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枚剛才也對這位老師進行了催眠，她確實對於硫酸被盜的事情一無所知。隻記得自己發現硫酸丟失的過程，而且和她清醒狀態下說的話一模一樣。葉枚看沒有發現就讓她離開了。
走進苗沙所在的辦公室看到室內就隻有苗沙一個人了。
“怎麽樣？”葉枚知道他肯定有所發現。
“是她取走的硫酸。”苗沙確定地說道，“不過她在催眠中也稱自己看到了拿硫酸的人而不是自己取的。長期的緊張與多種的自我保護性暗示的結果。”
“時間上完全符合。在這裏取了硫酸等物品然後轉到貴州正好準備殺人的實驗。”
“將近六升的硫酸，三次實驗都可以完成了。還不算從其他地方取來的強堿。”苗沙站起來在辦公室中的小空間中慢步走了起來，“罪犯在那麽早的時間就已經懂得了瞬間催眠人的技巧。現在不知道發展到什麽水平了。”
“他可能到你說的那種單純用時間設定催眠開關的程度了？”
“不知道。”苗沙停下腳步，轉身走向門口。
“你現在能做到嗎？”葉枚快步跟出來問道。
“隻能大體做到，即使在潛意識中每個人對於時間的感覺也有偏差。要做到分秒不差還需要提前進行一些輔助的工作。”
“對他灌輸準確的時間概念。”
“這個工作就有些漫長無聊了。”苗沙放緩腳步細細地講解道，“如果罪犯最後的目標是一個集體的話他如果用這個方法就可以建立起來一個自己的隱藏軍隊。然後在一個特定的時間突然攻擊而獲得勝利。這個方法最大的優點就是安全，畢竟這些時間的信號都已經在這些人的腦子中別人根本幹擾不到。假如你用一個聲音來做信號的話別人隻要堵上他們的耳朵，或者除掉聲音的來源你做的工作就白費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已經被催眠的這些人在信號到達之前又被催眠進入了自己的意識，在他的催眠過程中如果之前的信號出現他會不會做出反應？”
“這個問題回答起來太簡單了，不過你能想到這樣的問題說明你對催眠與人的意識已經有了足夠的認識。人在催眠中也是有自己的意識的，他仍然能聽到聲音能說話因為他的意識控製著他的身體。而對信號做出反應這個事情已經是他意識中的一部分了，雖然是短時間存在的。依然意識要求他做出相應的反應他當然不會抗拒。”
“確實是這樣。”葉枚點著頭思索著，“那如果用時間在人的意識中做了機關豈不是根本無法阻止事情的發生了？”
“隻從理論上講基本上可以這麽說了。但現實中要阻止他也很簡單，把他關起來綁起來就是了。這樣他即使發作也不可能對他人產生嚴重後果了。”
“但這也需要提前知道他已經被暗示了啊！”
“當然了。”苗沙已經走到了車邊，打開車門坐上了駕駛座上，葉枚的大腦正在快速地運轉著對這個行為也默許了。苗沙熟練地發動起車子慢慢地向前行進著，開車讓他的精神很愉悅，他繼續對葉枚說著剛才的話題，“我曾經想過用催眠暗示
的方法阻止這樣的信號。我想：畢竟時間的概念也是人的意識產生的，雖然深刻但還是有可能改變的，可以催眠他暗示讓他的意識停留在時間靜止的狀態。”
“這樣也隻能拖延現實中的時間，畢竟讓他的意識恢複正常之後他又開始繼續計時了。”
“聰明，確實是這樣。這個方法還不如把人關起來方便，所以我就放棄了。讓時間停止是減緩時間的一種，我又想到了加快時間的方法。這個方法雖然不能阻止做出的反應但讓這些反應提前出線了，這樣到了真正的時間會讓罪犯的期待破滅。還能迷惑罪犯一段時間。”
“這個方法不錯。”
“是不錯，不過你想想，罪犯要完成這麽重要的事情肯定會在最後關頭再次加強之前的催眠暗示。我們即使之前做了加快時間的暗示，罪犯也會在最後的時刻再次加強之前暗示的。他之前進行了大量的輔助催眠，這些人會更加聽從於他的暗示。所以我們最後的選擇還是要把這些人關起來。”苗沙說道這裏開心地微笑一下，好像自己正在說著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一樣。
“我記得你說過如果罪犯決定最後用這樣的方法的話他之前也會進行一下小的實驗，比如讓人看到時鍾或者聽到時間的報時聲音而引發他們的反應。這樣的小實驗還能幫助在實驗者的意識中形成準確的時間概念。”葉枚記得剛開始調查這件案件的時候苗沙在三個案發現場尋找時鍾的行為。
“當然，如果他真的選擇用這個方式的話他現在肯定會進行實驗，也許現在已經完成了也說不定。讓實驗者經常注意時鍾進而自己調節意識中的時間。”
“那我們調查到最後豈不是要把可疑的人都關起來．．．．．．”
“不用這麽悲觀，也許他根本不會采用這種複雜的方式呢。讓人聽到一個聲音就產生反應比這個簡單多了，還能產生相同的效果。他犯不著選擇這種。”苗沙難得地安慰了一次葉枚。
“之前還不太可能這麽做，但他現在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存在就很難說了。”葉枚還是覺得很危險，突然她又產生了一個更加危險的想法，“打草驚蛇”的計劃是苗沙提出的，主動暴露在罪犯的觀察之下也是苗沙提出的，難道他是在故意*迫罪犯用這個複雜的但基本上無法阻止的方式？他該不會真的像歐陽青雲懷疑的那樣把整個事情都當成一場遊戲，然後想著怎麽過癮怎麽玩了吧？
“你的催眠聯係進行得怎麽樣了？”苗沙把車速稍微提得快一些但後麵的車還是一直鳴著笛。
“對聲音的把握我認為還可以了。也懂得了一些讓人在短時間內放鬆身體的方法。”
“這很好啊，那個錄音帶已經不需要了吧？”
“可以不用了，我回去後給你送回去。”葉枚以為苗沙是在要回去，畢竟那可是陪伴他那麽長時間的東西。
“不用了，你先留著吧。我要用磁帶的話可以去買空的。也可以用數字的方式錄音，還更方便一些。”
“下一步怎麽辦？”葉枚還是比較關心案件的偵破。
“快了，很快了。這個月之內這個案件
肯定會有結果。”苗沙又露出了自信滿滿的笑容。
苗沙願意說的事情不用你問他也會說出來，他決定保密的事情你怎麽問他也隻當聽不到你的問題，所以葉枚也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著苗沙繼續的話。
幾秒鍾後葉枚已經放棄希望了苗沙才重新開口，“回去後就要開始忙了，做好長期在各省市之間來回跑的準備吧。”
“你是說我們要把所有可能的省份市區都走一遍？”這可絕對是大工程。
“也不是全部，之前不是分析過了嘛。港澳台排除，東北三省排除，貴州江西山西浙江山東雲南也基本上可以排除。五個自治區的可能性也不大。這樣算下來我們隻需要在剩餘的十三個省份中間調查就行了。”苗沙說得很輕巧，葉枚聽起來卻直撇嘴，十三個省中的每一個市都可能甚至每一個縣區都有可能是罪犯的目標地點。這樣調查正好撞上罪犯目的地的可能性可想而知了。不過看苗沙對這個計劃還是很得意的。
“想想其實也不累，就當是去各個地方去旅遊了。”
葉枚努力靜下心來思考著案件的細節，肯定會有另外的一條路的，所有的目的地都有另外一條路。苗沙看到葉枚低頭思考的樣子也不再說話打擾。
快到飛機場的時候葉枚還保持著思考的姿勢，從她拇指與食指時不時地用力捏在一起的動作來看她還是沒有找到突破點。
“想象你現在就是罪犯，你正準備進行最殘忍的複仇。想想你的目標，你會用選擇什麽樣的幫手呢？”苗沙小聲地提醒了一下葉枚。
這次上飛機的手續什麽的都是苗沙辦理的，葉枚就一直跟在他的後麵思考著。飛機慢慢起飛逐漸平穩，乘客們都舒服地享受著旅途的快樂。突然一聲尖叫把飛機上的人嚇了一跳。
“我想到了！”葉枚激動地喊道。
“不錯！”苗沙好像能讀懂她的思想一樣表示了對葉枚思考結果的同意態度。
“如果不阻止他的話恐怕不是幾個人命這麽簡單。”葉枚注意到周圍人都在看著這邊壓低聲音說道。
“如果正好趕上有會議，或者其他什麽活動的話罪犯的收獲會更多。”
“我們必須阻止他。”葉枚堅定低說道。
“怎樣阻止？”苗沙繼續引導著葉枚自己思考。
“我們可以從罪犯的這些助手著手，比如說檢查他們的心理健康。罪犯催眠他們進行意識上的準備，他們肯定會經常產生失憶的情況。即使罪犯暗示了他們讓他們以為自己在失憶的時間裏做了什麽事情，但次數過多了這些人也能感到自己意識的異常。”葉枚這次思考的時間很短，很快眼中就發出了閃亮的光彩。
“正是如此。開展全國範圍內相關檢查申請的書寫工作就交給你了。”特案組經常有需要在全國範圍內開展調查的時候，如這次調查硫酸強堿的行動一樣。相關的申請當然是負責案件的調查員負責，還在開展的全國化學物品安全檢查的申請應該是苗沙書寫的。不過歐陽青雲看他幾天都沒有動筆的意思便替他代勞了。這次苗沙又把這個頭疼的任務交給了葉枚。
（本章完）