢找所謂的獵頭公司，鄭光明也是想過。
後來細想之下，能被人花錢找出來的人，能會是一般人嗎？所以在花費死掉數百個腦細胞後。
鄭光明選擇了一個使用老辦法。
隨緣碰！
鄭光明想了想，還是先去棠湖製衣廠看一看，至少得搞清楚，現在場子經營情況。
棠湖製衣廠，廠長室內。“好好好，請領導放心，我一定做好交接，絕對不給歪國商人添一點麻煩。”
哢嚓。
郝榮耀掛斷電話，叼起一根煙，緩緩吐出一口煙，眼神中閃過追憶。
二十年了。耗盡了大半輩子的心血，還是交出去了。
“棠湖製衣廠全體職工請注意。”
“下麵播送重要通知。”
“全體人員立刻到大會廳開全體職工大會。”
“必須到場，任何人不得請假。”
鄭光明站在棠湖製衣廠門前，淺綠色苔蘚已經遍布門根牆角。已經長時間沒人打理的樣子。
大白天，連個站崗的人都沒有。
見此，鄭光明不免心中一陣慶喜，看來這次不想賠錢都難。
走進棠湖製衣廠，鄭光明就往廠房走去。
要知道對於一家製衣廠，廠房流水線可謂是重中之重，說是一個廠子的命脈也絲毫不為過。
“你是誰！光明？是鄭光明嗎？”
鄭光明尋聲回頭。一身材高大男子，穿著一身保安服，濃眉大眼，一副熱情好客的樣子。
“真的是你光明，你跟伯父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記得我了？我是德光，趙德光。”
趙德光這個名字。
鄭光明憶起兒時記憶。
小時候都是住在大院，一個片差不多五個大院為一個點，所有小孩都愛聚在一起，各分成幾個小團隊。
那時以郭哥為首，鄭光明一直緊跟其後，還有個黝黑小男孩，強撐著小大人形象，要做老大。
鄭光明看著男子，兒時黝黑小男孩形象，漸漸長大重合。
這時猛然想起，鄭光明感覺當時棠湖製衣廠有種莫名熟悉，原來趙德光他爸好像就是製衣廠員工。
子承父業。
算是社會不成文規矩之一。
“德光哥。”鄭光明出於禮貌笑著回應。
“你小子，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這麽老實。”趙德光笑罵著給了一拳。
鄭光明吃痛的揉著胸口，沒想到這麽長時間沒見，趙德光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性格，下手沒輕沒重。
“光明，你怎麽這個時候來棠湖製衣廠，來找我！”趙德光瞪大雙眼貌似很興奮。
鄭光明想說的話，到嘴邊換了。
“嗯。”
“不過你怎麽能想到我會在棠湖製衣廠。”趙德光念叨一句，隨後灑脫道：“不想了！走！我帶你去見見世麵，讓你見見歪國商人。”
不管鄭光明願不願意，趙德光摟著肩膀，撒腿就一路狂奔。
鄭光明心中泛起了嘀咕。
棠湖製衣廠要來歪國商人，身為廠子所有人的我，怎麽不知道？
大會廳內。
郝榮耀坐在台上，望著台下烏壓壓的人群。
久久不語，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趙德光推開大門，熟練跟著熟人打著哈哈，一邊小聲給鄭光明說著熟人情況。
“咳咳咳！大家安靜一下。”
“我郝榮耀，身為棠湖製衣廠，時任二十三年六個月二十三日，今日卸任。”郝榮耀坐回椅子。
台下人烏壓壓開始亂了。
“什麽！郝廠長要退了，怎麽可能！難道說棠湖製衣廠要被賣，是真的？”
“怎麽可能！想當初棠湖製衣廠，是多輝煌，掙過歪幣，為國家掙過光……”
“那我該怎麽辦，去哪啊！還有我前幾個月工資，怎麽辦？”
鄭光明注視著趙德光，因為對方看著郝榮耀呆愣愣，沒了之前神采。
“大家安靜一下！我！郝榮耀，現在作為一名工人，向各位工友，訴說領導最後一條指令。”
“所有合同工，工資一律補齊，工職崗位待辦，另行分配其他崗位。”
郝榮耀餘音如驚雷，炸醒了所有合同工的歡呼聲，所有喝采聲不絕於耳，直到出現一聲。
“那臨時工，怎麽辦？”
“臨時工都沒提，你說怎麽辦？趙德光，趙德光啊，你現在真的成了得光了！”一吊兒郎當男子插話道。
趙德光含淚漲紅眼眶，看向台上的郝榮耀，眼神透露著堅毅與詢問。
郝榮耀早就反身，退下了台，其中表達意思。
趙德光又怎麽會不清楚。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失業，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
鄭光明眼看著趙德光壯實漢子，如同崩潰的人，兩眼無神重複喃喃。
“德光啊，德光，你從小要是聽我的話多好，非得跟我對著幹，你瞧瞧，你現在這幅可憐樣子。”
“嘖嘖嘖，還傲氣說，上外市，掙大錢，還想著掙到小汽車，我呸，你也配。”
趙德光紅著眼眶，咬著牙嘶啞：“吳磊，你放你娘的五六屁，老子的事，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